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瑾安回首看了一眼男人,聲音更小了幾分:「娘親,在我朋友面前,求您給我留點臉面吧。」


「我已經把您說的這個橡膠樹的汁水,帶回來了,帶了許多罐,還帶了樹種回來。」


 


我輕咳一聲,放過了何瑾安。


 


裴景軒對我躬身行禮:「敢問夫人,是怎麼得知這神樹的妙用的?」


 


我眼珠一轉:「闲時看雜書知曉的,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令我兒去尋而已。」


 


「夫人大才,請受景軒一拜。」


 


我衝何瑾安使眼色,本以為他會替我扶起這位奇怪的男子,誰知道何瑾安卻得意至極。


 


「我娘親自然是有大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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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新輪椅,是由何瑾安與裴景軒一同完成的。


 


那位中年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真把何瑾安當成了忘年交,動不動就往將軍府跑。


 


幸好這個時代並不過於刻板,也幸好那人每次來求見我都不背人,要不我其實挺怕浸豬籠的。


 


裴景軒說我這裡讓他輕松自在,他欣賞何瑾安這位小友,也敬佩我這位獨自把他拉扯大的夫人。


 


我照搬現代軍棋,在教會何瑾安後,經常看到他與裴景軒「廝S」得臉紅脖子粗。


 


而我則是在一旁給他們泡茶,春星給我扇著扇子。


 


那日裴景軒在品鑑完我釀出的西域葡萄酒後,竟要認我做義妹,被何瑾安眼疾手快攔了下來。


 


「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想做我舅父?」


 


從那天起,裴景軒沒有再來做客。


 


14


 


沒過不久,府中下人來報有人前來投奔。


 


是先夫人表妹的女兒,也就是本書女主蕭若雪。


 


我記得上一世她是由她的表哥——何瑾安領回府邸的,沒想到如今卻是自己找了上來。


 


真不愧為本書女主,竟然能一介孤女千裡迢迢從漠北走過來,走了足足幾千裡。


 


一個是寄人籬下的孤女,一個是自幼失去雙親的可憐公子,自然惺惺相惜。


 


也不知道這一次,何瑾安會不會對蕭若雪再次心動。


 


為杜絕後患,我本想拿些銀錢打發了蕭若雪,卻被何家兄弟竭力勸住。


 


他們口口聲稱先大嫂對他們照顧頗多,如今面對其娘家人,他們願意分出院子給她居住。


 


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隻得將蕭若雪迎進府裡。


 


15


 


傍晚時分,何瑾安匆匆趕回家中。


 


「娘親,您是不是不喜歡表妹?」


 


他直來直去的提問,我卻卡了殼。


 


最終我還是沒能勘破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是微微搖頭。


 


何瑾安卻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娘親,我知道您覺得是我聯合二叔、三叔一家強留下蕭表妹的,但我對天發誓此事與我無關。」


 


「我絕對沒有對您有半分算計。」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何瑾安卻故作老成的嘆了口氣。


 


「景軒兄都和我說了,繼子繼母的關系本就岌岌可危,信任最容易崩塌。他當年就是……」


 


我眼睛亮了亮:「他就是什麼?」


 


何瑾安似乎有些為難,卻還是快速小聲說道:


 


「他當年就是和繼母起了衝突,有了隔閡以後,繼母搬出了家,任由他發現誤解繼母後,怎麼求和都無法母子感情復原。」


 


「我可不想走他的老路,我要時時刻刻都站在娘親這邊。」


 


說完,他看了我一眼,繼續道:


 


「娘親,是不是拿些打秋風的親戚,令您十分為難啊。」


 


我點了點頭,指著頭上並不存在的白發:「每日應對他們,我都覺得我生出白頭發了。」


 


何瑾安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深處的情緒我還不曾探究,他卻遮下眼簾。


 


「娘親,我今日還沒練習騎射,先行告退了。」


 


我望著高懸在天空的月亮,一臉懵逼。


 


現在都講究夜訓了嗎?


 


隻可惜依照原文所述,他這人天生就不是練武的材料。


 


16


 


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蕭若雪住進將軍府也不知道消停,還要來個感恩儀式。


 


當著老將軍一眾下屬、官場老兄弟的面,蕭若雪跪在地上砰砰砰給我磕了三個響頭。


 


「表姨母您放心,日後我會把你當成我親姨母來孝敬,隻求您別把我嫁給城西的張員外郎。」


 


她哭得梨花帶雨,那張員外郎的年紀足可以做她爺爺了。


 


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拿捏她的終身大事了?


 


在眾多賓客竊竊私語中,我反問著:「表小姐這話說得新鮮,本夫人何時說過要替你的婚姻大事做主了?」


 


蕭若雪瑟縮著渾身顫抖,好似反駁我已經耗盡她全身的力氣。


 


「是服侍我的丫鬟在背後亂嚼舌根,被我聽去的。」


 


她自以為我替她做主婚嫁視為不仁義;府中丫鬟嚼舌根代表御下不嚴。


 


可她怎麼不想想,既然我敢赴鴻門宴,又怎麼沒有應對之策。


 


我拍了拍手,叫來早已等候在此的醫師。


 


經過診斷,蕭若雪有妄想之症,需好生靜養。


 


此間荒唐事了結,我喚出系統。


 


「蕭若雪怎麼還跟上輩子一樣?分明這一世她沒有與何瑾安聯手啊,幹嘛又汙蔑我?」


 


系統嗤笑一聲:「因為有些人就是沒腦子,總把自己當盤菜。」


 


我沒聽太明白,系統卻不肯再多言。


 


沒想到蕭若雪卻打著生病的名義,在府中行事愈發張狂。


 


但左右不過是鬧騰何家兄弟,也鬧不到我的頭上,我也就隨她去了。


 


直到那日,蕭若雪闖進鵬程居,遇到在院子裡打拳的何瑾安。


 


「瑾安表哥,你的手居然已經好了?!」


 


何瑾安揮手將她趕了出去,她經過一番自以為缜密的旁敲側擊,得知何瑾安是被我求來的神醫治好的。


 


丫鬟及時向我打小報告,我摸著下巴沉思,她原本想對斷手的何瑾安做什麼?


 


17


 


一直以來,何瑾安都在偷著讀書。


 


他自以為隱瞞得很好,卻不想想他挑燈夜讀我豈會不知。


 


隻是近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然和蕭若雪攪和到了一起。


 


這倆人好得就好似親兄妹那般。


 


我叫來何瑾安問詢,他卻罕見得對我撒了謊。


 


「沒,沒什麼。娘親,我還得練武呢,就不久留了。」


 


他放下一尊成色極好的白玉觀音,一溜煙跑了。


 


我摸著入手溫潤的玉觀音,疑惑看向春星:「這等好物,何瑾安怎麼買得起的?」


 


春星跪下請罪,因為她也不知道。


 


如今的何瑾安,在行事上頗有些兒大不由娘的意味。


 


我慢慢查到何瑾安與蕭若雪在做生意,所以才會突然買得起這許多貴重物什,倆人關系也才日益親密。


 


隻是還不等我查明他們究竟是做了什麼暴利營生時,也不等我思考出為什麼蕭若雪要主動找何瑾安合作,官兵就封住了將軍府。


 


理由是將軍府中,有人販賣私鹽。


 


在古代,這可是大罪,能滿門抄斬的。


 


蕭若雪站在大官身旁,振振有詞。


 


「小女子思考良久,還是決定親手大義滅親。」


 


分明是她教會何瑾安煉制食鹽的方法,卻成了她是被逼迫得。


 


我與何瑾安雙雙戴上镣銬後,蕭若雪故意貼近我們。


 


「與其看你日後興風作浪,不如我先替天行道收了你。」


 


何瑾安滿眼不解,我卻總算聽明白了。


 


可何瑾安雖說是本書最大反派,如今卻隻是個人畜無害的少年公子,與男主半分交集都沒有。


 


蕭若雪果然也有問題。


 


在我以為要被下監獄時,何瑾安卻出口安撫:「娘親莫怕。」


 


他話音落下,竟然掙脫了镣銬,在眾官兵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掏出一個令牌。


 


18


 


何瑾安懷中的令牌竟是皇帝所賜的免S金牌,我兩輩子第一次進入皇宮。


 


何瑾安悄聲在我耳邊說道:「娘親莫慌,萬事有兒子在。」


 


皇帝御書房中,他恭恭敬敬跪下,在我也想有樣學樣跪下時,卻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攙扶住。


 


「夫人莫跪,快快賜座。」


 


那人是許久未見的裴景軒。


 


我早該想到,裴乃國姓。


 


販賣私鹽,一直以來都是皇帝的一塊心病,蕭若雪主動送上門,何瑾安將計就計,深入產業線,抓到了一大批發不義之財的商人。


 


更是弄清楚了他們身後的保護傘,究竟是何官員。


 


今日,在蕭若雪的自爆之下,也是時候將其一網打盡了。


 


裴景軒撫掌大笑:「夫人真乃當世孟母,教導有方啊。何瑾安不愧為朕的肱骨之臣。」


 


隻可惜,蕭若雪因見勢不妙,早早跑了。


 


19


 


眼看著科舉日要到,何瑾安卻絲毫沒有動靜,依舊每日沉迷於練武。


 


可我依舊沒有放松警惕,派人守在科舉報名處,隻等看到何瑾安的身影就一棒子打暈他。


 


反正將軍府多的是身手矯健的老兵。


 


豈料,何瑾安根本沒有去報名科舉,而是去了城南報名參軍。


 


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籤下了文書,斷然沒有悔改的餘地。


 


負責招兵的,是將軍的老部下,他勸著我。


 


「夫人,您就放手,讓公子去前線吧,沒有軍功他豈能撐住將軍府門楣啊。」


 


何瑾安背著荊條負荊請罪:「娘親,您就讓我去罷。是您常常說,要我為將軍府考慮。」


 


我本來擔心他會S在戰場上,系統卻突然出聲。


 


「你放心,何瑾安定能凱旋而歸。等他成為新任永安將軍,你也就完成任務了。」


 


我差點樂出來,卻努力板著臉,擠出兩行眼淚。


 


「兒啊,你此去路途兇險,定要萬般小心謹慎。」


 


……誰料何瑾安這一走,就是整整五年。


 


他再次歸來時,果真成為了力挽狂瀾的大將軍。


 


但卻被封為一字並肩王,沒有繼承永安將軍的稱號。


 


我和系統面面相覷:「這,還能算我完成任務嗎?」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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