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宋凜送我回去,又在樓下親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我目送他離開,回到寢室,沒想到炸了鍋。


小時火急火燎讓我拿出手機。


 


「怎麼了?」我疑惑。


 


小時急得結巴了:「別問了,你先看。」


 


我點開她發來的鏈接,看到學校表白牆發布了一篇圖文並茂的文章。


 


標題為 Z 大校草和我的「不倫之戀」,除了暗示我和宋凜校外同居,對我的領養關系含糊其詞,照片也故意挑了些很曖昧的角度,通篇對我蕩婦羞辱。


 


如果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一定會被誤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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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小聲問我:「安安,你最近得罪誰了?」


 


彈幕率先出擊:


 


【服啦,綠茶女配搶男朋友不成,居然還仗著管理員身份造謠妹寶!氣S我啦!】


 


【怎麼會有這麼既要又要的人啊?對她好說人家看不起她,不理她了又要報復,作者寫出這麼降智的角色不會心痛嗎?】


 


【放心放心,我劇透一下,從認識到喜歡安安那天,凜哥就在想怎麼保護她了,沒人能在妹控眼皮底下傷害妹寶的!】


 


我大腦嗡地響了一下。


 


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正要去找沐沐,卻見評論區置頂了一條澄清帖。


 


點開一看,是宋凜發的。


 


一張我的領養證明,爆料者的造謠證據,以及一封手寫信。


 


我這才知道帖子是臺球廳那個女生撰寫,沐沐轉發到表白牆的。


 


信裡面詳細說明了宋凜和我是正常戀愛關系,當年接回我時,由於沒有其他親人在世,就沒有辦理領養手續。


 


因此在法律上,我們也不屬於近親。


 


闢謠之快,惡評根本沒有發酵的機會。


 


十分鍾後,陸曄臣也在下面實名認證,說爆料斷章取義。


 


宋凜的評論很快被頂到前排。


 


我再刷新,發現管理員刪除了爆料帖。


 


但我還是報了警。


 


在彈幕的指引下,向警方提供了造謠者和傳謠者的個人信息。


 


除了沐沐之外,另一個人的名字也很耳熟,唐荷。


 


掉下窗臺的多肉,始作俑者也是她。


 


彈幕說那天剛好有社團在附近拍視頻,錄到了畫面。


 


宋凜幫我聯系到了團長,拿到了證據。


 


做完筆錄,天已經黑了。


 


我和宋凜走出警局,爸媽就站在門口。


 


我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們坦白,心咯噔一下,手腳冰涼。


 


直到宋凜握了握我的手:「別怕,有我。」


 


21


 


宋凜和爸媽在書房談了兩個多小時。


 


我在門外忐忑不安。


 


怕爸媽不接受,怕會失去這個家。


 


可是門開時,我看到宋凜臉上有道清晰的紅印。


 


心裡像堵了塊大石頭一樣憋悶,旋即又松了口氣。


 


宋凜在戰鬥,我也不能拖後腿。


 


我答應過他,不會輕易放棄。


 


那天,爸媽和我聊了很多。


 


我以為他們會罵我,會把我趕出去,但他們隻是希望我想清楚,和宋凜在一起要面對的壓力。


 


「你們還年輕,我們不希望你們到最後連兄妹都沒得做。」


 


這也一度是我擔心的,但是人不能因為沒發生的事就卻步不前。


 


如果我退縮了,對宋凜不公平。


 


我呼出一口氣,告訴爸媽:「雖然宋凜經常和我鬥嘴,但我人生的重要時刻,他從沒有缺席過,我每一次受挫,也都是他陪在我身旁。從前我不懂得他的心意,現在既然知道了,我就不可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能處理好我們的感情。」


 


「而且無論什麼時候,我永遠是你們的女兒。」


 


沉默半晌,爸媽對視一眼。


 


我爸的嘆氣聲震耳欲聾:「好好一盆花,怎麼就被自家的豬給拱了呢。」


 


家花本人:「?」


 


我媽也打開門指著宋凜的鼻子威脅:「臭小子,將來要是因為你,安安不跟我們好了,我鐵定饒不了你。」


 


家豬本人:「?」


 


宋凜抓住我的手,扯開唇角:「絕對不會。」


 


22


 


本以為坦白這件事很難,但後來爸爸告訴我,宋凜為這件事準備了很多。


 


他把十八歲時爸爸送他的原始股,全部轉送給了我。


 


我沒有其他親人幫襯,他希望就算有一天分手,我也能衣食無憂。


 


我捧著他籤好的股權轉讓書,眼眶發酸。


 


來到宋凜的公寓,還沒想好說什麼,卻先聽到他開口。


 


「我的確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避免你愛上別人,但我確信隻有我才能給你幸福,所以我不後悔。」


 


「那些原始股,也隻是想給你一份保障,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我抱住他的腰:「是誰小時候說,要把賺大錢當作第一行事準則的?怎麼現在談個戀愛,就變戀愛腦了?」


 


宋凜低頭親了我一下:「你記錯了,我的第一準則,永遠是宋安安要幸福。」


 


宋安安要幸福?


 


我再也忍不住眼淚,攀上他的肩:「宋凜,我為什麼沒有早點喜歡上你呢?」


 


他一頓,幾秒後偏頭笑了聲:「現在也不晚。」


 


他拖著我的腿,將我放到書桌上。


 


「那天爸媽把你單獨叫進去,我很怕你會放棄。」


 


「安安,謝謝你選擇牽住我的手。」


 


我從沒見過這樣卑微的宋凜。


 


原來真的有人會因為愛,把自己低到塵埃裡。


 


我張開雙臂抱住他:「如果那天我真的放棄了呢?」


 


宋凜抵著我的發頂,輕輕蹭了蹭:「那我就繼續對你好,比所有人都好,讓你以後隻想吃我這款細糠,再也當不了山豬。」


 


「……」感動不了一點。


 


我抬頭要打他,卻被他扣住手腕,壓在書桌上,低頭吻了下來。


 


腰上覆蓋著一雙灼熱的大手。


 


我驚訝地發現宋凜穿的衣服,和夢裡的一樣。


 


服裝正確,地點正確。


 


日歷上的時間,與破碎不堪的夢境緩緩重合。


 


宋凜對上我的眼,緩緩出聲:「宋安安,我愛你。」


 


恍惚間,窗外銀鈴響動。


 


有什麼從身體裡破碎開來。


 


我輕聲回:「我也是。」


 


23


 


那天之後,我預知未來的能力好像消失了。


 


那些曾經幫過我的彈幕,再也沒有出現過。


 


小時說,可能是願望實現,老神仙把法力收回去了。


 


和宋凜去雍和宮燒香還願那天,警察將唐荷逮捕歸案。


 


沐沐也因發布造謠帖被行政拘留。


 


本以為我們不會再見,畢業典禮那天,她哭著來找我,整個人看上去很疲憊:「安安,我很想你。」


 


我想起她被開除學籍的通報,笑了笑:「你不是想我了,是想我對你的好了。」


 


沐沐臉上閃過屈辱的神色,上前一步:「不是的,在我心裡永遠把你當朋友,我隻是一時頭腦不清醒。你不是說過,我們的友情不會變質嗎?」


 


我不落井下石,不代表我會以德報怨。


 


我側身躲開她的觸碰。


 


小時拍開她想要伸過來的手:「誰要你那種廉價的友情?」


 


我默默看了沐沐一眼,挽住小時:「別理她,我們去吃火鍋。」


 


24


 


兩年後,宋凜正式接手爸爸的公司,我則去了瑞士讀研。


 


這天我和宋凜打視頻,他趴在桌子上委屈巴巴地問我:「是不是有別的洋嘴可親了?」


 


蒼天可鑑,我忙得腳不沾地,哪有空親洋嘴。


 


我翻了個白眼:「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他噘著嘴,很不滿:「你最近都不主動聯系我了。」


 


我不是每天都雷打不動和他視頻嗎?


 


宋凜還在對面酸溜溜:「聽說德國帥哥很多……」


 


這個醋精。


 


我拿來堆積如山的實驗數據。


 


「我努力學習,不也是為了順利畢業,早點回去和你在一起嗎?你也知道德國寬進嚴出,我有個學長三十多了還沒畢業,今年都打算回國重新高考了。」


 


宋凜冷哼著別過頭去。


 


我以為他還在生氣,拼命說好話逗他。


 


叫了半天哥哥,他還是不為所動,最後我也生氣了。


 


「還沒結婚就冷暴力?」


 


剛要拿捏他,就聽見宋凜在那邊悶悶地笑。


 


「你是在求婚嗎?可以,我答應了。」


 


我意識到自己又被套路了。


 


「別掛……」宋凜語氣低低地哄著我,「安安,我想你了。」


 


他知道我受不了這種近乎撒嬌的語氣。


 


但為了自己的顏面, 我忍住了。


 


「你怎麼想我的?」


 


他依舊笑容滿面, 低頭看了看某處:「要我說嗎?」


 


這下輪到我臉紅了。


 


在我發飆的分界線上反復橫跳,宋凜終於適可而止。


 


「睡吧, 我們夢裡見。」


 


25


 


最後一次見陸曄臣,是我畢業回國那年。


 


宋凜本想去機場接我, 奈何得了感冒,隻能留在新租的公寓裡養病。


 


鄧姨帶著陸曄臣來我家拜年。


 


他一直找機會和我說什麼, 都被我巧妙避開。


 


直到長輩們都去搓麻,客廳隻剩我們兩個人。


 


陸曄臣看著電視,眼神卻不聚焦:「安安, 你明知道是他阻礙了我們, 卻還和他在一起, 這對我不公平。」


 


我知道他說的是告白短信的事。


 


我沉默一會兒,嘆了口氣:「感情的事沒有絕對的公平, 你的錯誤也不要推到別人身上。」


 


陸曄臣愣了一瞬, 眼眶突然紅了:「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陸曄臣的嗓音很啞:「這幾年我過得不太好, 沒有你在身邊, 始終覺得缺了什麼。有時候午夜夢回,我都會問自己,到底為什麼會把你弄丟。」


 


我看著他。


 


為什麼難道他自己不清楚嗎?


 


他當然清楚, 隻是不願意承認。


 


遠在大洋彼岸的這段日子, 他總是換著號碼給我發消息。


 


那些小作文裡,他偶爾提到我們的過去。


 


他是我情竇初開後喜歡的第一個人,沒有理由, 隻是穿著白襯衫經過班級門口,就能照亮我的世界。


 


可後來我發現, 他並不如我想象中那般美好。


 


我很確定,我對他的全部愛意,都在他和沐沐在一起那天灰飛煙滅了。


 


時至今日,我能心平氣和地和他對話, 不是因為念舊情,而是因為不在乎。


 


我堅定地望著陸曄臣:「可是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


 


下午, 我奉命給宋凜送些清粥小菜。


 


他租的地方在半山腰的別墅區, 我開車兜了大半圈才找到位置。


 


剛敲門,人就被拉進房間。


 


一片昏暗中,宋凜從背後抱住我,頭靠在我頸窩蹭來蹭去:「見到舊情人了?」


 


「聽著酸溜溜的。」我推開他, 到廚房熱粥。


 


粥熱好, 宋凜裹著棉被, 可憐兮兮地跟在我後面:「你喂我。」


 


看在他是病號的分上,我忍了。


 


我打開幾盒小菜, 「想吃什麼?」


 


他撐在桌子上, 勾唇笑了笑:「吃什麼都可以嗎?」


 


怎麼什麼話從這人嘴裡說出來都自帶顏色呢?


 


伺候著少爺吃完,我讓他上床休息。


 


剛要走, 又被他一把撈回。


 


寬大柔軟的被子將我們覆蓋其中, 黑暗裡,手臂的溫熱尤其明顯。


 


我提醒他:「你還生著病呢!」


 


他的聲音帶了一點懶,「然後呢?」


 


「然後不行。」


 


「不行什麼?」


 


我臉都紅透了:「什麼都不行!」


 


微涼的唇瓣擦過我的鎖骨,激起一陣微弱的戰慄。


 


最後輕貼在我耳邊, 徐徐開口:「我裝的,不想看見陸曄臣而已。」


 


我:「……」算你牛。


 


不過我很快發現了盲點。


 


「那你還讓我喂你喝粥?」


 


我本來準備好好譴責他。


 


可是宋凜抓著我的手貼上腹肌的那一刻,我的理智瞬間崩塌。


 


「可以算道歉嗎?」他壞笑著勾我。


 


我咽咽口水:「不算。」


 


「除非……你喂回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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