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燭公子?叫的好生親密啊!”
“我給了你五個月的時間,可是鶯歌,你讓我很失望啊,”他忽然將面前的東西全部拂到地上,一向波瀾不驚的臉陰沉沉的。
我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態的樣子,活像一個玩具被搶走的小孩子一般。
“主人,我已經完成了任務,柳家自此對你再無威脅了,”我焦急的上前拽住他的衣擺,“您說的,隻要完成任務,您就應允我一個要求。”
“鶯歌別無他求,隻希望主人放鶯歌自由。”
“放了你?”蕭楚冷笑一聲,“你任務完成了嗎讓我放了你?”
他伸出手,輕輕拍打著我的頭頂,像是撫摸著一隻小貓小狗似的。
“不過也得多虧了你,我們才能發現柳聞燭的私宅,”他說到這裡,目光望向遠處,像是勢在必得一般的冷聲說道:“也是多虧了你,我才有了最直接了當的解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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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狠狠一顫,猶如被刀割一般的疼痛襲來,我慌張回頭,這才發現外面的半邊天都染成了紅色。
庭院裡有人踏著寒露而來,鴛鴦抱手站在門外,身上染滿了濃鬱的赤色。
“稟主人,任務已經完成。”
我顫抖著、掙扎著向外爬去,卻被鴛鴦一腳踩住了脊背。
“那柳聞燭臨S之前,還在一直找他的未婚妻,”面前被扔下一根金簪,鴛鴦尖銳的聲音冷冷的刺向我,“他的鶯歌姑娘。”
“為什麼?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鴛鴦卻一挑眉,“你不喜歡?當年不是拿著錦囊到我面前蹦跶的歡實嗎?”
10
那場大火,燒S了柳國公唯一的兒子。
而坊間也在偷偷議論,說柳聞燭是S於愛人之手。
否則平日裡形影不離的二人為何隻S了一個,另一個卻不知所蹤呢?
而蕭楚忌憚的那些與官員往來的書信以及他不可告人的罪證,也隨著這場大火付之一炬。
我被蕭楚關了起來,自然無法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一切。
直到有一天,蕭楚來到了我的房間。
“我找到了S害你全家的兇手。”
他這話說的平淡,仿佛是再跟我說他今天吃了什麼一般。
他將懷裡的文書丟給我,“當年聖上微服出巡,無意間來到一戶農夫家裡,隻是想要討一碗水喝,卻被農夫怒罵幾句吃了個閉門羹。”
“隨行的侍衛當夜便絞S了農戶一家。”
他話還未說完,我便忍不住詢問道:“就因為一碗水?隻是一碗水?”
蕭楚頷首,道:“沒錯,隻是因為一碗水。”
那一瞬間,我好像如墜地獄一般,耳朵嗡嗡的,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
“蕭楚,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渾身都被冷汗湿透,我晃了晃神,將手中的文書丟進炭盆裡,“我隻要你一句實話。”
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隻怔愣了瞬間,便回話道:“是真的。”
“我要進宮,”我閉上眼睛,朝他伸出早就已經被掐的鮮血淋漓的手,“把我的劍拿來。”
他卻搖搖頭,從腰間遞出一把軟劍。
“鶯歌,去宮裡,還是得用這個。”
我知道,蕭楚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垂垂老矣的老皇帝。
可是我不在意。
紅鸞帳內,滿頭白發的老皇帝抱著剛進宮的美人笑得開懷。
他已經有八十多歲了,卻還在今年選了許多妙齡少女進宮。
這昏庸的老皇帝,早些年還算是勤勉,可是越老卻越昏聩。
強搶民女、草菅人命、謀害忠臣之事數不勝數。
我將腰間的軟劍拔出,不等他們反應便直接破開了老皇帝的喉嚨。
美人尖叫一聲,從床榻間摔落,連衣服都顧不上披,就手腳並用的向外面爬去。
她其實不必這般恐懼的。
外面的侍衛破門而入,為首的人高喊一聲,“抓刺客!”
我將軟劍丟掉準備束手就擒,可是誰成想那人竟然一刀將匍匐在地上的美人砍S。
“刺客已經伏誅。”
隨後那人的目光看向我,道:“闲雜人等,先押下去,聽候新帝發落。”
於是我便被鎖在了水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天,也可能是一個月,外面隱約有樂聲傳來。
我知道,蕭楚繼位了。
他的權力早就已經蓋過了皇權,不然憑我自己一個人,怎麼可能直搗黃龍,輕而易舉的就SS了老皇帝。
而等他登基之後,馬上就會處理我。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我竟然先等來了柳泱泱。
她穿著大紅的鳳袍,臉上描繪著精致的妝容,跟那年嬌俏的小女孩截然不同,眼角眉梢早就褪出了少女的稚嫩。
她看著我,像是在哭,可仔細一看,卻是在笑。
“他們說,是你S了哥哥。”
我閉上眼睛不做聲,這樣的行為在柳泱泱的眼裡無異於是默認。
她卻忽然激動起來,朱釵叮叮作響。
“為什麼?我跟哥哥對你那樣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我不做聲,她卻更加不依不饒起來,甚至於想要將鎖鏈劈開與我對質。
眾人哪裡敢讓這般嬌貴的人跟我這個刑犯共處一室,自然是要上前勸導。
這個時候,蕭楚來了。
他穿著龍袍,光是在那裡一站便威嚴十足。
“泱泱,不可胡鬧!”
11
等眾人將柳泱泱送走,我才睜開了眼睛。
“你娶了泱泱?”
他沒回答,仍舊站在那裡不吱聲。
“你是怎麼敢的?S了她哥哥,卻又娶了她?”
“柳聞燭S後的第二天,國公也一病不起,隨後便駕鶴西去,柳家便隻剩下了她跟她母親,”蕭楚頓了頓,又接著說:“我娶她,是在幫她守住柳家的基業。”
蕭楚這話說得,可真夠虛偽的。
“守住基業?”我嗤笑一聲,“我看是想獨吞了基業吧。”
被我這麼一說,他臉上明顯掛不住了。
“鶯歌,我不喜歡你這麼尖酸刻薄的樣子。”
“你大可以去告訴她,現在的帝王是S害她哥的兇手,你也可以換個說法告訴她,她未來的夫君,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兇手。”
他靜靜的看著我,眼裡滿是志在必得。
他知道,我不會這麼做。
如果我這麼做了,就是在逼S柳泱泱。
我當然不會這麼做,我是把泱泱當做自己親妹妹的。
見我面色松動,他擺擺手,一邊的宮人便將早就準備好的湯藥端了上來。
鴛鴦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按住我的肩膀便將湯藥灌到我的嘴裡。
冰涼的液體灌進我的身體,忍不住的發顫,下一秒,渾身便有如灼燒一般,從裡到外都開始發燙。
我蜷縮在地上,過往的回憶一帧一帧在我眼前猶如做夢一般。
我看到年幼的我發燒難受,爹娘圍在我身邊急的焦頭爛額,披頭蓋臉的將一直在門口拍門叫囂的人痛罵了一頓。
我又看到在鬥獸場,鴛鴦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眼神慌亂,聲音發抖,“對不起,我隻是想活下去。”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在一睜開,又看到蕭楚悄悄的摸進狹小的房間,偷偷將懷裡的糕點塞給我。
“多吃點,你可太瘦了。”
飢腸轆轆的肚子被填飽,我再抬起頭,面前坐著一個著白衣的男子,笑眼彎彎的將手裡的梅子塞到我的嘴裡。
“等到了春天,我帶你去看江南的綠梅。”
記憶猶如山洪,席卷而來的時候夾雜著傾盆大雨。
等我從朦朧的回憶裡掙扎出來的時候,蕭楚竟然還在。
他席地而坐,不顧地面上的髒汙,手裡的手帕輕輕擦拭我額角的汗。
“從今以後,你不必再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鶯歌,你說,假如我好好待你,你願不願意陪著我走下去?”
我痛極了,拒絕的話來不及說,昏昏沉沉的又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睜眼的時候,面前竟然是睡著的蕭楚。
我這才想起,昨晚上究竟發生了何事。
他不顧我的反抗,強行佔有了我。
下身的疼痛彰顯著昨晚的瘋狂,就連挪挪身子,都是猶如針扎般的刺痛。
就在這時,纏在腰間的手臂忽然收緊,蕭楚的下巴抵在我的脖頸間,新長出的胡茬磨得我生疼。
“鶯歌,是我誤會了你,”他聲音低沉沙啞,不自覺露出餍足的神色,“等你身體好了,我就封你為貴妃。”
12
蕭楚向來是說到做到,我身子剛剛有些起色,他就迫不及待的將我封了貴妃。
此舉當然引起了前朝的不滿,可是蕭楚並不願意聽勸,再加上邊關最近屢屢蠻族挑釁,他自然用這件事堵住了大臣們的嘴。
前朝平靜了,可柳泱泱卻不是個好相與的主,時不時的便會來找我的麻煩。
就像今日,她又喚我去為她誊寫經書。
“轉眼間就快到了哥哥的忌日,貴妃娘娘出點力,並不是什麼難事吧。”
彼時我已經在書桌前坐了一天,手已經顫抖到握不住毛筆。
“也不知道貴妃娘娘午夜夢回之時,會不會怕哥哥前來索命,”她纖長的支指甲輕輕敲打在桌子上,“不如娘娘用血為哥哥寫一副心經吧。”
她這話是商量,可是語氣卻不容我否定。
“皇後娘娘,貴妃娘娘身體不好,如何能以血入經,若是陛下知道了,一定......”
話沒說完,身後的宮女就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我接過侍女遞過來的匕首的時候,柳泱泱就坐在榻上看我。
匕首很鋒利,不需要如何用力便能輕易的破開手掌,鮮紅的血液入墨,絲縷的香飄在空中打成旋,柳泱泱將泛紅的眼睛瞥到一邊。
直到入夜,她才放我離開。
蕭楚早就已經等在寢殿,見我回來,略有不悅,卻也沒有說什麼。
他將我按在懷裡,眼睛卻看向我的掌心。
“是皇後?她性子一向嬌慣,你不要與她置氣。”
他知道始作俑者是誰,卻不給我任何反抗的權利,隻是溫和的警告我,要忍。
我點頭,抬手圈住蕭楚的脖頸,將自己的朱唇奉上。
想來是從未見過我這般主動的模樣,蕭楚眼眸劃過一抹驚喜,他緊緊摟住我的腰,隨後將我一把抱起。
眼角的淚水墜落,身上的蕭楚動作急迫,我卻慢悠悠的伸手將眼淚擦拭幹淨。
當兩具赤裸的身體交纏的時候,我卻隻能SS的抓住身下的被褥。
陷入床榻的時候,我耳邊又響起柳泱泱的話。
她問我,午夜夢回之時會不會害怕柳聞燭前來索命。
我當然害怕,我害怕我這麼狼狽的模樣,會被那猶如白雪一般皎潔的人看到。
13
柳泱泱懷孕了。
這本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可是蕭楚卻不開心。
我知道,他在忌憚柳家的勢力。
柳國公為人清正,很是受人追捧,朝中諸多大臣都是他的學生,蕭楚之前能夠順利繼位,也是多虧了柳家的助力。
可是他的皇位還沒坐穩,柳泱泱卻在此時有了身孕。
他悶悶不樂幾天之後,在一個暴雨之夜走進了我的寢殿。
他坐在我的床邊,沒有點燃燭火。
一道驚雷落下,他才悠悠開口。
“鶯歌,我們做一個交易吧。”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寢殿的門便被人一把推開,隨後一個人影踉踉跄跄的摔落在地上。
鴛鴦臉上滿是雨水血水,身上也全都是搏鬥留下的傷痕。
“是她S害了柳聞燭,你一定很恨她吧?”蕭楚撫摸著我的耳垂,輕聲誘哄道:“我替你綁了她來,你替我除掉柳泱泱的孩子,怎麼樣?”
鴛鴦躺在地上,眼角流出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一條瀕S的魚。
她顯然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效忠的主子會這樣將她拋棄。
我望著癱在地上的鴛鴦,沉思了半晌,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我有一個要求。”
蕭楚眉毛一挑,隨後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