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點點頭：「對，剛領證。」

「哎呀，藏得也太好了！許哥都不知道吧？」

 

「都不知道，李姐都不知道。」

 

「李姐你都瞞著！」

 

「向晚跟你先生是怎麼認識的呢？」

 

我勾唇，笑了下：「從小就認識。」

 

【青梅竹馬？】

 

【蘇向晚不是孤兒嗎？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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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感覺我腦子不夠用，課代表有沒有？？】

 

主持人跟我聊了幾句，開始安排蔣松和李楠打電話。

 

李楠還好，畢竟沒有真的跟我發生衝突。

 

蔣松就不太好了。

 

他臉色極其難看，幾次接不上話，顯得很蠢。

 

也可能是真蠢。

 

那邊蔣松還在磕磕巴巴，我手機開始瘋狂振動。

 

節目現場，當然不能接電話。

 

主要是我氣不順。

 

梁溫升開始瘋狂給我發消息。

 

【晚晚！對不起。

 

【我可以解釋。

 

【那個宋真真撿到了戒指，我跟她聯系主要是為了拿戒指。

 

【你知道的，那個粉鑽，很貴。

 

【在酒店我笑是因為戒指找回來了。

 

【大廳有監控，一進去我就讓助理聯系她了。

 

【我怎麼可能為她截停飛機，這些網友知不知道截停飛機多貴啊？

 

【那飛機停了純粹因為有安全故障。

 

【我聯系網宣部發聲明。

 

【我現在去找你。】

 

沒有得到我的回應，片刻後，他小心翼翼發了一句：

 

【1。

 

【哦，沒拉黑我就行。

 

【我看了你們直播，我馬上過來。

 

【我要現場闢謠。

 

【這個世界還有沒有王法了，男人的清白不是清白嗎？

 

【我好不容易娶回家的老婆，氣跑了誰能為我負責。】

 

我心氣稍微順了一點。

 

算他懂事。

 

梁溫升來節目現場對於節目組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相信他不花錢就能來。

 

此刻兩個直播間熱度空前絕後，微博頭條佔了一半，各家粉絲匯聚一堂，就等著看堪稱史上最真實、最抓馬的綜藝直播。

 

【千言萬語一句話：還是直播有節目！！！！】

 

【感謝 CCTV 感謝我的父母感謝祖國給我這個看直播的機會。】

 

【劉嘉琪你在看嗎？！我愛你。】

 

【周妍別看了趕緊去寫作業。】

 

11

 

而宋真真那邊，顯然還沒有來得及看直播。

 

所有遊戲結束以後，許哥不安好心，大概是為了報剛剛被背刺的仇，故意 cue 宋真真：「真真給大家講一下戀愛技巧吧。」

 

宋真真腼腆一笑：

 

「其實沒什麼技巧的。

 

「隻要兩個人相愛，怎樣都會在一起。」

 

【嘶！不行，這個節目我不能看了。】

 

【我也看不下去了，我感覺身上有蟲子再爬。】

 

【這替人尷尬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就算蘇向晚真是梁溫升老婆又怎樣，那她就可以欺負人了？】

 

【說實話我都覺得蘇向晚脾氣太好了，要是我當場就把宋真真臉打歪。】

 

【沒必要拿兩個女人雌競吧？真真或許也是受害者。】

 

許哥笑著說了結束語：「好了，接下來我們就要跟在外辛苦賺錢的三個人會合了！」

 

宋真真對著鏡頭，露出一絲猶豫表情。

 

「不知道向晚心情好一些沒有。

 

「我也沒想到溫升會刺激到她。」

 

她無奈搖搖頭。

 

其實客觀來說，宋真真的操作挑不出毛病。

 

她從來沒有為自己跟梁溫升的關系定性，隻是似是而非地誤導大家，每一句話都留下了解釋空間。

 

對於宋真真來說，能跟梁溫升炒緋聞，就算勝利。

 

有熱度誰會拒絕呢？

 

而且，萬一真的有機會接觸，梁溫升這三個字就代表數不盡的錢和資源。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在這個圈子裡，大家都是富貴險中求。

 

如果宋真真沒有遇到我，那麼她今天的一切都會成功。

 

因為不管梁溫升怎麼解釋，公眾都會認為宋真真跟他有過一段感情。

 

在公眾視角，戀愛這件事上虧欠的永遠是女生，利用粉絲和網友的同情心，宋真真能獲得巨大的路人緣和熱度。

 

名利場上刺刀見紅，誰都想劍走偏鋒，做最亮的那顆星。

 

但她不應該毫無底線。

 

不隻我被她潑過髒水，還有許多人也被她黑過。

 

輕的就是剛剛的許哥，挨一頓罵留下一句「情商低」的評價，嚴重一點被黑得體無完膚，前途盡毀也是有的。

 

人們總是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曲解很多事情。

 

剪輯過的視頻被當作黑料傳播時，沒有人會關注澄清和後續。

 

他們隻會在你出現的時候，突然跳出來說，她是個很不好的人，做過這樣那樣的事情。

 

至於事情的真假，其實沒人關心。

 

……

 

在節目組的安排下，沒有人能提醒宋真真看直播。

 

她的經紀人也被巧妙地支走了。

 

等待跟他們會合的時候，蔣松終於反應過來，慘白著臉跟我道歉。

 

「我剛才真是胡言亂語，向晚你別生氣哈。

 

「我也是給宋真真忽悠了，以為你搶了人家男朋友才跟你掛臉。

 

「你還不知道我嗎，就是直腸子，見不得這種事！

 

「讓你受委屈了。」

 

等他說完，我才笑著抬頭。

 

「蔣松，上次咱倆對手戲，你為什麼想加吻戲？」

 

「我真是為了劇本。」

 

我眼神冰冷，笑意不達眼底：「趁著我還有耐心。」

 

蔣松面色難看，無奈咬牙：

 

「確實，我那天有點色心，向晚你是大美女，咱圈子公認的。

 

「就宋真真那個德性也好意思發豔壓通稿給你，有眼睛的誰不知道啥情況？

 

「我那天真是昏頭了，但是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

 

「我真不應該因為這事排擠你，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我笑了笑，蔣松見我笑了也松一口氣。

 

「向晚你心地善良，這圈子裡都是知道的。」

 

我搖搖頭：

 

「你說錯了。

 

「我隻是想告訴你，直播鏡頭沒切走。

 

「就在剛剛，你對著全國觀眾解釋了那部劇我為什麼拒絕加吻戲的原因。

 

「你總是借著加戲的理由佔便宜，不止我一個人被你騷擾過，拒絕你的女演員會被你買通稿說不敬業。就沒人想過為什麼總是在你這親密戲出差錯嗎？

 

「不過現在不用想了，你也不用想了。

 

「我建議你去那邊撿瓶子練練手，萬一以後你用得上呢？」

 

蔣松臉上一變，一句髒話幾乎脫口而出，又憋回去，強壓下火氣。

 

「都是誤會，我怎麼可能會是這種人？」

 

我冷哼一聲。

 

是不是誤會，等節目結束自然會見分曉。

 

12

 

宋真真和許哥他們來得很快。

 

「哎呀可算是會合了！」

 

車上一直保持錄制，許哥憋著壞水，給宋真真挖了好幾次坑。

 

彈幕上宋真真的粉絲從急切到憤怒，再到無奈，經歷了人生大起大落，此刻已經看開了。

 

【真真一定是被騙了。】

 

【梁溫升S渣男。】

 

【隻有我覺得蘇向晚很惡心嗎？不對親親老公生氣，隻會對女人下狠手。】

 

【冷臉洗內褲。】

 

【我真他麼的服了你們，那是梁溫升！他有什麼內褲要蘇向晚洗？】

 

蔣松大概是想扭轉局勢，率先跟宋真真搭話，問她：

 

「真真，節目組說可以請家人來參加旅行。

 

「你要不要請梁溫升過來？」

 

宋真真一愣，不著痕跡地看一眼蔣松，臉上的表情像吃了蒼蠅。

 

「松哥別開這種玩笑。

 

「溫升很忙的，哪有時間來這裡啊？」

 

知道梁溫升馬上要到現場的許哥聞言笑了一聲。

 

避開鏡頭，宋真真瞥我一眼，神色很冷淡。

 

但她不知道，我身後其實還有個機位。

 

宋真真忘了，這一次直播有兩個直播間。

 

那邊許哥說「進一段廣告」，這邊宋真真就冷下臉。

 

我們挨得很近。

 

她抬頭看向我，眼含惡意：

 

「蘇向晚，你踏馬S定了。

 

「看見網上怎麼罵你了？爽嗎？不夠爽我還能再買八百個營銷號。」

 

我含笑看她一眼。

 

怎麼還帶自爆的啊？

 

「聽說你撿了梁溫升的戒指。」

 

宋真真愣了一下。

 

「跟你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還是要謝謝你拾金不昧，戒指是我的。」

 

「你在胡說什麼？」

 

宋真真一臉不屑：

 

「你要是真跟梁溫升有關系，還能混成這樣？你看看每次你一出場有多少人罵你。

 

「不過很快你就不用挨罵了，你會S得很難看。」

 

「拭目以待。」

 

【精彩。】

 

【宋真真粉絲出來走兩步。】

 

許哥開始熱場。

 

「我們現場來了一位特殊的嘉賓。

 

「真真，你可能認識這位嘉賓哦。」

 

宋真真一愣：「許哥就不要賣關子了，是誰呀？」

 

「就是梁溫升梁總啊。

 

「梁總已經來到我們現場了，掌聲歡迎！」

 

梁溫升走出來的時候，宋真真的笑意僵在臉上，顯得格外滑稽。

 

她顯然沒想過梁溫升會出現在這樣一個網絡綜藝上。

 

而梁溫升看都沒有看他，徑直走向我。

 

「老婆，愛馬仕 Kelly 橙色荔枝紋，我給你買來了。

 

「別生氣了，我在飛機上手機關機了。」

 

梁溫升幾句話說出來，宋真真臉色蒼白地站起來。

 

看著我，也看著他。

 

僵硬叫了一聲：「梁總。」

 

梁溫升轉頭，臉色冷淡。

 

「你是宋真真？」

 

宋真真撐著笑了一下：「對，梁總我們昨天還——」

 

「別提昨天了，你撿了我的戒指，說要還我。

 

「我帶著助理去找你，結果今天你給我送上熱搜了？

 

「要不是我來得及時，我都容易讓你弄婚變。

 

「微博上那些亂寫的營銷號我都記錄下來了，有一個算一個我全都要告進去，通通給我賠錢。

 

「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營銷號都是誰買的。

 

「你也賠錢！」

 

微博上，梁氏集團官微同步澄清事情始末。

 

梁溫升的助理親自操刀，澄清文案寫得清晰明了，還配圖配時間。

 

最後，他貼了一張我和梁溫升高中畢業時候拍的照片。

 

【最後強行插入硬廣，此處為梁總實名要求添加。】

 

這一天注定屬於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旅遊綜藝節目。

 

直播間人滿為患，內娛粉絲齊聚一堂，隻為見證這一抓馬時刻。

 

而宋真真已經臉色蒼白得差點站不住。

 

她沒有任何猶豫，轉身跟我道歉。

 

「向晚，我也沒想你會誤會。

 

「都是我搞錯了，對不起，你別生氣——」

 

我開口打斷她：

 

「宋真真，做了就別後悔。

 

「這個世界上沒有既要也要，易地而處, 你會放過我嗎？」

 

人人都想紅，人人都想要熱度。

 

有人靠運氣, 有人靠賭。

 

賭, 就一定有輸贏。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湿鞋？

 

喜歡炒作的人, 遲早會在炒作上翻車。

 

……

 

宋真真沒有再繼續錄制綜藝, 而是急著跟經紀人回去處理輿論。

 

隻是這一次發酵周期夠久，反轉足夠大, 事件之跌宕讓吃瓜群眾吃得溝滿壕平。

 

她塌房以後，還將面臨著掉代言、賠違約金等等一系列事情。

 

跟她一起走的還有蔣松。

 

那一段自曝式道歉播出去後, 立刻有幾位女演員共同出來指責他假借拍戲名義猥褻女同事。

 

他直接被帶走調查，倒是省去了直面風雨的麻煩。

 

13

 

走了兩個嘉賓，梁溫升表示自己可以補上。

 

「但是出場費你得給我結算。」

 

直播間內外都對他的話表示震驚，隻有我非常淡定。

 

他不要錢就奇怪了。

 

節目組很快送了新合同，出場費按照我的標準給。

 

梁溫升很滿意, 笑得見牙不見眼。

 

「公費旅遊, 還有錢拿。

 

「我都想當明星了。」

 

……

 

節目組的主題本來是窮遊, 許哥李姐都來問過我, 梁溫升會不會不適應？

 

笑S, 他比我都適應。

 

一路上, 梁溫升展現了自己摳門本色, 坐個三輪車都要講價，總能拿出最經濟的出行方案。節目結束, 旅遊資金甚至還沒用完。

 

【啊？這就是我和有錢人的差距嗎？】

 

【我：不貴, 買了。梁總：便宜點吧。】

 

【隻有我在嗑糖嗎！梁總：我走路, 省下來的錢給老婆買花花。】

 

【玫瑰華而不實, 但是我老婆喜歡，那就值。】

 

【他真的好愛。】

 

【嗚嗚嗚嗚又有錢又專一。】

 

……

 

為期兩天的旅行結束以後, 大家充滿虛情假意地告別。

 

但網上的熱度還沒結束。

 

大家越挖越有，宋真真連環塌房, 大概是沒什麼翻紅可能了。

 

至於蔣松, 他接受調查以後，越查越離譜，現在已經快成法制咖了，估計很快就會以蔣某的身份出現在藍底白字的公告上。

 

梁溫升問我, 為什麼宋真真隻是一面之緣就能這麼大膽炒作？

 

其實這個圈子像宋真真這樣大膽的人很多。

 

隻是有人成功, 有人失敗。

 

「好了, 梁總，你已經洗白了。」

 

……

 

經紀人李姐一邊搖頭一邊感慨：

 

「-打」和梁溫升關系曝光後, 我突然多了很多圈內朋友，資源也好得離譜。

 

李姐痛並快樂著。

 

網上當然還有很多不好的聲音。

 

有人說我配不上梁溫升，我隻是一個戲子, 還是孤兒。

 

也有人說我和梁溫升背靠資本, 打壓了宋真真。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 就算你是聖母轉世，也要挨罵。

 

沒有人能經受住公眾的審視。

 

做好自己就夠了。

 

我放下手機，抬頭看向廚房。

 

梁溫升探出頭：「老婆今天吃鱸魚, 我親自在市場買的，還打折了！」

 

打折的鱸魚，一樣有幸福的味道。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