第2章

我隻是生氣他給了宋真真挑釁我的機會。

我倒是要看看，梁溫升準備怎麼解釋。

 

至於剛剛潑宋真真一身冰，嗐，順手的事。

 

「李姐，梁溫升真是我老公，青梅竹馬，包真。」

 

李姐愣了片刻，小心翼翼：「你沒發瘋吧？」

 

我眼中一種平靜的瘋感：「你覺得呢？」

 

李姐遲疑：「真是你老公？」

 

「對。」

 

她松了口氣：「那你怎麼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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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沒說話。

 

李姐皺眉：「你該不會學小說女主忍辱負重那一套吧？」

 

我翻了個白眼：

 

「你覺得我像嗎？

 

「李姐，你今天怎麼了？

 

「新聞都有發酵期，等網友對我口誅筆伐，事情發酵到不可收拾，我再澄清才能獲得最大的熱度和利益，不是嗎？

 

「現在就是挨幾句罵的事，不痛不痒S不了人。

 

「更何況，我出面跟宋真真撕逼一萬次，也不如讓梁溫升自己說一次來得好。」

 

李姐表情緩和下來。

 

也不能怪她，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信息之龐大她一時半會無法接受也很正常。

 

「那你跟梁溫升？」

 

她試探地問我，怕戳中我的傷心事。

 

「不知道，從熱搜出來開始，這個狗東西就沒接過電話。」

 

其實我也在想梁溫升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我看著手機，微博熱搜已經爆了。

 

#蘇向晚打人#

 

#蘇向晚超雄大姐#

 

#宋真真可憐#

 

如果我是宋真真團隊，現在肯定也買熱搜買得飛起。

 

這年頭娛樂圈沒活人，黑料全靠營銷號捕風捉影，而我這個現場直播的「霸凌」，能把我一輩子釘S在恥辱柱上，也能讓宋真真獲得路人憐愛。

 

此刻，她最好是委屈且無奈地錄完節目。

 

宋真真要是消了氣，大概會狂笑，我送上這一波大好的熱度。

 

可惜了，她的團隊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能反轉。

 

大家都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紅透半邊天，我當然也不例外。

 

趁著我這邊還沒開始錄制，我給編導打了個電話。

 

「想要這個節目更爆嗎？」

 

7

 

宋真真的直播間裡，充滿了對宋真真的誇獎和憐愛。

 

宋真真也強顏歡笑，把受害者形象做到底。

 

同時一直見縫插針地輸出觀點。

 

「其實和梁總的事情，讓我很困擾。

 

「我並不希望外界都討論這件事，因為人跟人之間的感情一旦被放在公眾眼睛下面審視，就很容易變質，我希望我們能順其自然地發展。」

 

另一位主持人笑著搭話：

 

「不過我看真真提起梁總的時候，眼睛真的是在發光啊。

 

「愛情的酸味，屏幕前的大家感覺到了沒有？」

 

宋真真紅臉，抿唇輕笑。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啊？」

 

事到如今，這個節目到底是什麼遊戲什麼主旨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它變成了宋真真秀恩愛大舞臺。

 

當然，她也沒忘記 cue 我。

 

「今天也要謝謝節目組的保護，還好你們及時讓向晚出去了。

 

「不然我真的有點害怕。

 

「其實藝人有時候要面臨很多風險，像剛剛那種突發狀況也是其中一種。

 

「我很希望生活裡遇到的都是好人，但是這種時候也會覺得無力。

 

「不過還是修心吧，人難免受點委屈嘛，更何況，我現在這樣的情況，肯定會遭到更多嫉妒。其實我有時候也能理解向晚這種人的想法。」

 

宋真真對著鏡頭燦爛一笑：「但是感情這種事，不是搶就能搶到的，我運氣好遇見了，別人再嫉妒也沒用。」

 

彈幕都在誇她活得通透。

 

順便激情辱罵我。

 

微博上，宋真真和梁溫升的詞條熱度一路攀升。

 

而我已經變成人人喊打的雌競女。

 

在大量誇獎宋真真的微博裡，發現大量罵我的語錄。

 

黑紅也是紅。

 

愛咋咋的吧。

 

8

 

按照節目組緊急安排的新流程。

 

直播間裡的幾個嘉賓需要完成遊戲任務，而我和另外兩個男嘉賓蔣松、李楠先去下一個目的地完成後續任務。

 

按照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大家先在室內經過兩輪遊戲跟節目組拿到充足的路費，然後根據費用多少決定接下來兩天的旅程。

 

當然，路費是本來就定好的。

 

遊戲也是安排好的。

 

如果不是我潑宋真真一身水，節目組也不用安排新活動。

 

十分對不住節目組工作人員。

 

等會讓李姐去賠禮道歉送禮物。

 

至於兩個男嘉賓，他們本來就沒什麼鏡頭，所以才自告奮勇跟我一起出外景。

 

錄制一開始，兩個人就故意疏遠我。

 

倒不是他們為宋真真打抱不平，而是他們覺得直播結束，我肯定涼透了。

 

現在表現出疏遠態度，能贏得網友好評。

 

這個圈子本來就是如此，拜高踩低。

 

越靠近名利場的中心，人心就越赤裸。

 

蔣松和李楠哥倆好似的聊得火熱，把我晾在一邊。

 

嗯，我也不是很想跟他倆多聊天。

 

這是實話。

 

蔣松尤其討厭，當時他跟我拍戲，非要增加毫無意義的吻戲，要不是我跟導演一直分析劇本，還真讓他加上了。

 

演員接親密戲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這也是一種藝術呈現方式，但是假借拍戲揩油就非常惡心人了。

 

後面的錄制過程，我正常走臺本，蔣松就會跟李楠對視，並且撇嘴。

 

我就當沒看到，繼續走我的流程。

 

彈幕倒是很滿意這倆人。

 

【蔣哥娛樂圈老幹部哈哈哈哈。】

 

【看見蔣哥和楠哥對蘇向晚那個表情沒有？他倆估計煩S她了。】

 

【霸凌超雄姐誰不煩啊？】

 

【蔣哥真性情。】

 

當然也有人很討厭他倆：

 

【蘇向晚和宋真真的事情放在一邊，這倆大男的搞這種真的有點惡心。】

 

【對啊，這不就是抱團欺負人？】

 

【蘇向晚活該好吧？】

 

隨著直播間熱度的攀升，蔣松和李楠眼裡的笑意也開始多了起來。

 

我破罐子破摔，壓根沒想跟他倆交流。

 

倒是提前得到編導提示的場外主持人暗示了幾句，不過顯然蔣松打算把真性情人設表演到底，並沒有改變態度。

 

甚至還見縫插針地嘲諷我幾句：

 

「蘇向晚，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颯？

 

「唉，今天真是麻煩啊。」

 

我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嘴鹹就去舔馬桶，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活著本來就煩，再煩我給你掛氫氣球放上天。」

 

【臥槽？？？？說實話我都想叫蘇向晚一聲「姐」了，這個精神狀態我有點瑞思拜。】

 

【該說不說，這姐一點不內耗。】

 

【沒素質也值得誇獎？？？】

 

【真是不懂你們三觀，心疼我們真真。】

 

【真的沒人想知道蘇向晚和梁溫升到底啥關系嗎？我現在都好奇S了。】

 

【樓上加我一個，我感覺她的憤怒很像我朋友抓小三那天。】

 

【說小三的積點德，網絡不是法外之地。】

 

被我懟完，蔣松做不到像我一樣在鏡頭前吵架，隻能一臉無語地走了。

 

我按照臺本，整理好超市提供的紙箱和礦泉水瓶，準備拉去廢品收購站。

 

本來應該是我們三個人一起，那倆人自顧自選了車，也沒準備帶上我。

 

很好，我也不想跟這倆人搭乘一輛三輪車。

 

我捆上紙箱，準備自己騎車拖過去。

 

去推車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哗啦」一聲。

 

還有蔣松賤兮兮的聲音：「不好意思啊，給你碰倒了。」

 

他仗著鏡頭沒拍到，把我弄好的紙箱直接踢飛了，礦泉水瓶子散了一地。

 

我看著他，憋了一天的火又一次蹿起來老高。

 

「給我收起來。」

 

蔣松聳聳肩：

 

「你自己沒放好還要怪我嗎？

 

「要不是你，我們現在都在室內好吧？」

 

我沒有說話，冷著臉看了一圈四周。

 

沒什麼稱手的工具，隻有超市商家用來擦廁所的拖布離我一步之遙。

 

手賤嘴也賤是吧？

 

我今天就好好給你洗洗臉！

 

拎起拖布，蔣松還在嘻嘻哈哈，完全不知道危險降臨。

 

我抡起還帶水的拖布，直接墩在他臉上。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哎我操！你瘋了吧？！」

 

蔣松氣急了，被身邊的人拉住。

 

李姐哀號一聲，也趁亂過來把我拉回去。

 

9

 

【我真的，我有點爽到了。】

 

【這姐真是生S看淡不服就幹了吧？？？】

 

【蘇向晚滾出娛樂圈！！】

 

【這種沒素質的人為什麼不能報警抓起來？】

 

【有一說一，蔣松先犯賤。】

 

【對啊，明明是他手賤嘴還欠。】

 

【我真服了這綜藝真是一點沒白看，不知道還以為地方臺武術直播。】

 

節目組又緊急插入一段廣告。

 

非常熟練，給蔣松換衣服擦臉。

 

蔣松怒氣衝衝，威脅我，要讓我好看。

 

「你現在跪著給我道歉，再把那個拖布吃了，我就放你一馬。

 

「蘇向晚，你得罪完了宋真真和梁溫升，以後圈子裡根本混不了，違約金都能賠S你。

 

「你裝你 x 啊？

 

「看你有點姿色，老子他媽給你臉了是吧？」

 

他還要繼續罵，導播示意直播開始。

 

蔣松趕緊換了一副面孔，表示自己不跟女的計較。

 

呵，他們這種男的也就會說這一句話。

 

什麼叫不跟女的計較啊，隻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你那是根本計較不了。

 

他倒是想計較，現在節目組也不敢讓他計較啊。

 

節目組還指望著驚天反轉，收視率爆棚點燃熱搜。

 

主持人念完串場詞，就開始憋不住笑意了。

 

「今天呢，我們還有一個環節，是室內和外場嘉賓都要進行的。

 

「內場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觀眾朋友們，我們先切個鏡頭。

 

「紙箱礦泉水瓶子我們等下再看。」

 

鏡頭很快切進了宋真真那邊的直播間。

 

他們還在做遊戲贏旅行資金。

 

那邊，宋真真似是而非說過幾次梁溫升以後，就再也沒有多提。

 

她很懂炒作的分寸。

 

說多了容易被抓到把柄，這樣似是而非地說，就算是最後被拆穿，也可以說自己沒有這個意思。

 

「來啦，我們室內最後一個環節。

 

「打電話跟最近一次通話的好友借一千塊，看看對方是否同意。

 

「如果成功，這一千塊也會成為啟動資金。」

 

這是一個突然增加的環節。

 

宋真真臉色微變，因為剛剛她最後一個聯系人，是梁溫升。

 

【天啊！！！節目組帶頭嗑糖。】

 

【嗚嗚嗚嗚羨慕S了。】

 

【真真：一千。梁總：看不起誰呢？】

 

見我聚精會神地看著直播間裡的宋真真。

 

蔣松冷笑一聲：

 

「看人家也沒用。

 

「人家命好跟了梁溫升，手指頭縫透出來一點都夠你活半輩子了。」

 

什麼手指頭縫這麼大？

 

她漏勺啊？

 

我沒理會蔣松，隻想看看宋真真打給梁溫升會說點什麼。

 

宋真真顯然是個能幹大事的女人，硬著頭皮就上了。

 

電話撥通。

 

被秒掛斷。

 

宋真真卻好像松了口氣。

 

「溫升平時很忙的，看來這一千塊我是拿不到嘍。」

 

她無奈搖搖頭，又問主持人：「我可以打給溫升的助理，這樣算嗎？」

 

許哥點點頭：「可以可以，我替導演同意了。」

 

宋真真笑容情真意切，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好宋小姐。」

 

「你好，梁先生的助理，我需要一千塊。」

 

電話那端的人聲音微微停頓，帶著一點遲疑：

 

「就一千嗎？宋小姐確定？這可是——」

 

宋真真急切打斷助理的話：「嗯，一千就行，夠了。」

 

「好的，那我跟老板說一下。」

 

「辛苦了。」

 

掛了電話，宋真真輕笑，一副可愛嬌俏的模樣。

 

「搞定啦，一千塊到手！」

 

另外兩個嘉賓也打完電話以後，鏡頭切了回來。

 

場外主持人十分熟練地 cue 我第一個打電話，看得出來他很期待。

 

【啊，沒記錯蘇向晚的聯系人也是梁溫升吧？】

 

【對，也是梁溫升。】

 

【笑S，打臉來得如此突然。】

 

【天啊，我替人尷尬的毛病犯了。】

 

【要是打通了……尷尬的不就是宋真真了？】

 

【反正今天總有一個尷尬的。】

 

一旁的蔣松顯然也記得這件事。

 

「來吧，蘇向晚。

 

「我看看你給誰打電話？」

 

我拿過手機，沒有猶豫撥通了梁溫升的電話。

 

鏡頭也切了一下電話界面。

 

導演在流程上配合了我，我也滿足了他想要的免提的要求。

 

響了兩聲後，蔣松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因為，電話接通了。

 

「老婆，怎麼了？」

 

10

 

【？？？？？？？？？？？】

 

【什麼老婆，什麼情況？】

 

【出軌現場？？？】

 

【為什麼是出軌，梁溫升也沒承認過宋真真吧？】

 

【啊？？？真假美猴王？？？】

 

【女朋友說今晚爸媽不在家讓我去她家，我直接拒絕，誰也別耽誤我在這看直播。】

 

【前面的醒醒吧，你沒有女朋友。】

 

我很冷靜。

 

至少沒想S人。

 

「我跟媽給你打電話，你怎麼都沒接？」

 

「我在飛機上，手機關機了。

 

「我今天好慘啊老婆，給你買的鑽戒丟了。

 

「好貴的哦！差點找不回來了！」

 

我打斷了他的碎碎念，冷靜地給他傳達指令。

 

「給我轉一千，然後去看微博。」

 

「你就要一千？你要買什麼？你別被騙，我給你買吧。」

 

「轉賬，別磨嘰。」

 

梁溫升嘆口氣：「好的老婆。」

 

【假的吧？首富一千塊還要這麼磨嘰？？？】

 

【有一說一，我跟梁總有過一面之緣，他確實是個一千都計較的人。】

 

【啊？？？？？】

 

【細說！！！！】

 

主持人假裝震驚，演技很是浮誇。

 

「哎呀，我們剛剛聽到了什麼？

 

「老婆~~~

 

「向晚已經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