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喝。」我還沒反應過來，宋凜直接拿過我手上的礦泉水。
我驚了，剛想說那個我喝過，他已經一飲而盡。
水牛嗎？我忍不住腹誹。
這時裁判吹哨上場，宋凜把水瓶扔給我，揉了揉我的發頂。
「下次別塗這個味的，我不喜歡。」
我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他說的是唇膏，臉上噌噌發熱。
一轉身，小時一臉懵逼地走過來：「不是，你們認識？」
6
我滔滔不絕講述宋凜的斑斑劣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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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完，她驚呼一聲：「糟了，我忘了下午有選修！」
就收拾東西跑了。
我興致缺缺，本來也想走，場上哨聲又響了。
抬頭一看，球賽結束，宋凜竟然沒讓對面拿到一分。
一向好脾氣的陸曄臣臉上也明顯掛不住，原本說好一起去聚餐，也找借口遁了。
我跟著人群散場，宋凜卻心情不錯，叫我和他們一起吃飯。
我本來想拒絕，但轉念一想，不吃白不吃。
進了包廂一群男大就圍著我問東問西。
「妹妹怎麼和凜哥認識的呀？」
「服了，怎麼喜歡凜哥的妹子質量都這麼高？」
「妹妹怎麼那麼想不開，喜歡凜哥那種脾氣臭還嘴壞的男人。」
我一聽就樂了。
看吧，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覺得。
宋凜沒說話，淡淡瞥了那群人一眼。
我笑得合不攏嘴：「你們誤會了，我是他妹妹。」
這群人一下炸鍋了。
「靠，有這麼漂亮的妹妹還藏著掖著，凜哥你不厚道。」
「不是，長得也不像啊？」
「那我是不是有機會了？大舅哥好，介紹一下，我是妹夫！」
宋凜的臉越來越黑，拿起一塊糕點扔到那人身上：「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彈幕嗑瘋了：
【公然挖牆腳，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哼哼。】
【指節都攥紅了，陰暗哥現在後悔得要S，恨不得現在就挖個地下室把妹寶藏起來，逼她說一萬遍你是哥哥一個人的吧。】
【妹妹是媽媽給我生的妻子，誰也不能搶，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好了，現在大家都乖乖噤聲了。
我看著宋凜一杯接一杯喝酒，忍不住皺眉：「你少喝點。」
「嗯？」包廂裡交談聲很大，他沒聽清，低下頭來側耳對著我。
細碎的發絲垂在耳側，傳來淡淡的薄荷清香。
「我說你少喝點，一會兒還要送我回寢室。」
宋凜在外面有公寓，通常不在學校住。
現在已經十點了，我自己打車回去不安全。
雖然他的朋友都很好，但總歸沒有宋凜那麼熟悉。
想到這我忽然心裡一驚。
其實潛意識裡，我是依賴宋凜的。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讓我如坐針毡。
正想說算了，宋凜把頭轉了過來，眯眼笑道：「可以不回嗎？」
不回？那去哪裡？去他那兒啊？
我剛想問出口。
但看著宋凜琥珀色的眸子，竟然感覺他真的會說「是」。
夢境浮現，我心虛地拿著手機亂點。
宋凜叼著煙一笑，很自覺地沒再說話。
散場後他打車送我回去，我緊貼著車門一側，坐得離他很遠。
車一停下我就跑了下去，結果他又跟在我後面下了車。
「你下來幹什麼？讓司機順便把你送回去不就好了。」
「躲我？」他坐在花壇邊上，點了根煙。
呃，這麼明顯嗎？
「神經，我躲你幹什麼？」
我要走，宋凜揪住我的後領，把我拽回身邊。
「從拿走圍巾那天你就開始不對勁，我想知道圍巾怎麼了。」
笑S，我要是說我看到我們倆醬醬釀釀的未來，爸媽不得把你腿打斷？
更何況那隻是夢，我說不出口。
就在大腦瘋狂轉動，想著怎麼把這事搪塞過去的時候，宋凜忽然笑了。
走近兩步，彎腰注視我兩秒，忽然開口：
「還是說，你也看到了什麼？」
7
回到寢室，我把自己埋進被子。
夭壽！宋凜那話是什麼意思？
那天在雍和宮，他也燒香許願了，難不成他也和我一樣，擁有做預知夢的能力了？但是他沒有拿過我的東西啊？怎麼可能做夢呢？
忽然，我靈光一閃。
不對，他有。
要圍巾那天，宋凜借走了我的鋼筆。
我的腦子一團亂麻，後面幾天都整日泡在圖書館。
好巧不巧，又看到沐沐和陸曄臣在圖書館約會。
兩個人竊竊私語，時不時低頭一笑。
我扭頭就走。
剛拐出一樓大廳，陸曄臣從後面追上我。
「安安，沐沐說你最近不怎麼理她，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臉上掛著一種志得意滿的笑，很難讓人相信他真的一無所知。
我忍著哽咽問他：「你是真不知道嗎？」
陸曄臣看著我，沉默片刻：「安安，我永遠把你當妹妹。」
所以他其實知道。
我忽然就笑了：「那你為什麼會在下雨天特意給我送傘？別人給我送情書，你為什麼會不高興？我過生日許願，又為什麼偷偷親我？」
我不信過去半年的種種，都是我一廂情願。
「當時我以為我是喜歡你的。」陸曄臣的眸底閃過淡淡的愧疚，「可後來我遇見了沐沐……」
他伸手將追出來的沐沐拉到懷裡。
「是我主動約她的，我沒想過會傷害你，也請你不要因為這個怨恨你的朋友。」
你還知道她是我的朋友？
沐沐也跟過來，聽見陸曄臣說這話，眼裡全是崇拜。
轉頭和我道歉時，深深鞠躬：「對不起安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隻是怕你嫉妒曄臣喜歡我。」
倒襯得我像個惡人似的。
彈幕狂閃：
【呦呦呦，你不是故意的，妹寶跟你吐槽陸曄臣冷淡的時候，偷偷暗爽的不是你嗎？】
【強調一下，能看上對方男朋友的都不是真閨蜜哈。真閨蜜隻會覺得那河童怎麼配得上俺閨閨！】
【是的捏！渣男賤女鎖S，別來禍害我們妹寶！妹寶不哭，去找哥哥！哥想你想得快發瘋了！】
被彈幕一點，我抬頭看向沐沐：「我不會嫉妒的。」
「不喜歡我不是他的錯，但他明明不喜歡我，還給我幻想的機會，說明他本身就是個享受曖昧的爛人。我為什麼要嫉妒你得到了一個爛人？」
「你也不用假惺惺和我道歉，如果能回到過去，我還是會出手幫你。」
「但以後，我們不再是朋友。」
8
彈幕狂刷「妹妹好罵」。
但我的心情還是低落到極點。
正好小時和男朋友吵架，我倆抱頭痛哭，最後找了家靜吧借酒澆愁。
隻是她酒量不太行，兩杯下肚，就暈得找不到座位。
我也迷迷糊糊。
直到宋凜打來電話。
打開免提，冷凝的嗓音傳出：「怎麼還沒到？」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五，我家就在本市，往常這個時候，宋凜都會在寢室樓下等我一起回家。
我想抱歉，胃裡忽然一陣翻湧。
宋凜的聲音浸著濃濃的不悅：「喝酒了？」
從小到大，我煩S他事事都要管著我的樣子了。
但他要地址時，我還是乖乖發了過去。
「人怎麼能沒種到這種程度？」
我扶著說胡話的小時去門口等他。
走的時候，吧臺有人說，附近有混混出沒。
專門騷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9
冷風一吹，眼前的黃毛少年都清晰不少。
「妹妹，知道我要來，特意穿這麼辣？」
我低頭看了眼我的白 T 牛仔褲：「？」
真是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我拉著小時往人多的地方走。
黃毛不依不饒，笑嘻嘻跟過來：「讓哥哥看看，裡面是不是也這麼辣。」
說話間，手已經搭上了小時的肩。
我忍不了了，黃毛摟上來的時候，抬腿猛頂他的特殊部位：「你看這樣夠不夠辣？」
「你！！！」
黃毛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好半天才緩過來追我。
我拖著小時，他追，我躲，他進，我秦王繞柱。
正累得不行，餘光一瞥，一輛熟悉的布加迪停在路邊。
我頓時狗仗人勢起來：「你完了，我哥高大威猛，一拳打八個，我勸你趕緊收手，不然等會兒他皮帶蘸碘伏，你哭都沒處哭。」
黃毛根本不信：「小姑娘嘴這麼硬？」
酒壯慫人膽，我冷笑：「比你硬，灰色運動褲都不鼓包，垃圾！」
黃毛氣瘋了，衝過來要打我。
眼看著拳頭要落下來，半路卻被截和。
宋凜突然出現，一腳把他踹進了垃圾桶。
我沒吹，宋凜練過八年散打，小時候經常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他轉過身，挑著眉地看著我：「高大威猛？一拳八個？」
識時務是我的優點，我立馬開啟誇誇模式。
「不止，你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頭腦聰明、智商卓群！就剛才那兩下子，人帥話不多，帥得沒話說。」
宋凜盯了我兩秒，轉身，嘬腮。
倒是彈幕看破了：
【6，快給哥哄成胚胎了。】
【上一秒的宋凜：高冷拽哥迷不S你。下一秒的宋凜：安安也真是的。】
【歡迎收看大型偶像連續劇《可憐的湯姆被三言兩語玩弄於股掌之中》。】
【我 0 秒猜出誰是湯姆哈。】
10
小時很快被男朋友接走。
我也酒意上頭，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宋凜脫下衣服給我蓋上，極輕地開口：「就那麼喜歡他？」
他以為我還在為陸曄臣傷心。
但其實不全是。
我眼眶發熱，委屈再次湧上心頭。
「我隻是覺得沒有人喜歡我。」
從情竇初開到現在，我表白過的居然沒有一個成功。
雖然宋凜珠玉在前，但我也不至於差到沒一個人喜歡吧。
宋凜嘆了口氣：「別人的喜歡就那麼重要？」
「重要。」
「那我喜歡你。」
他看著我，眼神倒映著玻璃上的霓虹，晶晶亮亮。
我低下頭：「不是那種喜歡。」
「就是那種喜歡。」
我愣住了，剛想說什麼。
宋凜探過身子，在我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我瞪大了眼睛，恍惚間看見我爸媽拿著菜刀追著我砍。
「你！」我指著宋凜。
他卻張口，在我食指上不輕不重咬了一下。
「許安安，你如果不蠢，應該早就看出來了。」
六百六十六，演都不演了。
我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宋凜微眯著眼看我，神情有種病態妖冶的美。
「現在我的秘密被你知道了，你的秘密，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了？」
我有什麼秘密？
哦對，夢裡的秘密。
11
該說不說，那瓶酒的後勁真大。
宋凜怕爸媽擔心，帶我回了他在外面的公寓。
之後的記憶，完全斷片。
早上我驚慌地逃出臥室，與宋凜撞個正著。
他放下餐盤率先開口：「昨晚……」
我一口咬定：「我什麼都不記得！」
「是嗎？」宋凜單手撐著下巴，靠在島臺上，「可我怎麼記得，你昨晚強吻我，抱著我，不讓我走，我隻好把你帶回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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