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深愛了十年的妻子許念。


 


在韓素延下葬當天,自S於他的墓地。


 


她閨蜜打電話罵我:「當初如果不是你仗著自己有點臭錢就S纏著許念不放,她就不會被父母逼著嫁給你。」


 


「如果不是你,她和韓肅延會相愛在一起,你知道這些年她對你有多惡心嗎?你這個劊子手!」


 


重生回到訂婚前,我選擇尊重他們的愛情。


 


許念卻哭著求我說:「救我,我不想嫁給韓肅延……」


 


1


 


妻子許念在 S 市辦的人物畫展「吾生至愛」非常成功,記者和藝術屆紛紛贊她畫功深厚,色彩運用大膽,每個人物都煥發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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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其中一幅是純灰色的素描,線條明暗交融、準確深刻,好似一筆一劃都折疊起不可言說的情愫。


 


記者笑問:「原來這幅畫名就叫『吾生至愛』,雖然隻能看到側臉,但看輪廓不難看出是您先生沈煜,能和大家說說你們的故事嗎?」


 


許念表情一僵,半天沒有回答記者的話。


 


直到她邊上的助理輕輕扯了她衣角一下,她才放空了眼神,緩緩開口道:「從高中開始,他就一直坐在我的側面,我們從那時就相愛了,他是我的初戀。」


 


她像是在回憶,眼內翻湧著的潮緒是無限的思念與甜蜜。


 


我僵住了,託在手中的平板不慎掉落在地。


 


坐在她的側面?高中就相愛?


 


我和許念大學才相識。


 


上課時我總喜歡坐在她後面的座位,這樣她就不會發現我一直盯著她看的炙熱目光。


 


所以她說的肯定不是我。


 


原來,她的至愛不是我,是別人!


 


我和許念戀愛三年,結婚七年。


 


我一路把她從一個籍籍無名隻熱愛畫畫的女孩,捧成現在具有國際知名度的青年畫家。


 


給她投資辦畫展,給她拉資源,拉贊助,為她畫展出資、做宣傳。


 


之前曾經有一個訪談節目問她,怎樣從業餘畫者一路走到國內外知名的青年畫家。


 


她當時隻字不提我的付出,看著主持人的眼睛一片真摯從容。


 


「這一切都靠我個人努力而得,上天不會辜負每一位全力以赴的追夢者,在這裡,我也想告訴其他和我一樣有夢想的年輕人,一定要堅持,不要放棄夢想,你會到達成功的彼岸。」


 


那期節目播出,她還被網友奉為「追夢人的榜樣」。


 


低頭看了看左手上,隻有我還在戴著的婚戒。


 


扭轉了好幾圈才堪堪將它摘了下來。


 


愛情的誓言雖然摘下,但是手指上的深深凹陷的箍痕還是在反復提醒我,曾經愛的存在。


 


2


 


許念提前離開了畫展,甚至都沒來得及交代給助理工作。


 


因為韓肅延在醫院自S了。


 


韓肅延……


 


許念之前告訴我,韓肅延是她姑姑家的表哥,從小就疼愛她,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她在小時候可能就被爸媽給餓S了。


 


因此,對韓肅延我很是感激。


 


我盡自己最大努力關照他的工作、生活。


 


他去年確診了胃癌,我已經花了五十多萬為他治療。


 


上個月醫生告訴我,韓肅延胃癌已到晚期,我正聯系國外的醫院,打算帶他去國外再試一試。


 


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才是許念的心中摯愛。


 


多麼可笑,我把妻子的情人當成長輩一樣照顧這麼多年。


 


許念沒有聯系我。


 


她給我的最後一條消息,是臨出發去 S 市辦畫展前,讓我替她好好照顧表哥韓肅延。


 


回到南市,許念直接去了醫院,在去太平間的路上就已經哭得聲嘶力竭,幾乎暈厥過去。


 


南市很多人都認識她,她做過多次電視臺的嘉賓,還開過二十多場的講座。


 


有些網友拍了她的視頻傳在網上,沒多久就出現了相關熱搜詞條。


 


#疑似許念丈夫去世#


 


#疑似許念家中親人早亡#


 


好友陳勳打來電話,我剛接起,他著急地開口就問:「聽說你S了?」


 


我一陣無語。


 


「不對,你能接電話說明你沒S啊,S的是誰?」


 


「許念的初戀情人。」


 


我有氣無力地回答,然後掛了電話。


 


3


 


讓人很意外,韓肅延並不是自S的,而是吃了小半根商陸,他誤以為是人參。


 


許念親手為韓肅延操辦了葬禮。


 


盡管韓肅延有自己的妻子。


 


她不顧身邊人阻攔,執意親自通知韓肅延的親友;親自為他選骨灰盒,選墓地;親自主持他的遺體告別儀式。


 


許念一身缟素,頭上還簪了一朵白花,那是未亡人的標志。


 


韓肅延的妻子衝上去撕扯她頭上的白花,許念一把將人推開並狠狠打了人家兩個耳光。


 


她哭:「你已經以我的名義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為什麼連這剩下的幾天你都要同我搶。」


 


身邊人都說她瘋了,打電話讓我趕緊帶她回家。


 


我趕去的時候,許念懷抱著韓肅延的遺像,神情有些魔怔。


 


韓肅延的妻子坐在不遠處的地上,衝著韓肅延的骨灰盒哭泣著,面頰微微腫起,嘴角還有血汙。


 


我快步走上前,抽掉她懷中的遺像放在邊上,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我壓低了聲音向她怒吼:「你鬧夠了沒有?」


 


許念瘋了一般地撲向遺像,再次把它緊緊抱在懷裡,她抬頭狠狠瞪著我,帶著仇恨和瘋狂,好像韓肅延是被我S的一樣。


 


才兩日的工夫,她眼窩深陷,眼睛布滿猩紅的血絲,她像看不共戴天的仇敵般SS盯著我,最後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


 


她歇斯底裡衝我怒吼:「滾!」


 


然後狠狠推搡了我一把,我沒有留意被她一把推坐在邊上的豎立的花圈上,手掌按在已經有些枯萎的白色菊花上時,我看到了許念眼底病態的執著和對我濃烈的恨意。


 


「你發現了我愛他,然後故意騙他那是人參是不是?」


 


這都能算我頭上?在這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有商陸這種草藥。


 


周圍人一片訝然。


 


她真的瘋了!


 


我不想和她一起在人群中丟人,轉身而去。


 


4


 


再見到許念已經是一日後了。


 


韓肅延已經下葬,許念一個人留在他的墓地邊上開啟了直播。


 


在直播裡她訴說著這些年對韓肅延的愛意,講他們從相識到相戀,最後到迫不得已分手的無奈。


 


她講這麼多年表演著我妻子的角色是多麼讓她惡心和痛苦。


 


最後她拿出一瓶液體,對著十多萬人觀看的直播間說,她要去追尋她的愛人了。


 


直播間人紛紛勸阻讓她不要衝動,生命比愛情更重要,勸她理智。


 


她看著彈幕堅定地搖頭:「愛情比生命重要,我愛他,願意付出自己生命。」


 


「我S後希望能葬在此生摯愛韓肅延的身邊,希望那個人不要再因自私的愛束縛我,滿足我的最後一個願望。」


 


她甚至都不願意提起我的名字。


 


然後毅然仰頭喝光了手中一整瓶的液體,慟哭著抱住了韓肅延的墓碑。


 


我趕緊撥打了報警電話,再緊急聯系許念,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直播還在繼續,觀看人數一度達到了二十多萬,許多人點了舉報,認為這是誤導青少年兒童。


 


直播間被緊急封禁。


 


韓肅延的墓地在城郊外的半山腰上,我趕過去時,已經距離她直播喝藥過去兩個半小時了。


 


法醫正在現場收集證據,許念的屍體已經被裹屍袋裝起正在抬往車上。


 


我大腦一片空白,呆呆站在墓地旁。


 


她,真的為了她的心中至愛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原來,我的愛是束縛她的牢籠。


 


我迷茫地看著眼前的嘈雜混亂,曾經鮮活的許念身影漸漸消失在我眼前。


 


刺耳的電話聲在此時想起,我無意識地直接按了接聽,電話那頭是許念二十多年閨蜜的聲嘶力竭的吼叫。


 


「如果不是你當初仗著自己有點臭錢,就S纏著她不放,她爸媽也不會逼她嫁給你!」


 


「如果不是你,她和韓肅延也不會S,你這個劊子手。」


 


她滔滔不絕地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我,詛咒我出門就被大貨車碾壓S,詛咒我S後靈魂也無法解脫。


 


我手抖得連電話都握不住,掉在通往韓肅延墓碑前的空地上。


 


背叛婚姻的是許念。


 


背叛初戀情人韓肅延的同樣也是許念。


 


為什麼她的朋友要來罵我?


 


我一遍遍回憶著許念的那場採訪和最後那場直播所說的那些話,渾渾噩噩上了自己的車。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電閃雷鳴,將我本就破碎不堪的心再度撕扯成更碎的零星。


 


車行至山區與城市道路的十字交叉口,劃破天空的尖銳剎車聲、金屬撕裂聲和摩擦聲紛沓而至。


 


鋪天蓋地的眩暈向我襲來,緊接著是麻木的疼痛。


 


猩紅的鮮血蔓延過我的顱頂,一路順滑向我的眼睛,再滴滴答答淌在地面上。


 


我的車幾乎被那輛闖紅燈的大貨車,撞得粉碎。


 


血液逐漸溢滿我的眼眶,大腦的意識消失前,眼前隻有一片虛無縹緲的恐怖黑紅。


 


5


 


再次睜眼,回到了七年前,我和許念訂婚前的一個月。


 


她父母半蹲半跪在我面前,求我給她弟弟還掉五百萬的高利貸,條件是他們會將許念嫁給我。


 


我望向同樣跪在地上的許念,她此時臉上帶著空洞和茫然。


 


許念花信之期的面龐讓我有片刻恍然。


 


周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一種夢境和現實纏繞的混亂感席卷而來。


 


許念的父親再次開口:「小沈,我們知道你喜歡念念,你隻要答應幫她弟還了這筆錢,念念你看著辦。」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他冰涼又粘膩的手掌握住了我,像一團惡心的淤泥,真實的觸感也讓我更清楚地意識到這不是夢境。


 


我看著面前的三人,他們神情復雜,各懷鬼胎。


 


我抽出她爸握住我的手,緩緩吐出:「對不起,你女兒這樣的,我還看不上。」


 


說完,我起身要離開許家。


 


剛要走,衣角就被人生生扯住,牽住了我要離開的腳步。


 


「不就幾百萬嗎?把錢借給我爸媽,我以後會還你。」


 


此時的許念站起了身,眼神恢復了清明,她看著我,像是在與我進行一場生意上的談判。


 


我扯開自己衣角,拍了拍,仿佛它沾染上了髒汙。然後冷冷衝她道:「抱歉,我生意周轉出現點問題,沒辦法拿出五百萬。」


 


隨便找出一個借口,我不想和他們一家有過多的糾纏,隻想快快脫身,遠離這些吃人的藤蔓。


 


許念一愣,顯然沒料到我會直接開口拒絕。


 


可笑,她不會以為自己的面子比她爸媽大吧。


 


「你南山那個項目不是賺了近千萬嗎,怎麼會五百萬都拿不出?」許念理所當然地開口質問。


 


我皺起了眉。


 


南山那個項目是上一世我和她訂婚時投資的,但是真正收益已經是我和她結婚之後了,現在這個階段那個項目尚在招標,她怎麼已經知道我賺了近千萬?


 


我看著她略帶蒼白的臉龐和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烏黑的眼眸中又浮現出熟悉的冷漠和嘲諷。


 


我心下一驚,她也回來了。


 


想想也是,我和她在同一天身亡,能一起回來也不算奇怪。


 


隻是,上天讓我重活這一世。


 


我絕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6


 


「沈煜,你不就仗著有幾個臭錢嗎,告訴你,我還真不稀罕,五百萬我隨便一個畫展就有了。」


 


許念的語氣很篤定,好像錢已經在她賬戶,隻需要輸個密碼就能提取一般。


 


她扶起了她爸媽:「爸,媽,求人不如求己,不就是五百萬,至於讓我嫁給他嗎?」


 


她爸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她,她媽卻有幾分相信了。


 


「念念,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能拿出五百萬?」她媽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當然是真的,我一幅畫就能賣好幾百萬,你要我弟再堅持兩個月,大不了先把我們房子抵押幫他分期還,這錢我會拿出來給你們的。」


 


說完,她白了我一眼:「還不快點滾,等著我們留你吃飯嗎?」


 


她爸還想挽留我,但是母女倆一把拉住了他伸出的手,給他使了個眼色。


 


看著眼前臉上還有點嬰兒肥的女人,這是二十二歲的許念,此時的她才剛剛大學畢業。


 


我心酸地自嘲一笑。


 


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居然和我一樣,斷絕和我的一切情感上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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