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確實如他所願接過了銀耳羹,就在我將湯匙送往嘴邊時,我突然發現陸澤川臉上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陰詭笑意。
雖然轉瞬即逝,但我不會看錯。
我眼眸微轉,頓了頓後將湯匙拐個彎送到了陸庭深唇邊。
「夫君先嘗嘗燙不燙我再喝,可好?」
陸庭深不疑有他,張嘴便含住了湯匙。
一旁的陸澤川想要出聲阻攔時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將一勺又一勺的銀耳羹送入陸庭深嘴中。
陸庭深耐心十足的由著我胡鬧,最後無可奈何的笑道。
「你呀,明明自己不喜甜食不願吃這黏膩的湯羹,偏找了這樣的借口讓我替你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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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他的話嬌笑道。
「川兒一片赤誠之心,我若拒了豈非傷他,我與夫君同為一體,你吃和我吃都是一樣的。」
陸庭深被我哄的面上笑容不減,陸澤川則在一旁看著憂心忡忡。
杜若蕊命他送銀耳羹給我時他是知道裡面加了藥粉,雖然這藥粉隻會讓我腹部不適早產並不會當場危及我性命,可是藥三分毒,他並不敢保證陸庭深吃後會一點事沒有。
就在他一顆心七上八下時,陸庭深突然一口血哇的吐了出來。
整張臉頓時澄現青紫色。
我驚的後退一步,不慎摔倒在地。
「侯爺這是怎麼了,快宣府醫來!」
「侯爺,侯爺你可不能有事,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往後可怎麼活啊!」
我一手捂著腹部痛的滿頭大汗,一雙眼卻不肯從他臉上挪開半分。
陸庭深見狀更是滿心的焦急。
「快去稟報老夫人,夫人要生了,無論如何都要她們母子平安。」
剎時間府內亂成一團。
府醫太醫產婆全都急匆匆的湧入陸府,我母家也聞迅趕來。
折騰了三四個時辰後方才停歇。
我順利生下一名男嬰的同時,陸庭深也被太醫從生S線上拉了回來。
毫無意外,他中毒了。
8
婆母看著他慘白的一張臉憤恨至極,不顧我剛剛生產還虛弱之時衝進產房大聲質問著我。
「庭深日夜與你待在一處,怎麼偏你沒事他就中了毒,你說,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
我委屈落淚。
「婆母明鑑,我與夫君的飲食都是一致,我哪裡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說著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這才提到了陸澤川送來的那碗銀耳羹。
婆母一怔,她心知肚明怕不是有人借陸澤川的手要害我,結果陰差陽錯害了陸庭深。
她憤怒的轉身離開時,我眼底迸射出陰冷的恨意。
她們永遠也不會知道,真正下毒的人其實是我。
我一早將毒粉藏在護甲中,從陸澤川手中接過銀耳羹時輕輕一抖毒粉掉落湯中。
之後陸庭深中毒,我佯裝受驚早產。
趁著人多凌亂時,我的丫環翠兒那碗銀耳羹護好留做證據,免得被陸澤川偷走倒掉。
而我的護甲早已被翠兒銷毀換新。
多餘的毒粉也隻會出現在杜若蕊的房中。
婆母連一柱香都用不了就已經查清了始末,杜若蕊滿心的冤屈卻沒人信她。
婆母命人將她鎖在柴房中等陸庭深發落。
我知曉她的心思,杜若蕊再如何也為陸庭深生下二子,她不想親手打S了兒子心愛之人鬧到母子隔心。
不過她此舉正中我意,杜若蕊要就這麼S了未免太便宜了她。
我一早就將能證明杜若蕊身份的人找了出來由母家看管,等的就是這一天。
我母親是寧安郡主,排資論輩我當喚皇帝一聲伯父。
陸庭深還未徹底康復時,我抱著襁褓嬰兒哭訴到了殿前。
我將陸庭深背著我與罪臣之女苟且之事全部說出來,求皇帝伯父為我做主。
皇帝震怒,命人前去陸家帶陸庭深綁進宮問罪。
是我故意將消息提前透給陸庭深,給了他扭轉乾坤的時機。
而這時機與陸家來說是生路,與杜若蕊卻是S路一條。
陸庭深要想撇清自己,隻能狠心SS杜若蕊。
可他又不想自己動手,便聳勇陸澤川端了一碗毒湯去給杜若蕊喝。
他私下許諾陸澤川,隻要他哄著杜若蕊喝下毒湯,日後他就是陸家長子,襲爵封將指日可待。
杜若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從小奶到大的兒子會親手害了她的性命,她吐血而亡前陸庭深去見了她一面。
他斥責杜若蕊不該狠心下毒要害我性命,否則也不會逼得我去御前告狀。
「我承諾過你待兩個孩子成年立了功績便迎你入府,你為什麼不能等一等。」
「如今東窗事發,舍你一個即可保全我們父子三人性命前程,你也算S的不冤。」
杜若蕊滿眼的絕望,罵陸庭深薄情負她。
她到S都否認自己在羹裡下毒,可說什麼也已經無法挽回她的性命了。
9
陸庭深帶著陸澤川進宮請罪,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了S去了杜若蕊身上。
他一頭磕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向皇帝懺悔道。
「都怪臣下無能,罪臣之女喬裝混入府中卻未察覺,這才由著她蠱惑幼子下毒險些害了我和夫人性命。」
他咬S不認自己和杜若蕊有奸情,隻說杜若蕊是恨他不念往日恩情懷恨在心報復。
為讓皇帝相信,他親手折斷了陸澤川的雙腳。
「此子已廢,日後莫說領兵徵戰,就是成婚生子都十分艱難,還請陛下念他年幼不諳世事受人利用饒他一命。」
陸庭深都做到這份上了,皇帝看在他往日功績的份上到底沒有再追究。
隻是經此一事,不論陸澤川和陸宴書是不是他和杜若蕊生的,皇帝都不許他再將兩個孩子記入陸家族譜。
陸庭深爽快應下,回府後卻在祠堂裡跪了整整一夜。
婆母抱著受傷的陸澤川哭紅了眼,對著我院落指嗓罵槐不斷。
我則是若無其事的逗弄著懷中小兒,心裡盤算著這老虔婆這就受不了了,如果再讓她的親孫子SS親兒子,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有力氣再罵出口。
自從我御前告狀後,陸庭深對我比從前冷漠了許多。
但他心裡應該是怨恨我的,卻礙於我母家的勢力一時拿我沒辦法。
隻日常避著我,不常來我房中走動。
我卻絲毫不在意他,待他身體養好一些時主動請他來房中用餐。
陸庭深對我再如何到底我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他總不至於對孩子也冷眼相待。
每每他來時,房中總能傳出他逗弄孩子的溫和笑聲。
被我特意安排在偏院的陸澤川聽到後,小小孩童眼底壓抑著滔天的恨意。
他沒了生母, 又被生父折斷雙腳。
他還不到四歲,就已經前途盡毀再無出頭之日。
婆母見他沒了指望也不再管他, 隻一心想著把陸宴臣撫養長大。
府裡的丫環下人在我的授意下日日給他難堪,欺辱他是個殘廢。
陸澤川在這樣的磋磨中又長大了兩歲。
眼見著陸宴臣和他一母所生卻依舊活的滋味快活, 而我的兒子更是被全府上下都寵到了心尖尖上,陸澤川心裡的恨再難掩藏。
他恨我更恨陸庭深,他恨不得整個陸府的人都S光。
終於,婆母的壽宴上,他找到了下手的機會。
陸庭深被人灌了酒帶著幾分醉意被人扶去偏廳小憩,陸澤川趁著四下無人找了過去。
他趁著陸庭深酒醉昏睡時將一把鋒利的短刃刺入了他的胸膛。
可很快,陸澤川就發覺了不對勁。
陸庭深睡的太S, 刀刺入他胸口他連半分反應都沒有。
陸澤川百思不解時,我已經帶著人衝進了偏廳。
陸澤川當場人贓並獲, 被我提前按排好的家丁捂著嘴帶了下去。
本朝律法, 孩童不足六歲者行兇隻流放不斬首。
若非此,陸澤川也活不到今天。
婆母聞迅趕來時, 她的親孫兒已經被官差押入大牢, 而她唯一的兒子早已血流而亡。
10
她瞪地兩眼一閉昏S過去,醒來時被府醫診斷為中風, 從此偏癱臥床再難自理。
陸府上下唯一還能主事的人就剩下我了。
陸庭深下葬當天, 陸澤川被斬首示眾。
陸庭深父子S後沒多久, 陸宴臣也不慎落入井中溺斃。
被人發現時屍身已經泡到腫漲。
我將消息帶給婆母, 她瞪著一雙渾濁的眼珠子S命的看向我。
「你……毒婦……」
她想要罵我, 卻隻能含糊的說出幾個字。
我稟退丫環, 親自上前拿了帕子將她嘴角的涎液擦淨, 末了,又將帕子塞進她嘴裡。
在她嗚嗚的恐懼聲中,狠狠的扇了她兩巴掌。
「你猜的沒錯,你兒子是我提前下藥令他昏睡過去,但捅刀子的人的確是你孫兒沒錯,難道他不該斬首麼?」
「至於陸宴臣,怪就怪你平日太嬌縱他,才三歲的孩子膽大包天沒他不敢去的地方, 這府裡的下人幾乎全都遭過他的打罵, 如今你一病,眾人自然對他敬而遠之。」
「就算有人看到他落水也隻會見S不救。」
「最後再好心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根本沒有中風, 是我故意讓府醫把你扎成了癱子。」
我聲音輕緩,卻字字句句如同刀子一樣扎入老虔婆的心窩。
她拼盡全力的想要撲過來嘶咬我, 卻一頭栽倒在地磕的頭破血流。
我沒再理會她,安排了得力的人每日看著她。
我不會讓她S, 我要她活著為我賺足了孝順兒媳的好名聲, 還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我在她兒子S活過的如何的逍遙快活。
而她非但再也不能對我指責半句,還要時不時忍受我對她的打罵。
「你說你生個人多好,非生個畜牧出來禍害我。」
「你兒子S了, 他欠下的債就由你來償還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是你教他花言七語迷惑我,也是你挑唆陸澤川和陸宴臣為生母爭名份。」
「是你嫉妒我母家榮耀, 想方設法的想要把我毀掉。」
「往後十數年,你就慢慢熬吧,但願你能熬到一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