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爹S了,我弟S的。


 


我娘在公堂上哭喊著我才是真兇。


 


說我女扮男裝,欺君犯上,S生父害手足,其罪當誅。


 


見新帝不信,愛子心切的她開始口不擇言。


 


“莫不是陛下與這孽障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說到這個,興致索然的新帝瞬間來勁了。


 


“朕與她躺過同一個棺材,你說我們什麼關系。”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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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S了,我娘哭得肝腸寸斷。


 


但她不是為S去的丈夫哭,而是為S人的兒子哭。


 


她堅稱S人的兒子是無辜的,真正的兇手是同樣身為她親生骨肉的我。


 


“陛下,我兒斷然做不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啊。這些肯定都是姜忘這孽障幹的!”


 


“她女扮男裝,欺君犯上,S生父害手足,其罪當誅!陛下,您不能放她啊,陛下。”


 


新帝看了我一眼,又厭惡地讓衝我娘擺了擺手,“姜夫人悲傷過度,得了癔症,不適合再做人證。把人帶下去吧。”


 


見新帝不信,愛子心切的她開始口不擇言,“陛下為何不信!”


 


她又快速聯想到什麼,“莫不是陛下與這孽障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眾人渾身一震,都在為我娘的話心驚膽戰。


 


抬眼看去,不出意料地看見原本還興致索然的秦厭瞬間來勁了,“朕與她躺過同一個棺材,你說我們什麼關系。”


 


這事是真的。


 


我跟秦厭當真躺過同一個棺材。


 


那時我十二歲。


 


姜望那廢物不滿我幫他寫的功課沒能得到先生誇贊,拿小翠威脅我幫他跑腿。


 


我剛出府就被敲暈,醒來人已經到了亂墳崗。


 


那天雪很大,天黑得又快。


 


我估算著路程,以及摸黑回去的風險。


 


很快就決定在附近找個能擋風遮雪的地方將就一晚,天亮再回去。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遇到了打算在棺材裡躺一晚,體驗S亡的秦厭。


 


……


 


02.


 


我爹的官當得不大,但對於商戶出身還是孤女的我娘來說卻是高攀。


 


我娘家底殷實,嫁給我爹當續弦全然是衝著身份去的。


 


可惜的是,三年過去,我娘的肚子依舊毫無動靜。


 


我娘急瘋了,求醫問藥,求神拜佛,隻要能懷上孩子什麼都願意嘗試。


 


就在我爹動了過繼的心思後,我娘終於懷上了。


 


我爹嘴上說著男女都好,卻在得知生下的是個女兒後,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還是在隔了許久又得知還有一個兒子,才喜氣洋洋地靠近產房對我娘噓寒問暖。


 


我爹給他兒子取名姜望,含義不言而喻。


 


我娘也得到了一個給孩子取名的機會,卻是給我的,於是她給我取名姜忘。


 


忘與望,同音不同命。


 


我娘待我苛刻且冷淡。


 


起初我還天真過,以為表現得再好一點就能得到與姜望同樣的待遇。


 


但很快我就清醒了,明白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


 


比如得到姜望同樣的待遇,又比如實現小翠口中的人人平等。


 


03.


 


小翠是我的貼身侍女。


 


在我六歲的時候被指派來照顧我。


 


她比我大十歲,生了張圓臉,眼睛又大又亮。


 


看向我的時候總是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麼。


 


她會的東西不多。


 


衣裳不會做,鞋底不會納,就連刺繡都能做得極醜。


 


兩位庶姐有姨娘給他們做貼身的衣裳,姜望有我娘給他做貼身的衣裳。


 


我有.....我什麼都沒有。


 


隻有冷眼和鞭子。


 


就連月銀都要比旁人少許多。


 


我娘原話是家裡開銷大,她做主母要開源節流。


 


減少庶姐的月銀容易叫人講闲話;姜望是男孩,手裡沒幾兩銀子容易叫人笑話。


 


我是她生的,合該體諒她當家的不易。


 


小翠偷摸啐了幾口,說闔府上下難不成多我那個把銀子就能上天不成。


 


她總是這樣膽大包天,常替我打抱不平。


 


我天生冷心冷情,對此並不像小翠那樣反應頗大。


 


扣就扣吧,缺銀子用的時候把姜望的搶走便是。


 


也不知道小翠是怎麼想的,明明隻是一個侍女,對我卻比任何人都上心。


 


常拿出一半的月錢給我買各種別人有我沒有的小玩意。


 


當我娘心情不好有意磋磨我時,她總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吃些葷腥,念叨著吃肉才能長身體。


 


當做得好卻沒人給我誇獎的時候她會反應頗大地誇我,甚至一口氣不帶重復的。


 


當姜望又動壞腦筋害我被罰時,她總會白著一張臉衝上來替我辯白。


 


當我挨完打疼得雙眼發黑趴在床上時,她哭得喘不上氣,給我上藥的手又抖又輕。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哭,又不是打在她身上。


 


我更不明白為什麼跟她說了無數次讓她被亂冒尖,保命要緊,她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冒出來擋在我面前。


 


........


 


“姑娘不挑食是好事,但也不能完全不挑,這都沒法吃。那黑心肝的老太婆....咱不理他們,晚上我給你開小灶。”


 


“姑娘還這麼小,他們下手這麼重,還真不怕把姑娘打壞。”


 


“這萬惡的世道,明明姑娘就是要比姜望那小子聰明厲害,就因為他胯下多了那二兩肉,硬是把魚目當珍珠。”


 


“姑娘不怕,我會保護你的。你就好好長大,好好讀書,讀書好。”


 


“讀了書姑娘就能明白這世間萬物所為何事;讀了書姑娘就不會麻木,受世俗蒙騙,成為那吃人禮教的幫兇;讀了書姑娘也就有了更多的選擇,不再受深宅大院的束縛。”


 


“女訓女戒都是毒,咱們要讀就讀能明理能開智的書。”


 


我查過,她貧農出身,家中兄弟要娶妻,遂把她賣到我們府上。


 


她從未讀過書,稀奇的是她的確會寫字。


 


雖然那字醜得不堪入目,但的確會寫。


 


她不僅能寫字,還會許多名人典故,也總是能說出一些新奇又難以理解的詞語。


 


更別說她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論以及永遠躁動勇敢的靈魂。


 


我想,她跟我可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哪來的不清楚,總之她是唯一一個把我放在心上的人。


 


她的存在就好比在厚厚的烏雲外硬擠進來的一束光。


 


朦朧易散,卻真真實實地照亮過我的世界。


 


她教我各種各樣叫人瞠目結舌的觀念,給我講許許多多引人入勝的故事。


 


我將她教的都記在心裡,與先生教的融會貫通。


 


正因有她的教導,先生總會為我離經叛道的回答頻頻皺眉,良久又惋惜哀嘆,“若姑娘是個男子......”


 


男子有什麼好的,既沒有華貴的首飾,也沒有鮮豔漂亮的衣裙。


 


又醜又臭,看了就讓人心生厭煩。


 


我把夫子的話翻譯成誇獎轉述給小翠,她高興地抱著我親了兩口,直誇我聰慧。


 


“別總親我,我都十歲了。”


 


“十歲又怎麼了,做得好就該有獎勵,即便姑娘到了一百歲,我也還是會親你的。”


 


我面上不顯,卻也默默把她這句話放心上了。


 


那就約好了要一起到百歲。


 


我們距離百歲還有九十年。


 


縱然活不了這麼久,也肯定能有個幾十年。


 


但我還是錯了。


 


在說完那句話以後,小翠隻活了兩年。


 


04.


 


她S了。


 


我出門前她在小廚房搗鼓她的新創意,我隻讓人跟她說一聲我去給姜望買砚臺。


 


至於姜望把我扔去亂墳崗,事先我不知道,她更不知道。


 


隻知道外面下著雪而我卻不見了。


 


她等了許久,實在耐不住找到我娘面前。


 


我娘隻皺著眉,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吃著燉湯略顯心虛的姜望。


 


“她非要亂跑,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隻是讓她去給我買塊砚臺,誰知道她幹嘛去了。”


 


我娘輕嘆,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隻讓姜望快些趁熱把湯喝完。


 


小翠的腦子其實挺好用的,就是在處理有關我的事情上總是關心則亂。


 


“瞎嚷嚷什麼,保不齊一會兒就回來了。”


 


那時天已經黑了,雖然以往也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可那晚畢竟還下了雪。


 


太冷了。


 


會S人的。


 


在我娘的再三詢問下,姜望還是說了,目的隻是想教訓一下我,沒想真的弄S我。


 


寶貝兒子哭了,可把做娘的心疼壞了。


 


抱著他如珠如寶地哄了哄,把還在哭求著讓人去找的小翠堵了嘴扔進柴房,理由是看管不力把我弄丟了。


 


不清楚我娘是出於什麼心理,她的確派人找了,卻是悄悄地遣了兩個人去找。


 


說的是天亮之前活要見人,S要見屍。


 


那兩人沒有找到我。


 


因為天亮以後,秦厭的人駕著香車寶馬來接他了。


 


我搭著順風車回去。


 


剛進門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我娘看我的臉色要比以往更陰沉幾分。


 


但她罕見的沒有衝我發難,隻冷冷留下一句我被禁足了,才浩浩蕩蕩地帶人離開。


 


她前腳剛走,平日裡與小翠交好的小丫鬟阿娟壓抑地告訴我小翠S了。


 


夫人尋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將她活活打S了。


 


我問為什麼。


 


但很快自己就有了答案。


 


她知道我不見了,也肯定知道我為什麼不見了。


 


她向來是個笨的,永遠都學不會我教她的保命之道。


 


我娘也知道我為什麼不見了,她還以為我S了。


 


我S了,姜望就是兇手。


 


所以知道內情的小翠必須S。


 


隻有S人才絕對不會泄密。


 


05.


 


小翠S了。


 


S得虛無又荒謬。


 


我沒哭。


 


甚至安靜得有些嚇人。


 


倒是給我報信的小丫鬟阿娟將偷偷收拾出來的遺物放到我面前,哭得很是傷心。


 


我動手打傷了攔著我的兩個小廝,迎著我娘驚怒的眼神問,“小翠呢?”


 


我娘罵了些什麼我沒聽進去,隻覺得她聒噪。


 


“把小翠還給我。”


 


“她人都S了,你少在這兒發瘋!趕緊給我滾回去。”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當晚,動手將小翠打S的兩個小廝各斷了一隻手。


 


一隻出現在了姜望床上,一隻出現在了我娘床上。


 


聽說動靜鬧得很大,我爹從新納的姨娘院裡出來時臉拉得快掉到地上了。


 


要不說我娘是個見過世面的,隻說是看見了老鼠,被驚著了。


 


姜望被嚇得不輕,直接尿了出來。


 


我爹第一次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冷了臉,怒斥慈母多敗兒。


 


我娘收拾好情緒S過來的時候,我正坐在廊下看雪。


 


“小翠呢?”


 


回答我的是一道用力十足的耳光。


 


她還想動手,卻因我的話SS定在原地。


 


“娘親這隻手看上去也很適合出現在姜望的床上。”


 


“又或者說讓姜望的手出現在娘親的床上?”


 


“你是不是瘋了!”娘親用力扯著我的頭發將我提起,“就為了一個賤婢?”


 


我輕輕握上她的手腕,狠狠一掐,“小翠呢?”


 


“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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