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苦笑,「隻想喝水。渴S我了。」
程燃不在,季珊珊壓低嗓子問,「喂,你把燃哥的弟弟怎麼了?」
自從感覺到我對程燃興趣缺缺,她對我的態度好了不少。
我仰靠在溫泉邊,舒展疲憊的身心,「沒什麼,就欺負了一下。」
她朝我豎起大拇指,「佩服。」
被欺負的對象乖乖幫我們去拿溫泉蛋和溫酒。
程燃也回來了。
他沒穿浴袍,平日掩藏在西裝下的肌肉盡收眼底。
季珊珊看得眼睛都直了,「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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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別滴池子裡。」我警告道,轉身朝程燼張了張嘴。
他無奈一笑,把剝好殼的溫泉蛋掰開一半喂給我,「小心燙。」
此時彈幕快要笑瘋了。
【哥哥這身白換了,拋媚眼給瞎子看,我不行了,笑S我了!】
【不說別的,媽粉表示爽到了。之前我妹寶每次用心打扮,哥哥不是無視,就嫌她浮誇。風水輪流轉咯~】
【特意跑去健身房做 10 組臥推回來,結果人家吃上好的了!】
【前面的姐妹展開說說,吃啥好的?】
【我隻知道,方才浴室 30 分鍾直接拉燈,作者沒讓我吃好!】
12
入夜,旅館突然停電。
寂靜幽深,蟲鳴陣陣。
程燼讓我們留在原地,他去找店家。
程燃留下來陪我們。
季珊珊哇哇叫了幾聲,慌亂抓住我的手,「你說這深山老林的地方,會不會有……」
「閉嘴。」我把糖塞進她嘴裡,看向程燼離開的方向。
突然,有人碰了碰我的手背。
我抬起頭,趁著月色撞上一雙深邃的眼。
程燃安靜地看著我,企圖在黑暗中牽我另一隻手。
我立馬抽回。
他露出受傷的神色,低聲解釋,「你以前怕黑。我隻是擔心……」
又看了眼旁邊的季珊珊,咽下沒說完的話。
我:「是嗎,不記得了。」
呵。原來我怕黑的事,程燃並非全然不知。
所以那次,他隻是不在意。
高考結束,當時我表白失敗,心情低落,程燃約我去遊樂園。
原以為他是想安慰我,沒想到當天還有一個女生。他介紹我的身份,隻是他的鄰居小妹妹。
兩人全程氣氛曖昧,並肩走在前頭說說笑笑,我委屈地跟在後頭。
程燃陪她去鬼屋,讓我怕的話在外面等。
我明明怕的發抖,但看到女生興奮的模樣,怄著一口氣,還是跟著進去。
程燃全程護著她,而我亦步亦趨,還是跟丟了。
途中一群不良青年見我落單,鬼叫著攔下我,想拽我到一旁。
後來 NPC 看不過去,直接把我帶出來。
那次以後,我再也沒去過遊樂園。
眼前突然亮起。
一張英俊的臉朝我粲然一笑,掌心被塞進無火蠟燭。
我的光回來了。
程燼說店家那邊在趕修,還不知什麼時候弄好,先給我們發一些蠟燭。
微弱的燈光下,程燼在暗處碰了碰我的尾指。
我抿唇一笑,沒抽手。
似乎得到我的默許,幹燥的大掌立馬握上我的。
「別怕。」
「我現在不怕黑了。」
「我知道。」他的聲音婉轉溫柔,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我怕。」
「你一個大高個怕黑?」
「嗯,所以能不能一直牽著?」
「不怕你哥發現?」我掃了眼對面的程燃,指甲勾了勾他的掌心。
他像觸電一樣彈起來。
「怎麼了?」程燃問。
程燼瞪了我一眼,「沒事。」
13
為表歉意,店家給我們準備了豐富的夜宵。
烤串、啤酒、花生米,大半夜勾的人食指大動。
季珊珊一拍桌子,覺得不能浪費漫漫長夜,拉著我們玩「我有你沒有」的小遊戲。
說一件自己有別人沒有的事,要是對方也有,出題人則掰下自己的手指,誰先掰下五指算輸。
輸掉的人要幹掉一罐啤酒。
季珊珊先來第一題:「我的初吻還在!沒有的人自覺點。」
我苦追程燃十年,當然還在。
程燃看了看我,掰下手指。
我知道他在大學很受歡迎,跟不少人曖昧。
看其他人沒動作,我準備發問——
程燼慢慢掰下一根。
季珊珊尖叫:「好你個小燼燼!小小年紀初吻就被騙走了?」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一臉著急。
我撇開目光。
【弟弟要嚇S了,妹寶不理他咯!】
【既怕妹寶誤會,又是隻誠實的小狗。】
【把在車上偷偷親妹寶的吻當做初吻,也是絕了。】
【誰家初吻隻親脖子,還是單向的啊!】
我費了很大勁兒才沒笑出聲。
我繼續發問:「我最近把別人欺負哭了,沒有自己掰。」
季珊珊:「你這是什麼愛好!誰被你——」她猛然想到什麼,捂住嘴。
目光在我和程燼之間來回打轉。
程燃下颌緊繃,看著我,緩緩掰下一根。
程燼目光躲閃,紅著臉,跟著掰下。
輪到程燃提問:「在場有喜歡的人,沒有的掰下。」
無人動作。氣氛瞬間尷尬。
連季珊珊臉色都有些掛不住,拉開一瓶就灌起來,「我喝!我認輸行了吧!」
幾圈下來,問題越問越超標。
我輸的有點慘,眼前擺了兩三個空瓶。
輪到我的回合,我喝得醉眼迷離,望著對面擔心的程燼,張嘴就來:
「這裡!有今晚想推倒的人!沒有的,給我掰!」
全場沉默。
14
最後大家默契散場,誰也沒重提我的問題。
我喝上頭,被季珊珊拖回房間。
夏夜悶熱,加上停電,我半夜熱醒了。
我蹬開季珊珊壓著我的腿,搖著蒲扇走到屋外吹吹風。
已經有人在了。
程燃倚著欄杆,手裡提著一隻易拉罐,腿邊的空罐七零八落。
他偏頭看向我,眼神渙散,看樣子是喝醉了。
我被夜風吹得清醒,轉身就走。
「沐沐,我們聊聊。」
夜風徐徐。
曾經不敢與他對視的女孩,如今坐在他身邊,內心早已平靜無波。
「你今天問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程燃的聲音略微沙啞,揉進幾分醉意。
「字面意思。」
「那個人是他?」灼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滑過我背心的肩帶。
「燃哥,年輕人的事,你別管那麼寬。」既然他那麼在意大我五歲,我偏要舊事重提。
「呵,年輕人。」他冷嗤一聲,「你要是真喜歡他,就好好談——」
「等等,你不會覺得,我是因為你才願意親近你弟吧?還是……」
我哂笑一聲,「還是你覺得,我故意借他刺激你?讓你吃醋?」
「你想多了。」程燃沉默了幾秒,終是輕聲道,
「我隻是擔心你們年紀小,玩過火了。」
這話把我聽樂了。
我起身站到他面前,居高臨下,還是問出來,
「程燃,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話音剛落,就瞥見走廊盡頭閃過一個影子,以及半隻襪子。
仔細看就不見了。
程燃垂下頭,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你醉了。」
我扣住他的下巴,逼他抬頭。
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我直視他逃避的眼,冷冷道,
「我沒醉,你也很清醒。
「你,就是膽小鬼。」
指尖順勢一甩。
他的臉被甩向一側,像一件被我徹底放棄的東西。
手腕一疼。
程燃掐住我的手,起身將我壓在一旁的柱子上,盯著我的唇,
俯身親了下來。
15
我偏頭躲掉他的親吻,把他狠狠踹開。
他跌坐在地上,頹然無助。
我轉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停留。
彈幕在我眼前嘰裡呱啦。
【弟弟實慘,大半夜尿急撞上妹寶和哥哥這一幕。】
【他怎麼就不看完呢!看到親吻就跑!急S我了!】
哎。
那半隻襪子的主人,不知躲哪裡委屈去了。
直到我在後院看到一坨衣服。
程燼安靜坐著,頭上蒙著一件眼熟的外套。
那不就是……那天去看他打籃球時,他蓋我頭上的那件嗎?
我走過去,想扯下衣服。
他SS拽住,不讓我得逞。
我嘆了口氣,挨著他坐下。
他屁股挪了挪,與我拉開距離。
我挪,他接著挪。
最後我惱火了,張開雙臂狠狠抱住他,連同外套,「現在連我都不想見了?」
「沒有。」衣服下的聲音哽咽喑啞。
這小子怕是哭了。
不想被我看到,才蒙著腦瓜子。
心尖莫名酸脹。
我掰過他的肩頭,隔著外套,親在他嘴唇的地方。
薄薄的布料透出灼熱的呼吸。
我的唇貼在溫熱的地方,輕輕動了動,
「別哭了,我隻喜歡阿燼。」
16
下一秒。
我就被抱在他的大腿上。
程燼拽下外套,大掌控住我的後脖子,重重咬在我的唇上。
所有的驚呼淹沒在唇舌間。
潮水般的突襲侵佔了我的呼吸,指甲下意識撓過他的後背。
他被我撓疼了,嘶嘶低吟,卻依舊沒松開一絲距離。
忽然身後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季珊珊夢遊出來找廁所,竟然迷路迷到後院來!
程燼護著我的後腦勺,輕輕把我帶倒在微涼的木質地板上。
外套再次被撿起,蓋到相擁的身體上。
黑暗中,他捂住我的嘴,將我牢牢扣在懷裡。
我清晰聽到季珊珊路過的聲音,她迷糊地指了指地上的衣服,
「誰的外套吹到這來了!」
腳步逼近,我攥緊程燼的領口,不敢呼吸。
「管它的!急S老娘了,廁所到底在哪裡……」
聲音漸遠。
程燼紅著臉把我扶起來。
他揉了揉紅腫的唇,眼眸潋滟,臉頰臊紅,不敢看我。
明明是他咬破我嘴唇,還委屈得像我欺負他似的。
我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踩在他敞開的胸口上,不輕不重地碾了碾。
「剛剛咬得那麼兇,現在怎麼還委屈上了?」
因為沒穿鞋,赤著腳丫踩上去,氣勢遠遠比不上同款動作的視頻。
程燼沒反抗,任由我作亂。
他悶聲苦笑,「對不起。」
這小子道歉是什麼意思?後悔親我了?
接著他又說,「我知道你還喜歡著哥哥。但……」
他仰起頭,目光大膽直接,「我能不能繼續追求你?
「你可以繼續喜歡他,但請讓我繼續喜歡你。
「我隻想離你近一點。」他修長的手扣住我的腳踝,手指抓著我的小腿緩緩上探。
直到將我完全控在灼熱的掌心。
程燼眼中洶湧的渴望,讓我心跳加速,渾身戰慄。
「近到你生氣、反感時,」他偏過頭,呼吸噴灑在我的小腿內側,像灑下一把火,
微涼的唇越貼越近,「你就用力踹開我。」
我嘗試抽回腳,被攥得更緊。
騙子。
明明踹都踹不開。
最後腿軟得完全站不住,跌入他的懷中。
……
我坐在程燼的懷裡,指尖戳了戳他結實的胸口,
「現在知道我喜歡誰了嗎?」
小狗低頭親了親我洇湿的眼尾。
滿臉餍足,樂得就差搖尾巴了。
「什麼都沒準備,你怎麼敢的。」
敢這樣撩我。
還在戶外。
結果他撩完又把我扯開,啞著嗓子解釋,忘了帶作案工具。
為了我的健康安全,箭在弦上他都能偃旗息鼓。
我隻能咬牙切齒問,「那你行李箱裡,塞滿了什麼?」
彈幕明明劇透過,他帶了各式各樣、不能播的作案工具。
他愣了愣,眼底滑過一絲困窘,「那不是給你用的。」
輪到我蒙了。
他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