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恆王蕭楚手中最鋒利的一把美人刀,
可當他登基之後,卻用秘藥將我一身武功盡數廢去,
他封後的那天,聲勢浩大,十裡紅妝鋪滿了長街,
新後繼位,尋我報仇,
他望著眼前嬌俏的美人笑彎了眼睛,
“愛妃說該如何是好?”
新後靠在蕭楚的懷裡努努嘴,笑得天真燦爛,
“不如就將她賜給陛下身邊的太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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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此話一出,整個宮殿瞬間鴉雀無聲。
整個宮殿裡的人都知道,我是自潛邸時就陪伴在蕭楚身邊的舊人。
柳泱泱此刻依舊縮在蕭楚的懷裡,頭發上的華貴步搖叮叮作響。
我將身體撐起,眼前卻一陣暈眩,廢了好大的勁才不至於在他們面前昏S過去。
“陛下?”柳泱泱出聲道:“您覺得呢?”
蕭楚這次倒是沒在沉默,反而抬起了手輕刮了柳泱泱的鼻尖一下。
“那就依愛妃所言,”蕭楚此話說完,含笑的眉眼一斂,隨後便望向寢殿裡的宮人,“你們可有誰願意?”
寢殿裡服侍的人烏泱泱的跪了一地,蕭楚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就在此時,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
“奴才願意。”
我低咳幾聲,垂頭掩住染上赤紅血液的雙唇。
蕭楚的目光冷冰冰的,像是在醞釀著什麼巨大的風暴一般。
我又急又氣,嘴裡暗罵一聲,“不知S活的東西!”
這個時候不管是誰站出來都是一個活靶子,可偏偏有人不知。
柳泱泱興奮的從蕭楚懷裡掙扎出來,多情的桃花眼緊緊的盯著殿中跪著的小太監。
“好,很好!”柳泱泱興衝衝的拍拍手,喚他上前,“你過來,給本宮瞧瞧。”
那小太監約摸著也就十四五歲,身量還未張開,聞言便雙膝膝行過去。
直到他在柳泱泱面前定住,柳泱泱才伸出手。
她用甲套拖住他的下巴,纖長的甲套直直的戳進小太監的臉頰,直到鮮紅的血液流出,她才意猶未盡的收回指甲。
“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她冷聲道:“滾過去。”
小太監瑟縮一下,向我的床邊爬來,他垂著頭,不敢與我對視。
等到小太監來到我身邊之時,柳泱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
她站在小太監身後,一腳揣向小太監的後背,小太監猝不及防,撲通一聲摔在我身上。
“哈哈哈!”寂靜的宮殿中忽然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柳泱泱站在我面前,眼神裡仿佛淬了毒,看著我與小太監糾纏在一處的身影,她眼裡滿是滔天的恨意。
“鶯歌,你真該S,”她捏住我的脖頸,尖銳的指甲都陷入我的脖頸裡,她的聲音很低,“我不諳情事的時候被你哄騙,被你騙的家破人亡。”
“將我跟哥哥玩弄於股掌的時候,你是不是很開心?”她說到這裡,手指越發用力,像是恨不得將我掐S在這裡一般,“隻可惜我哥哥,到S的時候竟然還惦記著你。”
“你怎麼敢,這樣的壞?”
我喘不過氣,就連眼角都燒紅了一片,直到蕭楚將她的手拉開,她才恍如夢醒一般。
“傳太醫!”寢殿中滿是她的聲音,她的聲音發抖,像是被嚇住了一般,過了許久,我才聽到她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還沒有報仇,可不能叫她S了!”
隻是那聲音裡,除了憤恨,還有不易察覺的慌亂。
2
我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蕭楚端坐在書桌前,像是在批閱奏折。
我身體虛弱,起身的時候不慎將一邊的藥碗摔碎。
寂靜的寢殿裡劃過一聲尖銳的碎裂聲,蕭楚這才抬起頭,他的視線穿過厚重的床幔,直直的釘在我身上。
“鬧脾氣?”他斂著眉眼,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來,“那也不該摔藥。”
我望著眼前人淡漠的臉色,嗤笑一聲道:“這些年來我上刀山下火海,就算陛下即位後不喜,也可以直接給奴才一個了斷,何苦如此折辱奴才。”
此話一出,寢殿內的燭火“啪”的一聲炸開。
許久,他才出聲問我:“鶯歌,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我反復的咂摸著這幾個字,不禁覺得好笑,“陛下覺得我現在,是在咄咄逼人?”
“難道不是嗎?”他冷聲問道:“之前的你最聽我的話了,可是自從柳聞燭S後,你便像換了一個人一般,你......”
“住口!不準你提他的名字!”
我渾身血氣上湧,隨後便狠狠的嘔出一口血來。
蕭楚呆滯了一瞬,似乎是不敢相信卑賤如我,竟然會為了一個S去的男人吼他,待他反應過來之後,面色盡顯惱怒。
他將手裡的奏折扔在地上,大步朝我走來,眉宇間是揮散不去的厲色。
身上的裘衣被他一把撕破,手腕也被他緊攥在掌心。
我被廢掉了一身的武功,身體也已經虧空,哪裡還能承受住他這滔天的怒火。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你同那柳聞燭私定了終身!”
他的動作很重,每一下都幾乎要了我半條命一般。
“我讓你S了他,而你呢?你是怎麼做的?”
“如果不是我及時察覺派出鴛鴦動手,你是不是會叛主?”
我慌張的阻擋著他的動作,眩暈感卻越來越重,恍惚間眼前卻忽然出現柳聞燭的身影。
他身著白衣立在床頭,滿臉擔憂的看著我,“鶯歌姑娘,你這般耍賴不肯吃藥,這病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這些短暫而美好的回憶就像是一把鎖,待鎖被敲開,數不清的美好記憶鋪天蓋地的朝我席卷而來。
身下傳來一陣鈍痛,隨後便是蕭楚驚訝到震顫的聲音。
“你竟然......竟然還是完璧之身?”
他著急的呼喊著我的名字,可是我卻聽不真切了。
3
我是恆王蕭楚府中培養的S侍。
七歲時,有人闖進我家將我父母斬S,是奶奶拼S將我藏進床底,我才僥幸活了下來。
後來我一路乞討,最後被人牙子賣到了恆王府。
九歲之前,我身上沒有一塊好皮。
諾大的鬥獸場中,一百個孩子裡,隻有一個可以活下來。
一天一夜的爭鬥過後過後,場上隻剩下了兩個人,我手裡握著一把骨刺,對面是同我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朋友。
可在生S面前,一切情誼都是浮雲。
隻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就當尖銳的骨刺即將捅進我脖頸的時候,有一把匕首阻擋了她。
我抬頭,迎面便是一個粉雕雨琢的小男孩。
他揮手示意身邊的侍衛退下,隨後蹲下身體,從懷裡掏出一方錦帕,細細的擦拭著我的臉龐。
“你很漂亮,以後就叫你鶯歌吧,”他抬起頭,望著身後跟我一樣傷痕累累的女孩,“你便叫鴛鴦。”
自那之後,我跟鴛鴦便成了蕭楚身邊的貼身丫鬟。
我這才知道,蕭楚竟是當今恆王一脈的繼承人。
當今聖上已經年邁且膝下無子,於是幾個王爺便一門心思弄權,想要得到那至高無上的位子。
蕭楚是幾個王爺中年歲最小的,卻很懂得御下之道。
也或許隻是我們太過於卑賤,所以隻要小小的一點關懷就足夠我們為他賣命。
他還答應我,隻要我為他好好辦事,他就會為我查明我滿門被屠之案。
十三歲那年,鴛鴦外出執行任務,足足三個月,我們沒有她的消息。
直到那天,她傷痕累累的回到了王府。
當天晚上,蕭楚就命人將我喚了過去。
他將匣子裡的密信推給我,眼眸中滿是野心。
“渝中縣令貪汙受賄草菅人命,惹得陛下震怒,他竟然還想攀誣王府,”他將手裡的寶劍擦拭幹淨,慢悠悠的遞給我,“鶯歌,讓他閉上嘴。”
我畢恭畢敬的接過寶劍,剛想離開的時候,蕭楚卻又叫住我。
“鶯歌,你該懂得的,”他靠在躺椅上半閉著眼睛,徐徐清風吹過,襯的他越發清俊,“斬草,是要除根的。”
4
渝中劉家,上下總共二十一口人。
等我一劍斬S了擋在面前的劉縣令時,劉夫人跪倒在我面前。
“我兒今年不過十五,他什麼都不知道,還請姑娘高抬貴手,放我兒子一命。”
女人在我面前哭得歇斯底裡,可被她護在身後的少年卻滿臉寫著不服。
對於女人的哀求聲我充耳不聞,幾劍下去,頓時便息了聲響。
就當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那劉小公子手裡竟然還緊緊握著一個錦囊。
那錦囊似曾相識,我拿起時那劉公子還未氣絕,SS的拽住不讓我拿走。
我嫌麻煩,一劍削去了他半隻胳膊。
他低低嗚咽一聲,隨後便再無聲響。
我撿起錦囊細細端詳,果不其然,那錦囊是鴛鴦繡的。
待我回府之後,便將那個錦囊還給了鴛鴦。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鴛鴦那時的眼神,絕望、無助、慌張種種情緒夾雜在她身上。
還未等流出眼淚,便昏倒在床榻之上。
而我也因為這個任務完成的出色,被賞了黃金十兩。
我將金子小心翼翼的包起,隨後將它藏進床底。
我期待著,等蕭楚即位之後求一個自由。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隨著蕭楚的狠厲手段,這京中已經有大半官員投到蕭楚麾下。
而隨著時間的增長,我豔麗的容顏也漸漸的露出鋒芒。
直到我十九歲生辰那天,蕭楚親自給我指派了一個任務。
蕭楚勾著我的下巴,食指細細的撫摸著我的臉。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也不知道以我們鶯歌的美貌,足不足以讓柳國公的獨子心動?”
我跪在他面前,像一隻溫順的小貓。
“鶯歌,你一向最得我心。”
他說到這裡,薄唇扯出一抹淺笑,俊美的臉上竟然憑空出現了一絲妖冶。
“隻要你完成這次的任務,我便許你一個願望,”他喝了些酒,氣息灼熱,說話的聲音裡竟然帶著些誘哄的腔調,“不管是什麼,我都答應你。”
5
柳國公是朝中難得的中立之派,蕭楚行事張狂,早就已經被柳國公盯上了。
而我這次的任務,便是將柳國公搜集到的證據盡數毀滅。
國公府規矩森嚴,暗衛們去過幾次,但都無功而返。
而我這次的身份,便是國公獨女的琴師。
我將長發豎起,變作男兒模樣,抱著一把古琴,隨著小廝踏進了柳府。
國公府極重禮數,國公夫人與小姐一早便在大堂等候。
那時的柳泱泱還是個小丫頭,梳著雙環髻,縮在國公夫人身後,隻敢露出眼睛來瞧我。
直到國公夫人將她扯出來,她才羞紅著臉跟我問好。
“先生長得好生俊俏啊,泱泱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國公夫人聞言笑開了花,戳弄著柳泱泱羞紅的臉頰調笑。
“那當然,月重先生可是當今最年輕的琴師了。”
當天,柳泱泱便拽著我的袖子,讓我開了一堂課。
一曲完畢,柳泱泱更是滿眼星星,她拖著下巴,滿目崇拜。
“先生彈得真好,要是我哥哥在,定然是要與先生好好討教一下的。”
我心下一動,趁熱打鐵的詢問起柳少爺的事。
隻是柳泱泱還未說話,身後便有清俊的聲音傳來。
“先生何不直接問我?”
我回頭,便看到不遠處一道欣長的身影,他著白衣逆光而來,活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當年江陵遠遠聽過先生一曲,至今猶如仙樂在耳,”那人說話間已經來到我身邊,雙手做輯給我行禮,“沒想到今日能與先生相見,實在是聞燭之幸。”
這些年來任務出的太多,關於他說的那段江陵的回憶在我這裡已經很是模糊。
“初見先生還未自我介紹,在下柳聞燭,先生可喚我聞燭。”
我點點頭,還未介紹自己,身後的柳泱泱便蹦到我身側,笑眯眯的扯著我的衣袖。
“先生還不知道吧,哥哥仰慕您很久了,天天在我耳邊說月重先生長月重先生短的,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就連這次您來教琴,也是哥哥提議的。”
我驚愕轉頭,少年卻紅著臉瞥開了視線,隻留下身後少女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