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黑。
大師兄不會是已經沒了吧。
「師尊,靈兒本想找師兄指點劍術,誰知一進門就看到師兄暈倒在地上,嘴唇烏黑。
「想必師兄定是中了劇毒,什麼人如此蛇蠍心腸,竟要毒害師兄!
「對了,師尊,靈兒有一事不知道該不該講……」
阮靈兒見我來了,轉頭瞥了我一眼。
我看到她嘴角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師尊皺眉:「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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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靈兒做出十分為難的樣子:
「靈兒看到褚師姐與大師兄走得頗近,今早師兄還是從師姐房裡出來的,大師兄中毒許是……
「許是與師姐有關……」
師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三師兄替大師兄把了脈——是毒。
但還好有上次我和師兄在秘境中帶回的碧羅花。
碧羅花煉丹,可解百毒。
隻是前日中了合歡散,今日又中了毒。
大師兄恐怕還要在床上休養些時日。
可還未等揪出下毒之人是誰。
侯府就派了人來。
大師兄王侯之子,中毒這種事家族長老自然是要來過問的。
可這來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而且剛一來,就指名道姓地讓師尊將我交出去。
衝我來的,有意思。
16
侯府親兵把宗門封鎖,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
大殿上,我師尊不怒自威,手指輕輕敲著:
「你們說,阿凜的毒是他師妹褚俏下的,可有證據?」
說完,又看向我:
「你又無錯,何須跪著,起來說話。」
我鼻頭一酸。
師尊自始至終都信我。
侯門長老冷哼一聲:
「我們已經接到密信,褚俏下毒害了我們少主。
「不光如此,她還勾結魔族,分明是魔族派來的奸細!
「玄清真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她是否記得許多從前的事,怕是真正的褚俏早就被魔族偷梁換柱了!」
我一愣。
原來是這樣。
書中曾說過,魔尊右眼能觀人生魂。
他怕是在秘境中就看出我的靈魂和這具肉身不符。
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阮靈兒。
那大師兄的毒……
這一切,竟然是阮靈兒為了置我於S地設的圈套!
我深吸一口氣:
「我自六歲拜入師門,拜師那天,師尊穿的是那件鎏金弢紋白袍。
「八歲,我領著大師兄去後山密林烤鴨,燒禿了半畝靈植。
「十歲,二師兄和外門的兩位師姐約會被我撞見,給了我兩串糖葫蘆做封口費。
「十二歲,三師兄煉成了第一爐丹,讓我試藥,我在茅廁蹲了三天三夜。
「十四歲……」
幸好,書中關於褚俏的劇情就這寥寥幾筆。
我記得滾瓜爛熟。
說我勾結魔族給大師兄下毒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但,我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幕後之人。
於是我緊接著說道:
「下毒的人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誰給大師兄下了毒。」
這下,輪到阮靈兒徹底不淡定了。
她瞪大眼睛尖叫出聲:
「怎麼可能!」
17
我衝到她面前。
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系著的留影石。
「留影石?」
看來侯府的長老確實有識貨的。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阮靈兒已經蒙了。
如今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我將留影石拋在地上,畫面瞬間顯現在眾人面前。
在一群人的注視下。
先是阮靈兒哄大師兄喝下那杯加了合歡散的酒。
緊接著,又變成了阮靈兒與魔尊私會的畫面。
肉體痴纏,耳鬢廝磨,風光旖旎。
饒是我師尊如此清冷的人。
臉上都出現了一絲裂痕。
雖然一開始看上去像是魔尊強迫阮靈兒與他歡好。
但到了後面,主動在魔尊身上起伏的人又變成了阮靈兒。
三師兄連連驚嘆:
「沒想到看著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師妹,私底下玩得這麼變態!」
畫面一轉。
眾人又眼睜睜看著大師兄湿漉漉地從我房裡出來。
他們剛看過活春宮難免浮想聯翩。
侯府幾個長老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一絲審視。
一向視大師兄為偶像的三師兄也炸毛了:
「你……你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糟蹋大師兄?!」
我不是。
我沒有。
你們別瞎說。
再然後,就是阮靈兒偷偷跟在大師兄後面。
趁師兄毫無防備。
她指尖一絲黑氣飛入師兄的眉心。
眾人大驚:
「魔氣!這是魔氣啊!」
18
師兄中的並不是簡單的毒。
還伴有一絲魔氣入體。
師尊震怒,一招將阮靈兒甩到殿中央,數團血霧爆開。
霎時間魔氣衝天。
阮靈兒再也不是那個柔弱無辜的小白花。
她狠狠擦去嘴角血跡,咬牙切齒:
「師尊,我有什麼錯!」
眾目睽睽之下,她怨毒地盯著我:
「憑什麼!
「憑什麼你們都隻喜歡褚俏!
「我容貌勝她百倍,這世間男子本就都該傾慕我,為我所用!
「你們要恨就恨褚俏,要不是她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寵愛,我也不會對大師兄出手,這都是她造的孽!」
我冷冷地看著她:
「你說毒害大師兄是因為我,那賀羽呢?」
她愣了一瞬,似乎忘記還有這麼一位賀家少主了。
阮靈兒明白我在說什麼:
「少主?
「他不過就是我築基期的一塊踏腳石罷了!
「就憑他也配喜歡我?我阮靈兒的伴侶,自然要是這世上修為最高靈力最強之人,他賀羽也就隻配給我擋刀,這已經是他的榮幸了。」
修為最高?
靈力最強?
我笑出了聲:
「你說的,是你哥哥陸霄塵?」
眾人蒙了。
阮靈兒也蒙了:
「你!你怎麼可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女主的身世。
這本書的變態程度,可不僅僅是病嬌強制愛。
男女主更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關系。
但女主的母親是人族,所以她並非純血魔族。
無論是人族的修煉還是魔族的修煉,她都要比常人慢上百倍。
但她哥哥陸霄塵就不一樣了。
純血魔族。
修為和天賦都遠超旁人。
三師兄驚呆了:
「我焯,這麼變態!」
阮靈兒是魔族,又與魔尊關系匪淺,自然是不能留。
師尊震怒,要將她就地正法。
可是風雲突變,大殿的門被人從外部一掌劈開。
魔尊來了。
19
魔尊應當是這書中修為最高的人。
書中原本就有一段男主為了阮靈兒,屠S修仙界半數宗門。
清華宗,也在其中。
師尊飛至半空中與魔尊交戰,但不過寥寥幾個回合,就處於下風。
阮靈兒從地上緩緩爬起。
她咯咯笑著朝我走過來,帶著股妖邪之氣:
「師姐,今日我就讓哥哥替我滅了這宗門,你看可好?
「要知道,無論今日S了多少人, 可都是拜你所賜呢
「至於師姐你……想要個什麼S法呢?讓我猜猜,是剝了你的皮, 還是一刀一刀削下你的肉呢?」
侯府長老早就躲了起來。
那些親兵也被魔尊一招抹S。
連帶著,還有幾個宗門的外門弟子。
他們還曾給阮靈兒送過吃食,寫過情書……
院內血氣衝天, 魔尊早已S紅了眼。
我提著劍,向阮靈兒攻去。
她修為自是不如我,躲得狼狽,卻不害怕:
「師姐, 你S不了我的。
「你看, 師尊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下一個就是三師兄。
「至於你,我會讓哥哥把你帶回魔族,留給我慢慢玩。」
師尊……
不能讓師尊有事。
我攥緊了拳頭,所出皆是S招。
阮靈兒一時抵擋不住。
腹部被一劍刺傷, 血流如注。
她著急了,瘋狂朝空中叫喊:
「哥哥救我!」
我手中的劍絲毫不停, 朝著她再一次撲擊過去。
「錚——」的一聲。
魔尊擋在阮靈兒面前。
他毫發未損。
可我的劍,斷了。
我回過頭, 師尊雖然身上有幾處傷痕, 但好在人還活著。
陸霄塵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邪佞一笑:
「就是你這賤人惹靈兒不悅?
「既然如此,活著也沒什麼用, 本尊就先替靈兒剜了你這雙眼睛,再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他話音剛落。
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帶著滾滾怒氣響徹天際:
「哪個傻逼敢欺負我師妹!」
雪白的身影如神祗一般從天而降, 靈氣爆發。
頃刻間,眾人感受到一股由內而外的威壓。
這是……大乘!
數道驚呼同時響起:
「是二師兄!」
「二師兄終於出關了!」
隻一掌,魔尊就被輕而易舉地擊倒在地。
畢竟魔尊現在也隻是化神期。
這就是第一天才靈修的戰鬥力嗎?
恐怖如斯。
難怪要讓他為了女主自剖靈丹。
否則到了後期,打飛男主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全場陷入了詭異地安靜。
阮靈兒扶著魔尊, 跪在地上,抖成了篩子。
二師兄頂著那張俊臉解釋道:
「多虧阿俏師妹那日點撥,如今我已然悟道了。」
點撥?
啥時候的事?
我怎麼沒印象。
20
魔尊被二師兄一招制服。
魔族長老率領魔族向修仙界交了降書。
仙人魔幾萬年的明爭暗鬥,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止戈休戰了。
阮靈兒還活著。
不過是在仙牢裡跟她那個病嬌哥哥一起關著。
人們都說她得了瘋病,日日在牢裡喊著:
「我是女主,快放我出去。」
也許是魔尊受不了她聒噪, 又或者是怕她出去了扔下自己一個人。
於是用僅存的魔氣將她毒啞了。
我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果然,魔尊還是一如既往地變態。
至於我的幾位師兄。
大師兄身體修養好了, 卻說什麼不再修無情道。
整日拉著我陪他練新學的兩儀劍。
二師兄也不再跟外門女修來往。
我看他倒是跟之前修無情道的大師兄越來越像了。
三師兄潛心研究蠱學。
總算是找到了破解噬心蠱的辦法。
治好了賀羽。
三師兄又跟著回寒月宗打劫了不少靈植仙草。
回來後把自己關在了丹房裡。
至於師尊……
她又下山歷劫去了。
我定定地望著大師兄。
「□-」「玄容是我這次歷劫從山下帶回來的,從此就是你們的小師弟了, 你們要多加愛護才是。」
這臺詞,我總覺得莫名熟悉。
不過新來的小師弟可比我那三個師兄可愛多了。
日日往我院裡跑。
端茶遞水很是殷勤。
大師兄目光冰寒,讓我離師弟遠一點。
可師弟趴在我腿邊,泫然欲泣:
「姐姐, 師兄們都不喜歡我, 隻有你對我好。」
誰說綠茶不招人喜歡!
這小師弟甚合我意。
終於大師兄忍不了了。
拉著我去和師尊請辭,同他一起下山除魔衛道。
小師弟想跟著。
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崽啊,不是師姐不幫你說話,師姐打不過他……」
大師兄領我下了山。
去了魔界的無妄山看婆娑花。
又去了仙界的十裡桃林許願。
最後, 回了人界。
「嗯?師兄,你帶我回侯府幹什麼?」
大師兄語氣陰陽怪氣,透著一股子酸:
「你不是喜歡崽嗎?
「領你生一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