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聲漸遠，他才取下外套，仔細替我整理亂掉的劉海。
「我是多見不得人嗎？」我掐了掐他的胳膊。
好結實的手感。
「沒有。」程燼紅著臉，不敢對視，「不想給他們看到。」
我：？
「你特意為我穿的白裙子。」
我：……
本以為小狗的佔有欲夠誇張，直到後來，我在他房間發現那些空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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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程燼之前忍得多辛苦。
早該被丟掉的瓶子被仔細陳列，每個都貼好標籤：
【沐沐第一次來看我打籃球遞來的水。】
這都是後話了。
「沐沐，我今天……」
我的手機響了。
是程燃的電話。
我直接摁掉，抬頭繼續問程燼，「你剛剛說什麼？」
手機又響了，锲而不舍。
我嘆了口氣，想到劇情需要，還是接了。
程燼眼神黯淡下去，但還是自覺走到一旁，禮貌避開。
我敷衍了兩句，掛掉後跑到程燼面前，他卻不再繼續方才的話。
我心頭莫名惱火。
「你看到是誰打給我，為什麼不問？」
他怔了怔，沒說話。
「你不想知道你哥跟我說了什麼嗎？」
他深吸一口氣，「不想。現在就夠了。」說完繼續往前走。
我把包往地上一甩，撲過去從身後抱住他的腰，
「你必須想，你現在就問。」臉緊挨著他的後背，
「程燼，你今天特別帥。」
其實我知道他被打斷的話，想問什麼。
我氣他隻是看到他哥的來電顯示，又退縮了。
就像過去一直追逐著程燃的我，渴望又害怕，想伸手又怕越界。
他被我撲的猝不及防，渾身僵直，顫聲道，
「不知道打球摟腰犯規嗎？」
劇烈的心跳聲、灼熱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服傳來。
我緊了緊手臂，「那你喜歡嗎？不喜歡我就……」
手稍微松開一點點，立馬被摁回去。
程燼整個人快熟透了，露出的皮膚盡是羞紅。
他捂住臉，發出最後的求饒，
「喜……喜歡。」
……
不遠處。
一行身穿白袍的博士生剛從實驗樓出來。
有人捅了捅程燃的胳膊，調侃道，「前面那個是你弟弟吧？可以啊，都交到女朋友了。」
「你得加快進度了，不然要被你弟彎道超車咯~」
「我們燃神油鹽不進，季大美女天天趕著送早餐，他不是照樣不搭理人家。」
「你弟好眼光啊，小學妹好漂亮，跟你弟挺般配的。」
眾人說說笑笑，直到發現程燃臉色愈發陰沉，才閉嘴。
程燃看似波瀾不驚，眼神卻冷得可怕。
他打開朋友圈，刷到林沐沐發的照片，全是自己弟弟。
方才擔心她家裡停電的事，打過去問情況時，她說幾句便掛了，敷衍得很。
原來如此……
兩人的歡聲笑語如一張巨網，壓得他無比煩躁。
9
暑假到來，我問程燼有駕照嗎？
他乖乖點頭。
我說，那我們去自駕遊吧，就我倆。
結果出發那天，一輛六座越野車停在大門。
程燃從車上跳下來，說他弟沒實操經驗，沒開過多少公裡，他不放心。
彈幕吐槽：
【你是不放心他和妹寶單獨去旅行吧！】
【兩個人的旅行剛好，三個人的車有點擁擠，但我愛看！】
【妹寶這一退呀，就是退一輩子~】
程燼顯然也是臨時知道他哥硬來，拉著行李箱站在一旁，一臉無奈。
我突然覺得沒意思，不想一路夾在兩人之間，起身想走。
彈幕突然爆發：
【妹寶真不去嗎！弟弟可太期待了嗚嗚！】
【他花了好多心思準備呢。雖然多了隻電燈泡，但哥哥要加入也不是……】
【氣S我了！到嘴邊的大肉吃不到！我要原地發瘋！】
【就是，弟弟行李箱裡頭，可帶了不少刺激好玩的東西呢……嗚嗚想看。】
【別說，哥哥那個箱子也不容小覷……】
【目的地是溫泉旅館吧？光想想就酷酷衝個十年 VIP 了！】
彈幕在狂歡，而我如遭雷劈。
盯著兩隻公務樣式的黑色行李箱，腿開始發軟。
要是彈幕沒騙我，把他倆的行李箱 X 光一下，怕是沒一張能看吧……
這更不能去啊！我現在已經不想碰程燃了……
一隻亮晶晶的美甲爪子撓住我的胳膊。
「沐沐~這麼巧呀，能搭個順風車嗎？」
季珊珊不知從哪冒出來，笑裡藏刀，低聲威脅道，
「林沐沐！你別想撇開我，自己和燃哥去旅行！」
我如釋重負，反握她的手，露出如沐春風的笑，
「來得正好！就等你了，寶~」
說完反手拉開前排車門，把人塞進副駕。
有她在，我就不尷尬了！
程燃眉頭一擰，「你不是暈車嗎？你坐前面。」
我故意打了幾個哈欠，人已經鑽進後排，「不了。我要到後排睡覺。」
距離目的地要開六、七個小時。
我容易暈車，提前吃了暈車藥，準備好小說，聽睡著就不暈了。
本以為像過去那樣，額頭與車玻璃親密接觸，直到疼醒。
沒想到這趟下來，睡得特別安穩。
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用手擋在我的臉和玻璃之間。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隔壁是程燼，又安心闔上。
整個人靠了過去。
【媽呀！女主就這樣靠上去了？！0 前搖！？】
【弟弟都被靠懵了，人要石化了！】
【後排私密空間太刺激了吧！擋板能不能識趣點，自己升起來！】
我沒理會彈幕的騷擾，又換個自己舒服的姿勢，在程燼懷裡安然躺下。
反正他不會把我推開。
這小子的大腿，比玻璃窗和肩膀舒服多了。
【啊啊啊！我服了！怎麼還躺下了！這合理嗎？！】
【弟弟心髒沒病也要嚇出病了，女神突然躺自己懷裡。】
【妹寶乖乖，你可別做夢亂動了，自己動一動，弟弟要S了。】
【他都忍到冒冷汗了，這樣下去不會硌到妹寶嗎……】
【姐妹們，這是開在高速上的車，不是讓你們直接開高速車！】
【哥哥要是看一眼後排，不敢想象後果……】
中途，車停在加油站休息。
程燼溫柔地叫醒我，問我要不要上洗手間。
我揉了揉眼，發現他不敢看我。
等整理好再次出發，程燃要求季珊珊坐後排。
「沐沐，你來幫我導航。」語氣不容商量。
季珊珊一臉不樂意，瞪了我幾眼，還是乖乖服從程燃的安排。
這大概是走劇情的雌競需要吧。
我無奈坐到副駕。
程燃側過身，想替我系好安全帶，被我擋了回去，
「我自己來。」
他動作一頓，無奈退回去，目光黯然垂下……
突然！
他瞳孔一縮，SS盯著我的頸側，呼吸加重。
但並未多言。
隻是他攥住方向盤的手，青筋畢現，骨節發白。
那把火，終於燒幹了他的耐心，燒得他喉嚨發緊，腦子發懵。
「你和阿燼談得怎麼樣？」程燃最終還是蹦出幾個字。
「挺好的，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我抬手拉了拉後視鏡，發現脖子一側多了抹紅印。
不起眼，存在感卻拉滿。
「他還是個小孩，」程燃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某種告誡，「雖然是我介紹的，但你不必顧慮我，再好好考慮下。」
「我沒顧慮過你呀，不過……
「連你弟弟這麼優秀，都被你吹毛求疵……」
我轉頭看向他，「怎麼，難道你想毛遂自薦？」
彈幕比我更激動：
【漂亮！女主這一招反攻，我看爽了！】
【讓你裝，現在自薦也沒機會咯~】
程燃果然是老司機，車速平緩，風平浪靜。
要不是我看到他頂了頂腮，還以為他無動於衷。
「想多了。」程燃的聲音淡漠，「我隻是沒想到，剛給你介紹，你就對他來興趣。」
話語間帶著幾絲嘲諷，「看來你過去對我的喜歡，不過說說罷了。」
【我擦！太不要臉了！給我看乳腺結節了！他怎麼有臉說這話！】
【妹寶！哪怕程燃再好再白月光，你也不能回頭！他不配！】
【作者你要敢讓女主和哥哥在一起，我立馬去退 VIP！】
看著激動的彈幕，我五味雜陳。
過去的我，被局限在舔狗人設中，聽到程燃這話，定會委屈、落淚、哭訴、解釋、求原諒……
可如今。
「你別說了。」我垂下眼，像被人戳破心事，慌亂地扯了扯身上的安全帶，
「我對小燼……好像真的心動了。」
10
目的地是一家溫泉民宿，雖是暑假旺季，新開業人不多。
程家兄弟一間房，我和季珊珊一間。
一進屋，她神神秘秘地將我拽到浴室。
咋滴啦？
這是要開始走抓頭發、衝冷水、虐身扇耳光的惡毒女配劇情了嗎？
「我知道你追了程燃十年，是我來晚了。但我真的喜歡他。」
「所以呢？」我打量著門口，估測著萬一動手要逃跑的方向。
「所以你別怪我老是纏著你，我隻想創造多一些機會，和你競爭……」
說完，她「哗啦」一下打開一個洗漱包，
「我的護膚品、化妝品、保養品都給你帶了一份，算是這次強行加入的門票咯。」
我詫異看著那堆貴婦大牌……才想起季珊珊的白富美人設。
「你別這樣看著我，給你的都是全新的。」
望著季珊珊，我想到了自己。
十年間，程燃是我的目標，我的白月光。
18 歲高考結束，我鼓起勇氣跟程燃表白。他摸了摸我的頭，說我還小，不懂什麼是喜歡，等我上大學再說吧。
21 歲我拿下最佳辯手，喝醉打給他，再次表白。他說他已經 26 了，等我出來社會，遇到更多的人，說不定就看不上他了。
一直以為他嫌我幼稚，配不上他。
那些遊離的目光，曖昧的接觸，似有似無的控制欲，讓我一次次淪陷在幻想中。
每當自尊被碾在腳下，想放棄時，他又恰到好處地釋放可得性。
垂S掙扎。
說到底，程燃隻是享受我的追逐，卻從未想過回應。
「他從來沒真正拒絕我，」季珊珊眼眶泛紅，「我還有機會！」
這樣可愛又多金的女孩，憑什麼被程燃一直吊著。
我有些心疼她了。
「我勸你吃點好的。」
11
新店開業，有些池子還沒準備好。
店家推薦我們，不介意男女混浴的話，可以泡泡私湯。
挑開門簾，看到季珊珊和程燃已經在泡了。
熱氣蒸騰，流水潺潺，兩人低聲說話，卻不見另外一人的身影。
等了半天，還是沒看到程燼。
他不會在桑拿房暈倒吧？
我有些擔心，起身去找人。
發現他光著膀子縮在休息室，看到我後猛然起身。
又連忙摁住腰間的大毛巾，慌慌張張地坐下。
「沐沐，你怎麼進來了？」
我剛想說他動作真慢，目光卻被眼前溝壑分明的身材勾引了。
飽滿的胸膛，勁瘦有力的腰身，一覽無餘。
他的頭發湿漉漉，水珠順著鎖骨滾落，渾身散發著寒氣。
「看你是不是暈倒了。」瞧他的臉蛋紅得離譜，我伸手想探探他的額頭。
程燼一個大後退，躲開了。
「沐沐，你先出去，我沒事的。」
我還想說什麼，眼前閃過幾行彈幕：
【女主你再往前一步，弟弟要碎了。】
【平時夜裡不知道想你多少遍，你還換泳裝在他面前悠晃，要折磨S他了。】
【他就是怕在你面前失態，會嚇到你。隻能衝無數遍冷水逼自己冷靜。】
【弟弟多在意自己在妹寶心中的印象啊，要是小兄弟把持不住，他寧可解決掉它。】
我打了個寒顫。
倒也不至於……
屋內水汽氤氲。
程燼仰靠在壁櫃上，眼眶發紅，胸口劇烈起伏。
似乎隻要我靠近一步，他就原地爆炸。
我嗤笑一聲，戲謔道，「是……因為我？」
他明顯吞咽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難耐道，「求你了沐沐，先出去。」
我毫不避諱地湊近，指尖劃過他的喉結。
那裡發出痛苦的悶哼，健碩的身體狠狠一顫。
他擒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眼底的欲念快熔斷僅存的理智，
「沐沐，我不想你覺得……我是變態……」語氣幾近乞求。
我環住他的脖子，大膽湊近，
「不習慣，那就先練習下。」
半個小時後。
我們一前一後出來。
他整個人汗津津的，眼尾洇湿，嘴角卻藏不住笑意。
季珊珊氣呼呼地質問我們，怎麼那麼久都不來，害她都不知道怎麼點吃的。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