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後,我要做皇後。”
蕭楚的笑凝結在臉上,隨後他皺起眉。
過了許久之後,他才點了點頭。
蕭楚走了,鴛鴦還躺在那裡,我下床,赤腳走到她身邊。
“呸!”像是料到了自己的S期將至,鴛鴦說話也毫無遮攔起來,“賤人!”
“我就不應該讓柳聞燭S,我就該讓他半S不活的活著。”
“心痛嗎?”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她才像是大仇得報一般,她聲聲泣血的問我:“比我那時還要痛嗎?”
我嘆了一口氣,隨後將她額前的湿發撥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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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趙家屯裡有一個私塾,私塾裡有一個教書的劉先生,我想你應該去看看。”
我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把軟劍,直接將砍斷了束縛住她手腳的鐵鏈。
“鴛鴦,從今天起,你自由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她喃喃道:“你該恨透了我才對。”
“那年逃荒時,我要餓S了,是你把最後半個饅頭留給了我。”
“還有那年鬥獸場,你並沒有對我下S手,要不然我早就S了。”
“就算是一起做任務時,你也總是搶在我前面,有很多次,你傷的差點救不回來,”我將軟劍收起,起身走回床榻,“鴛鴦,我其實一直把你當做姐姐。”
“但是現在,你不再是我的姐姐了。”
我躺回床上,閉上眼睛。
“走的時候,幫我關好門,我受不得寒氣。”
鴛鴦呆坐在原地很久才蹣跚著離開,而我卻是將自己蜷縮起來,抵擋著從心裡散發出的冷意。
14
柳聞燭忌日那天,柳泱泱說要出宮祭祀,早早的將我喚了過去。
她穿著素衣,依靠在馬車上。
這個時候,我才依稀能夠看清她原本清秀的模樣。
她似乎是被孕吐所累,一路上都沒有時間折騰我。
車隊行至一半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一幫山匪。
外面亂作一團,馬車也被當做圍攻的對象,我無法,隻能扯著她的手腕向外跑。
身後的打鬥聲漸漸變小,柳泱泱卻痛叫一聲摔在地上,她的額頭滑下豆大的汗珠,聲音也有些虛無。
“先生,我跑不動了。”
這稱呼很遙遠,遠到我們兩個人都呆滯了瞬間。
等蕭楚趕到的時候,我正跪坐在懸崖邊上發呆。
他一把拽起我的手腕,揚聲問道:“愛妃可有受傷?”
隨後他裝作著急的模樣,問道:“皇後呢?”
我這才惶惶哭出聲來,“娘娘逃生時不小心墜落山崖,妾沒來得及拽住她。”
蕭楚面色一凜,可是眉眼間卻透出歡喜。
“去找,把這座山翻過來也要找到皇後。”
說完這話,他一把攬住我的腰,“回宮!”
柳泱泱出了事,底下的大臣們可謂是亂做了一團。
趁著這個時機,之前的王爺們又開始出來興風作浪。
蕭楚整日裡都被那些言官勸誡,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
他的確很懂得御下之道,也很懂得揣度上位者的心思。
可是他卻不是一個明君。
於是蕭楚忍無可忍,當朝斬S了勸誡的言官。
此舉一出,全朝哗然。
“我就是S了他們又能怎樣,我現在可是皇帝!我是皇帝!”
蕭楚喝多了酒依靠在我的肩頭,嘴裡還忍不住的怒罵道:“他們一幫快入土的老頭子,動不動就要撞柱,他不是想S嗎?我幫他還不好嗎?”
我慢悠悠的將一杯酒遞到他唇邊,軟著聲音道:“陛下乃是天下共主,自是沒有人敢冒犯天顏的。”
蕭楚被我哄得開心,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殿下,您不是最近經常頭痛睡不著嗎?”我從一邊的紅匣子裡拿出一顆丹藥,放在酒杯裡融化,“妾為您尋來了神仙丹藥。”
他被我誘哄著喝下,隨後將我一把撲倒在床上。
“鶯歌,你真美,”他的眼神痴迷,手指細細的撫過我的臉頰,“這般容顏,當得上傾國禍水四個字。”
我痴痴一笑,隨後獻上我的紅唇。
寢殿裡燭火炸了幾下,隨後悠悠熄滅。
與此同時,一則流言悄悄席卷了整座京城。
而當蕭楚得知這些流言的時候,流言已經人盡皆知了。
“胡說!”蕭楚將手裡的茶盞一把扔到地上,“去給朕查,到底是誰散布的謠言!”
等待眾人退下後,蕭楚才失魂落魄的做到龍椅上。
我端著羹湯,悄聲來到他身後。
“京城裡的人都在傳,柳聞燭是朕SS的,今天更是有大臣上書,請朕給一個答復。”
他的手指不住的按摩著眉心,像是難受極了。
我將羹湯放下,繞到他身後給他細細的按摩著。
“陛下莫聽那些大臣們渾說,您是天下共主,還會在乎他們的言論不成,”我彎下腰,道:“就像你之前做恆王那般,將那些不歸順您的人都S了,可好?”
蕭楚聞言身體一僵,隨後他便興奮的抬頭,拽過我猛地親了一口。
“愛妃此言,很是有理。”
隨後他大手一揮,拿起一邊的白紙提筆。
我知道,他這是要聯系S侍了。
丹術士提著最新煉制好的丹藥奉上,蕭楚解決了心頭大患,又得新的丹藥,聖心大悅,連給了幾個賞賜。
缺了一隻胳膊的丹術士榮辱不驚,靜靜的跪下謝恩。
直到蕭楚將書信交由侍衛送出,那丹術士也起身告辭。
蕭楚被我伺候著喂下丹藥,迷蒙之間竟然將我一把拽進懷裡,緊接著一個丹藥塞進了我的嘴裡。
“朕可不能一個人長命百歲啊,愛妃可要陪著朕一起。”
我含笑將丹藥咽下,隨後依偎在他的懷裡,接受著他的親吻。
極致纏繞間,我仿佛聽到了來自遠方的,勝利的號角。
15
派出去的S侍一去不復返,民間的謠言卻越傳越厲害,甚至將老恆王私養S侍的事情也扒了出來。
“朕是皇帝,”蕭楚將手裡的奏折一把扔到朝下,“你們有何膽子敢參朕的父皇?”
“就算父皇的確是做了一些不算光彩的事情,那也是為了朕,又何錯之有?”
當年恆王府私自養S侍的事情越鬧越大,眾人議論紛紛,更有甚者甚至將當時的場景做出了一幅畫。
那血腥的、爭鬥的、滅失人性的場景繪聲繪色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當丹術士將這個消息帶給我的時候,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姑娘,鴛鴦還讓我給你帶了一句話,”待我笑完,丹術士出聲道:“她說,等塵埃落定,她等你回家。”
我望著丹術士空蕩蕩的袖子,再看看他明明年輕卻已經飽經風霜的臉。
拒絕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流言愈演愈烈,請蕭楚禪位的折子越來越多。
蕭楚悶不做聲,隻是將折子一遍又一遍的打回。
可是這種事情,並不是裝作看不見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的。
就在這日復一日的壓力下,蕭楚病倒了。
他躺在床榻上,身邊還放了一把軟劍時時刻刻提防著。
柳泱泱抱著孩子回來的時候,他已經不成人樣了,而我是唯一一個能夠接近他的人。
當年趙府做的惡事被披露了出來,府中地下室藏著的鬥獸場也被翻了個底朝天。
柳聞燭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鐵證擺在他面前,他不得不認。
柳泱泱哭紅了眼睛,搶過侍衛的劍就要結果了蕭楚。
我卻抬手攔住她,在她不解的眼神中出聲道:“他還沒有禪位,你現在S了他,隻會讓你的孩子名分不正。”
她這才恨恨的將手裡的劍扔下,卻忍不住怒罵道:“禽獸!”
蕭楚緊緊抓著手裡的劍,語氣虛弱的命令我:“鶯歌,你S了她,朕馬上讓你做皇後。”
我冷笑一聲,將手裡早就已經寫好的詔書放在他面前。
“你們是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的?”蕭楚無能的狂吼著,“柳泱泱,你竟然能跟S兄仇人聯手?真叫我瞧不起你!”
柳泱泱身體發抖,恨不得衝上去咬S蕭楚。
“從始至終,我沒有懷疑過鶯歌,”她冷聲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做那些不過都是給你看的。”
“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她冷冷的啐了一口,“蕭楚,你們一家人都是禽獸,隻有禽獸才會幹出這般畜生不如的事情。”
見她隱隱又要動怒,我伸手拽住了她,將她帶出門去。
門口站滿了我曾經的同僚,她們全部都是跟我一樣,被趙家選中屠了滿門的人。
她們一個一個的進去,蕭楚的悽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聽著他的哀嚎聲,柳泱泱轉頭問我:“你是怎麼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兇手?”
我輕笑一聲,隨後道:“在他的密室裡,我們所有人的來歷被記載的清清楚楚。”
“幾年幾月,派出了多少侍衛,怎樣的被帶回趙家,都有記載。”
“他甚至還買下了那些房子,當做是恩惠賜予我們,讓我們為他S心塌地。”
“如果不是他太過於自負,也不至於會落到如此地步。”
說話間,有人拿著詔書走出來雙手呈上,柳泱泱接過詔書,豔麗的臉上落下淚痕。
她將詔書塞到我手裡,扭頭衝進房間。
隨著一聲又一聲悽厲的嘶吼聲,柳泱泱一身血漬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她失魂落魄,可臉上卻滿是大仇得報的快感。
“我S了他!我為哥哥報了仇!”
她笑著,卻又哭著,像個孩子一般,又像我初遇她時一般。
“鶯歌,你說,哥哥若是看到了,會不會也覺得痛快?”
我沒說話,但是我想,柳聞燭是不會開心的。
以他的性格,他大約隻會心疼,自己寵著長大的妹妹吃了這麼多的苦。
16
我離開了皇宮。
臨走時,柳泱泱欲言又止,可到最後,千言萬語就隻剩下了一句保重。
我將蕭楚收起來的地契全部還給了同僚們。
他們臨行時邀請我一起出去遊歷,可是我全都婉拒了。
鴛鴦站在城門等我,見了我之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拍拍她的手,輕聲道:“我屠了他全家,雖然他不知,但是我卻不能那般恬不知恥。”
鴛鴦紅了眼眶,最後隻在懷裡掏出了一袋子金子,隨後便直愣愣的跪倒在地。
我沒有扶她。
“我知道你最有主見,做了決定的事情絕不更改,可是鶯歌,我對不住你。”
告別了鴛鴦,我背著行囊一路向下,看遍了這世間的風景,也見過了柳聞燭曾經說過的江南綠梅。
離京第十年,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早些年受的傷,被廢掉的武功,還有為了蕭楚安心服食下的丹藥,全都是催命的符咒。
我知道,我的大限將至。
隨後,我回到了故鄉。
年幼時溫暖的家此刻已經是一片廢墟,再也不復往日的模樣。
我躺在幼時的小床上,靜靜地聽著春天到來的聲音。
伴隨著一陣陣的花香,我仿佛聽到娘親的聲音。
她將我攬在懷裡,輕聲著唱著童謠小調。
老實憨厚的爹爹在一邊,笑呵呵的用狗尾巴草為我編織小兔子帽子。
不遠處的柳聞燭仍舊穿著白衣,卻皺著眉,將手裡的梅子塞到我在嘴裡。
“怎麼這般不開心?”
我細細咂摸著嘴裡的甜,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因為沒有你,”我喃喃道:“所以不快活。”
濃鬱的黑暗落下,我終於抓住了他的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