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從邊關回朝的雄兵,漸次包圍在盛京皇城外圍。
我騎著戰馬,到了皇宮腳下,宮裡來人傳話,說皇帝要見鎮國大將軍,讓他下馬卸劍進養德殿。
「我江家軍在邊境浴血奮戰,隻為護大裕子民安寧,可在國都內,堂堂公主卻不把百姓的人命當命,請公公轉告陛下,玉輝公主一日不下獄受審,我江少淮一日不撤兵進殿!」
皇帝在宮中得知此事,大怒:「江家這是在逼宮!!他們這是要造反!!」
玉輝大驚失色,她縮到皇帝身邊:「父皇!父皇!您要保護女兒!他們今日想S公主,明日說不定就敢S天子啊!」
皇帝將她護在身邊:「不必怕!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他們江家勢力再大,能以臣蓋君嗎!太子!太子呢!」
太監為難:「太子殿下,不在宮裡。」
「那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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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在江丞相府裡,跟江丞相……下棋飲茶呢。」
江府。
丞相看著眼前的棋局,太子佔盡上風。
丞相問:「今日江家逼宮,殿下心裡不起猜疑嗎?」
蕭庭弋執起一棋,淡定自若:「玉輝手上數條人命,已惹民憤。老師教過學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他日孤要坐穩皇位,今日就得S玉輝來博民心。」
19
逼宮第一日當晚,就有文臣上奏,要皇帝立刻處S玉輝公主以平民憤,更不能讓邊關將士寒心。
因為玉輝戕害的平民裡,竟有幾戶人家是有兒郎上戰場的!
此事快速在皇城中傳遍,原本以為要兵變的百姓得知江家是在為民平反,也大著膽子圍上皇宮,高喊:
「S公主!平民怨!S公主!平民怨!」
皇帝第一日還態度強硬,到第二日下午,就已經被逼得無計可施。
他如今才知,玉輝所犯的錯已為大裕百姓所不能容,他若再袒護,隻怕蕭氏的江山都要改姓!
「來人,將公主捆了,送入監牢受審!!」
玉輝跪著爬到皇帝腳邊,哭著求饒:「父皇!父皇你忍心看兒臣S嗎!父皇!!」
「玉輝,你作孽太多,即使是一國之君,也保不了你了!」
太陽落山前,玉輝被五花大綁,送到了軍隊和百姓面前。
皇帝下旨,將玉輝收入監牢,一一核實她所犯罪行,若屬實,則重罰。
「審?還有什麼好審的?!」
我不服,二哥卻按住我:「見好就收,徐徐圖之。」
今日江家帶兵逼宮,本就走在懸崖邊,一旦把握不好度,便容易讓太子也起疑心。
我雖憤怒,卻到底知道要顧全大局,因此隻能暫時接受這個結果。
玉輝被送進大理寺監牢時,特意走到我面前:「我都知道了,原來你是賀家的養女啊,賀成川那種卑賤之人,養出來的妹妹,果然也是個賤種。」
「江以慈,你S不了我,就算我入獄囚禁終身,你都S不了我!」
「因為這大裕江山始終姓蕭,蕭氏的公主是不會S在蕭氏的江山下的!」
她癲狂地笑起來,她出生就是公主,是貴族,要鬥垮她,需要普通人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她好像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但很可惜,她遇上的仇人是我。
20
公主入獄受審,哪怕她的所有罪行都已經被證實,依然沒人敢下斬首的命令。
因為皇帝還活著。
但隻過了兩個月,宮裡就傳出皇帝病重的消息。
皇帝駕崩當晚,我被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新帝蕭庭弋召進宮。
「父皇S前下了一道遺旨,他要封你為貴妃。」
我乍聽這句話,險些惡心得吐太子爺一臉。
狗皇帝,一把年紀馬上S了,居然還想立我為妃!?
「他要你以貴妃的身份,為他殉葬。」
我強撐著鎮定:「相府沒有收到這份遺旨。」
蕭庭弋忽然輕笑出聲:「怎麼,你真想給先皇殉葬不成?」
「當然不是!隻是先帝這道旨,顯然是想要我的命,我毀了玉輝這個公主,先帝就要來報復我。」
我直視蕭庭弋的眼睛:「我如今能以相府千金的身份站在這兒,說明殿下已經幫我解決了那道遺旨,是不是?」
「你很聰明。」
蕭庭弋遞給我一盞茶,我遲疑地接過。
「放心,茶裡無毒。」
我不信。
蕭庭弋重新拿過我手中的茶盞,當著我的面,喝了杯中一口茶:「如何?這下可信了?」
我這才接過茶盞,問:「殿下是怎麼解決的?」
「我說你日後要母儀天下。」
「噗!!」
我猛喝一口茶水本想壓壓驚,卻被他這一句嚇得把茶全噴了出來——還剛好噴了這位太子爺滿臉!
太子抹了一把臉:「江以慈?」
我急忙拿手帕給他擦臉,慌亂的手卻被太子抓住:「做朕的皇後。」
「理由?」
「朕喜歡你。」
他的神情不像作偽。
「除此之外呢?」我當然不會天真到相信帝王會單純因為喜歡就立我為後。
蕭庭弋也很坦誠:「丞相府勢大,相府唯一的千金,日後跟哪個男人結親,都會讓朕犯疑心病。」
「但你若做了朕的皇後,那麼,朕就能安心。」
「你爹爹是朕的老師,你的兩位兄長是朕的刎頸之交,若你做了朕的妻,你江家會是大裕最鼎盛的家族。」
「好。」
事實上,從我被認回相府起,娘親就旁敲側擊過多次——相府唯一的千金,日後必定是要嫁入皇室的。
如蕭庭弋所說,我若不做皇後,那麼日後我嫁給哪個男人,都會惹來皇室的猜疑。
當然我大可不嫁,但大家族的延續,離不開皇室聯姻。
賀家的爹、娘、哥哥已經離我而去,相府是我唯一的家。
我願意守護這個家。
「當我有個條件。」我不做讓步,「我要玉輝S。」
「你娶我可以,用玉輝的S來當聘禮。」
蕭庭弋淡淡一笑:「看來你是不會放過她了。」
「血海深仇,殿下以為能輕易放過嗎?」
「你要顧及皇室體面。」
「你若不答應,這皇後我也不做了。」
我轉身要走,蕭庭弋一把拉住我:
「別在大裕境內S。」
21
新帝登基後下的第一道聖旨,是將犯了重罪的玉輝公主送去偏遠小國和親。
玉輝以為這道聖旨是來救她的。
「和親也好,江以慈那個賤人就動不了我了。大裕是強國,那小國君王還是得捧著本公主,我還是能繼續過榮華富貴的生活!」
直到出了邊境,轎子落地,四周靜悄悄的。
她察覺不對,掀開轎簾,正要叫香彩,卻隻見黃沙滿天的邊境線上,站著近百位平民。
最前排,站著她熟悉的人,給她熬過藥的李嬸嬸,給她做過藥膳的張娘子,調教瘋馬的馬夫,給他診脈「安胎」的秦太醫,還有已經恢復神智的葉顯。
太多熟悉的面孔了,他們這些人,都曾被我帶進公主府,曾經,他們就圍繞在公主身邊,笑著侍候她。
玉輝已經知道我的謀劃,她如今看到這些人,就像看到了鬼,尖叫著要跑。
幾聲尖銳的馬兒嘶鳴聲響起,五匹勁裝的馬兒被五個侍衛牽著,他們手上,還拿著粗繩。
賀家哥哥活著時,是他們五個裡最年長的兄長,如今他S了,這五個侍衛,也來替他報仇了。
玉輝一直後退,似乎想跑。
邊境線遼闊,但有罪之人,天地都不會容她。
她逃不了。
香彩從背後踹了玉輝一腳:「公主,你哪配在這些人面前站著!」
「香彩?連你也背叛我!!」
「是啊公主,你居然才發現,你知不知道,大婚那晚,橋上被我灑了清油, 所以你才會摔進湖水裡啊?」
玉輝驚恐地看著她。
我幽幽出聲:「各位沒聽說嗎?上一個在水裡救公主的侍衛,可是被公主車裂而S。」
「—公」我拿著賀家爹娘寫的狀紙展開在她眼前, 上面字字泣血,歷數玉輝的殘暴罪行。
「不可能,不可能!這張狀紙已經燒了, 明明已經燒了!」
這張狀紙,是香彩偷偷藏起來,交給我的。
「給你燉藥的是遊醫的妻子,你安胎時喝的藥裡日日都摻了紅花, 所以你小產後會有崩漏之症。做藥膳的廚娘是裁縫的妹妹, 藥膳裡下了慢毒, 所以你容貌會越變越醜。那天衝撞你的馬是馬夫特意調教的瘋馬,那馬夫的妻子因為放多了鹽被你凍S在雪天裡,他是來報仇的。」
「公主,你已經記不清你害S過哪些人了吧?畢竟這些人, 在你眼裡隻是草芥而已。」
「皇室貴女,高高在上, 如果我沒有相府千金這層身份,恐怕這輩子連見你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我掐著玉輝的下巴:「公主, 被我們這群草芥聯合絞S的滋味如何?」
22
玉輝恐懼得渾身顫抖。
「現在就怕了?今日我還要讓你也嘗嘗車裂的刑罰呢!」
我一聲令下, 五個侍衛用繩子捆上公主的脖頸和四肢, 不管玉輝如何掙扎,她依舊被綁上了馬, 身體被迫撐開。
這時,她看到了蕭庭弋,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皇兄!皇兄救我!皇兄!」
蕭庭弋不為所動。
玉輝哭著大聲喊:「我是和親公主!我是公主!你們不能S我!就算S我也不能用車裂之刑!你們!」
「就是因為要顧及皇家體面,所以才把你送到邊境來S啊。」我笑著說,「你以為和親的聖旨是怎麼來的?」
玉輝猛然醒悟,但她還是不S心, 搬出先皇,企圖讓蕭庭弋救下她。
直到,她看見蕭庭弋主動牽起我的手,喚我:「皇後,何時行刑,你說了算。」
滅頂的絕望淹沒了玉輝。
我燒了手中的血書狀紙, 高聲呼喚:「爹!娘!哥哥!你們都要來看,看看這個公主, 是怎麼下地獄的!」
血書燃燒的同時, 五匹馬得了指令,朝五個不同方向奮力跑去。
玉輝的慘叫聲響徹邊境。
後來, 大裕史書記載,盛元帝娶江氏女為後。江皇後曾流落民間,畢生為庶民請命,帝尤為愛重, 一生未納後宮, 帝後恩愛,大裕安穩昌盛百餘年。
而玉輝公主在皇室史書上未見其人。
但野史上卻詳細記載,這位罪孽深重的公主被皇帝以和親的名義騙到邊境,皇後親自下令將其五馬分屍。
公主S後曝屍邊境荒野, 據獵戶說,野獸嫌其肉臭,不屑食之。
——全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