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商賽邀請的退役網球運動員。
在比賽現場，妻子的竹馬弟弟被抽到的幸運觀眾，成為了我的對手。
但他打不過我，妻子急了。
中場休息，妻子在眾目睽睽下扇我耳光，逼我退賽。
「徐京越，你太過分了！」
「寧川他隻是個小孩，你為什麼非要跟小孩較勁？」
1
周圍觀眾席發出低低的哗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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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的視線都落在我身上。
舌尖抵著發麻側臉，我看著面前暴怒的女人，想笑。
這場商業活動網球賽，是主辦方邀請我參加的。
我讓楚嫣過來看，她說沒空。
現場抽取幸運觀眾時，大屏幕上她就坐在寧川身邊。
「徐京越，你以前是網球運動員，寧川他自然不是你的對手。」
「你退賽，認輸吧。」
她神色認真，不像開玩笑。
剛剛意外摔倒的寧川臉色蒼白，拽了拽她的手。
「姐姐，我沒事，你別怪姐夫，是我技不如人。」
楚嫣神色愈發冰冷，安慰他。
「小川，姐姐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好一幅姐弟情深的場景。
她不是第一回無腦維護寧川了。
但我心髒還是猛烈一痛。
我早該對楚嫣S心的。
我譏笑：「剛剛主持人問了會不會打網球吧？玩不起你就別玩。」
「怎麼，就會躲在女人身後嗎？」
寧川臉色青白交加。
楚嫣又抬起手，我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甩。
她踉跄兩步，摔進寧川懷裡，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徐京越，你瘋了嗎！」
「花我的錢還不夠嗎，非要出來接這種丟人現眼的活動！」
「我讓你退賽，不退賽就離婚，聽懂了嗎！？」
周圍人帶上鄙夷之色，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
「那就離婚。」
「退賽，不可能。」
2
我拒絕退賽。
楚嫣拉著寧川走了。
主持人隨機抽了另一位觀眾完成比賽。
我沒讓情緒影響自己工作狀態。
內心悶澀，情緒在網球場上的肆意奔跑、每一次球拍揮動裡一點點碎裂消散。
我終於意識到自己想要什麼。
這場活動我爸媽和楚嫣她媽都來了。
結束時，楚媽拉住我們說一起吃飯。
看在長輩的面子上，我去了。
誰知，是場鴻門宴。
飯菜剛上，楚嫣帶著寧川進來了。
她把包摔在椅子上，語氣很冷。
「徐京越，你給寧川道歉，這事就算了。」
我爸媽臉色驟變，莫名其妙地看她，好聲勸道。
「嫣嫣，京越沒做錯什麼，他隻是在工作。再說了，不管怎樣，你也不能大庭廣眾打人呀。」
楚嫣輕蔑掃他們一眼，並不理會。
她加重語氣。
「你道不道歉？」
我一言不發，前所未有的疲憊向我湧來。
寧川開口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姐姐，算了，都是我不好，不要因為我影響你和姐夫的感情。」
「這是你們的家宴，我就先走了……」
他起身就走，楚媽驚詫啊了一聲，便開始催楚嫣。
「去追呀，看把我們小川委屈的。」
楚嫣立馬焦急去追。
這是數不清第幾次，她為了寧川丟下我了。
無論是我生日，結婚紀念日，甚至是我媽做手術的時候。
我跟沒事人一樣夾菜吃飯。
楚媽陰陽怪氣地開口。
「不是我說你啊京越，至於嗎？寧川她就是小嫣的鄰居弟弟，從小就在我們家吃飯長大的呀。」
「男子漢大丈夫，還是別那麼小肚雞腸的好。」
我媽冷哼。
桌底下我爸輕拍我媽的手，安慰她。
楚嫣是單親家庭，她媽媽過得很不容易。
從前我總勸他們別跟楚媽計較，他們為了我，什麼氣都忍著。
是我對不起爸媽。
我冷聲：「再怎麼說也不是親弟弟，是楚嫣沒有邊界感。」
楚媽哽了一瞬，嘲諷笑了。
「不是，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啊，別忘了，你是我女兒養著的！」
「我女兒在外頭掙錢養家已經夠辛苦了，難不成還要照顧你的怨婦情緒嗎？」
這是我爸媽心裡的痛。
我媽聽不得這個，眼尾開始泛紅。
她是為曾經的我惋惜心痛。
「我靠你女兒養著，但您別忘了，我是為了誰放棄自己的事業。」
「我高攀不起楚嫣，那就如您所願，離婚吧。」
離婚協議這段日子我早準備好了，此時痛快地甩在桌上。
楚媽兩眼一瞪，哈哈哈地笑出聲。
「別逗了，我告訴你，嫣嫣可不吃欲擒故縱這套！」
我爸媽緊緊攥緊了手，SS盯著我。
誰都知道，我真的愛透了楚嫣。
但同樣的，我是個犟種，決定了的事絕不回頭。
我平和笑了笑。
「我沒興趣玩欲擒故縱，麻煩您轉告楚嫣，咱們約個時間上民政局。」
「我是真的要和她離婚。」
3
一頓飯不歡而散。
地下停車場，我一眼就注意到了楚嫣的車，和車旁兩道身影。
寧川垂眸，渾身散發委屈氣息。
「楚嫣姐，不用管我，你去陪京越哥吧，他比較重要。」
「你比他重要。」
楚嫣沒有一秒鍾猶豫，是對我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
「是他的問題，你別放在心上，別不開心，乖。」
「那姐姐，能親親我嗎？就當是安慰我。」
寧川眼神認真，話語裡帶著撒嬌意味，反差感撩人。
楚嫣愣了愣，便踮腳去親寧川側臉。
他微微偏頭，覆上了她的唇。
曖昧氛圍此刻攀到頂峰。
楚嫣脊背僵硬，卻沒伸手推開寧川。
於是寧川摟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擁吻之際，寧川睜開眼，準確無誤地對上我的視線，目光嘲諷。
挑釁之意溢於言表。
他的手不安分劃過楚嫣身軀，哄道：「姐姐，去車上，好不好？」
身側的手握緊了拳又松開。
我沒再看下去，平淡挪開眼，上車打火。
送爸媽回去後，我回了自己家。
果然，楚嫣還沒回來。
寧川了解楚嫣的性格，知道她最吃示弱這套。
兩人早已越界，隻是我一直傻傻的不願相信。
寧川從小住楚嫣家隔壁，兩人青梅竹馬。
我楚嫣在一起時，還不認識寧川，隻知道有個鄰家弟弟熱衷於跟她分享生活。
婚後，寧川畢業進了楚嫣公司實習。
他很黏人，有事沒事都愛給楚嫣發消息，也從不避嫌。
楚嫣甚至每天上下班繞路接送他。
全公司都知道，新來的實習生和楚總關系親密。
我提醒她注意分寸，楚嫣笑我。
「不是，寧川他就是個沒心眼的單純小孩，你別想太多了。」
她依舊我行我素，談生意應酬出差都帶著寧川。
直到我發現她單獨帶寧川一人出差，還在她行李箱裡翻出一條男士內褲。
我和楚嫣大吵一架。
她滿眼厭煩。
「他一個小孩在這邊生活孤苦無依，作為姐姐，我能幫就幫而已，你幹嘛這麼小心眼？」
「一點信任都沒有，有意思嗎？」
我的情緒與抗議在楚嫣眼裡不值一提。
我與她之間，高位低位始終沒變過，都是我單方面妥協與向上兼容。
現在我累了，不想再妥協了。
我打給楚嫣想告知她離婚，響鈴兩聲，就被掛斷。
也是，她不會掛斷的隻有寧川的電話。
去年雨夜，我正常行駛撞上了闖紅燈的行人。
行人全責，我要負賠償責任。
渾身湿透冷到顫慄，我在醫院繳費，等交警處理結果。
那時我滿腦子都是撞人那幕，內心反復焦灼。
這種時刻，我是希望楚嫣能陪在我身邊的。
於是我打給她，佔線了。
第二次再打過去，等了很久，她終於接了。
聽完我說的話，她毫無波瀾。
「出車禍還能給我打電話？別把人當傻子。」
「徐京越，你是知道我要去接寧川，故意撒謊是嗎？」
「他是為了公司應酬喝醉的，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接他，這種醋都吃，你別這麼幼稚行嗎？」
一連串反問，原本混沌的腦袋被砸得更是發懵。
楚嫣沒有來，她篤定我在騙她。
哪怕心神不寧，我依舊獨自一人處理了所有事情。
確實，一個人是可以好好活著，獨自面對一切問題的。
大概是從那時起，我開始對楚嫣S心。
不重要了。
和楚嫣的家裡，客廳這盞燈永遠都是我為她留著。
收拾好所有行李，我厭倦地關上了客廳的燈。
永遠離開了這個所謂的【家】。
4
我暫時搬回了父母家裡。
沒想到，一星期後，楚嫣找上門來。
我開門時，她滿眼疲憊。
「徐京越，你在鬧什麼，我沒精力和你玩這些把戲。」
不等我說話，她自顧自往裡走。
「爸，媽，拜託你們管管京越，我工作已經很累了。」
我爸在廚房炒菜，我媽端著熱氣騰騰的碗，詫異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念在以往夫妻情分，我爸媽到底是沒說什麼，給楚嫣添了一碗飯。
但她不領情。
飯桌上氣氛沉悶壓抑，她沒打算好好吃這頓飯。
離婚協議砸在桌上，她雙手抱胸：「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皺眉：「吃完飯我們再談吧。」
「徐京越，你是不是在家裡吃飽撐著整天給我沒事找事。」
「我說了無數遍，寧川就跟我親弟弟一樣，他就是個小孩，你為什麼非要跟一小孩過不去？一個破比賽，你就不能讓讓他嗎？你知道他摔得多嚴重嗎？」
都沒見血，也就擦破點皮，能有多嚴重。
寧川隨便喊幾聲疼，就讓楚嫣心疼成這樣。
我笑了：「奔三的小孩，逆天。」
楚嫣怒氣更甚。
「你聽不懂人話是嗎，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籤字？」
「一個大男人混成這樣，除了我還有誰願意多看你一眼？家境不好，父母身體也差，一家子累贅。」
「你能不能認清現實，你就是個吃軟飯的爛人，別離婚後又像條狗一樣回來求我。」
相愛過的人，最清楚對方的痛點在哪。
怒火在心底蔓延，燒到最後隻剩怨與哀。
她忘了，當年我是京市最有潛力的網球運動員。
我本該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楚嫣的話太難聽。
刻薄的話語像尖刀一樣狠狠刺向我爸媽的心窩。
我爸向來性子溫厚，被氣得重重拍下筷子，渾身顫抖，指著她說不出話。
隨後他捂著胸口大口喘氣，連站都站不穩了。
我猛地起身去扶他：「爸！」
我媽眼淚都急出來了，嘴唇哆嗦。
「你爸被氣得，高血壓犯了！去，去醫院！」
我緊緊攙著我爸往外走，楚嫣面色慌亂，拽住我的衣擺。
「松開！」
我深深看她一眼，愛到最後隻剩厭惡。
「從我家滾出去！」
她一怔，愣在原地。
我沒再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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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我爸沒什麼大礙。
楚嫣沒有一句道歉，一句問候。
和她分開後，我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我順從她所有要求，無論一年四季，隻要站在她身邊，我必須穿西裝。
逃離那些緊繃煎熬的日子，我開始學著享受人生當下每一分鍾。
我換了新發型，嘗試各種穿衣風格，恢復健身努力增強體能，開始留意工作機會。
後來楚嫣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我以為她想通了，要和我談離婚。
接通後，她話語含糊，像是喝醉了。
「喂，徐京越……」
「你怎麼敢兇我的？你怎麼配……」
她鼻音很重，像在撒嬌，恍惚間像回到很多年前。
那時楚嫣想創業，我拿出所有積蓄給她，甚至我爸媽也拿了一些養老金支持她。
創業艱苦，她晝夜顛倒作息混亂，大病了一場。
因此我答應她的提議，回歸家庭，處理家裡一切瑣事，照顧她的身體。
累到極致時，她縮在我懷裡無聲落淚。
「你抱抱我，我好累。」
我抱緊她，順毛般撫摸著她後背。
她說：「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京越，再熬一熬，我們以後會幸福的。」
我的吻落在她的額上：「有你在我身邊，我已經很幸福了。」
楚嫣強勢、冷漠，隻有在我面前才會表現這份脆弱。
可後來我才知道，這不是獨一份的例外。她對寧川也這樣。
誓言般的【我們以後會幸福】破滅了。
如今她不尊重我，更不尊重我爸媽。
愛摻雜利益變質了。
我的個人犧牲在她嘴裡成了好吃懶做吸她血的廢物。
我正欲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寧川無奈的聲音。
「姐姐，什麼時候來我家的？」
「怎麼喝這麼多，別在這睡，我抱你去床上……」
電話驟然掛斷，我自嘲一笑。
後來，催促離婚的消息楚嫣始終不回復。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耗著。
一個月後，我咨詢了律師，起訴離婚比較麻煩。
心情煩躁，我去喝酒散心，沒想到會遇到寧川。
酒吧燈光昏暗，我坐在吧臺，他在我旁邊隔開兩個位置的地方坐下。
大概是我變化不小，他沒認出我。
我更沒想到的是，他身後的女孩，不是楚嫣。
6
那女孩正是張揚明豔的年紀，穿得很辣。
她坐下，貼住寧川手臂，十分親昵。
「怎麼，今天不用陪那個老女人了？」
寧川點了根煙，嗤笑，抬手掐住女生的下巴。
「小醋精，別掃興，提那個老女人做什麼？」
「哼，那你說，你愛我還是愛她？」
兩人旁若無人般調情，開始親得熱火朝天。
我都怕他們生在這了。
寧川喘息重重。
「騷貨，除了你我還能愛誰，楚嫣那個老女人喜歡玩曖昧遊戲，我就陪她玩，就當是拿勞動報酬了。」
「她就一提款機而已，她出手大方我還能給你多買兩個包。」
「走吧寶貝，去你家。」
女孩高興了，嬌笑地從他懷裡掙脫。
「不嘛，再喝兩杯，人家還沒喝好呢。」
寧川寵溺地刮刮她鼻子。
我握著酒杯一飲而盡。
內心的惡毒小人開始仰頭狂笑。
連老天都在為我出氣。
這就是她楚嫣用心呵護了這麼久的，單純善良，孤苦無依的好弟弟啊。
我給楚嫣打了個電話。
沒接。
於是我給她打字發消息，順便帶上酒吧地址。
「出來，我們談談離婚的事。」
石沉大海。
我又點了杯酒，漫不經心地摁著手機屏幕。
「寧川也在。」
楚嫣秒回。
「你想對他幹什麼？」
「我們兩個人的事，別牽扯到他身上！」
我故意不回。
手機一震。
「我現在過來。」。
7
楚嫣來得很快。
任何與寧川有關的事她都很緊張。
我抬手向她示意。
她怒氣衝衝，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望著我，咬牙切齒。
「你想幹什麼？我不會同意離婚的。」
「寧川在哪？」
我笑而不語，她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大概是聽到自己名字，寧川恰好也望過來。
兩人遙遙對視。
我聽見楚嫣困惑茫然的聲音。
「小川？她，她是誰？」
那女生脖間吻痕惹眼，朝楚嫣直翻白眼。
寧川驚慌失措，訕訕起身：「楚嫣姐，你怎麼在這？」
他側目，終於看見了我，眼眸中透露出不安之色。
「嘁，真晦氣。」
那女生不耐地拎著包起身，眯著眼上下打量楚嫣，很不屑。
「大嬸，你妨礙我喝酒了。」
「沒意思，我先走了寶貝。」
她走時帶著敵意撞上楚嫣的肩膀。
楚嫣沒吭聲，指尖微微顫動。
寧川臉色變幻莫測：「姐姐，她隻是我朋友……」
我說：「哦？原來朋友之間互相稱呼寶貝呀，果然是年紀大了，不懂你們小年輕這套。」
楚嫣臉色又是一白。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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