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盛雲歌，是身份尊貴的皇太女。
但皇弟皇妹野心勃勃，覬覦著皇位。
我暗中擴大勢力，卻在拉攏那清冷丞相時犯了難。
他不愛財，不貪權，不圖色……
宴席之上，我盯著他。
正思索要不要直接S了，省得他為旁人所用，眼前突然飄過彈幕。
【男二！女主一直看著你呢！手別抖啊！】
【真不知道女主糾結什麼，想要直接開口啊，他會把自己洗幹淨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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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眼拋給瞎子看，男二你裡面穿的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一個名字格外亮眼的字幕飄過。
【雲歌的乖狗：不是你們說她喜歡珍珠嗎？不然我也不會……】
【我們可沒讓你把珍珠戴在那個地方……】
【戴了又不敢露，現在光露鎖骨有什麼用？】
我愣了愣，垂眸一看。
坐在我下首的丞相因喝多了酒，撐著頭小憩。
側向我時，領口微敞，鎖骨泛紅……
1
宴席之前，宮女細細替我整理著繁雜宮服。
心腹阿榮悄然步入殿內。
我揮了揮手，太監宮女躬身退下。
阿榮回稟：「殿下，宮外傳來消息，昨日工部侍郎曾往相府遞了帖子，邀謝大人泛舟同遊……」
我看著手上鮮豔的蔻丹，抬了眼：「他去了？」
「沒去。」
工部侍郎是我三皇弟盛長安的一條狗。
他遞了帖子，就說明我三皇弟對這位驚才絕豔的謝大人起了拉攏的心思。
但，謝清瀾拒絕了。
有意思。
我又問：「盛雲綺呢？她沒動靜？」
「七殿下尚未有所行動。」
我笑了笑：「她不動，但她心動了。」
畢竟丞相謝清瀾正得聖心，且才思敏捷，計謀無雙，若能拉攏他，自然是爭權奪勢的一大助益。
阿榮寬慰我：「殿下是陛下親封的皇太女。」
「那又如何，我那兩個皇弟皇妹，可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更像鬣狗，就算是你到了嘴邊的肉，也會想方設法搶過來。
宮人在外提醒宴席將開。
阿榮識趣閉嘴，推開門，送我出去。
今日是上元節，設了宮宴。
陛下近日頭疾發作，並未出席，他命身為皇太女的我主持大局。
宮燈高懸，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絲竹聲聲，樂音嫋嫋。
我進去時，太監尖聲通傳：「太女殿下到——」
眾人神情微凝，齊齊起身相迎。
我端坐於高座之上，手中執一盞琉璃杯，揚聲道：「今日宮宴，既是慶賀上元佳節，又慶邊疆大捷，慰勞諸位大臣多年辛勞。望諸位盡興，不必拘束。」
群臣紛紛舉杯，齊聲道：「謝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殿中樂聲再起，舞姬們身著彩衣，翩然入場。
衣袖翻飛，如雲如霧。
群臣舉杯暢飲，席間笑語不斷。
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我摩挲著酒杯，視線卻一直落在坐在我下首的謝清瀾身上。
一襲玄色官袍，清冷孤高。
眉目如畫，卻神色淡淡，帶著一股疏離之感。
席間有人舉杯向他敬酒，他也隻是微笑頷首。
笑意卻未達眼底。
2
我不是沒起過拉攏謝清瀾的心思。
也讓阿榮去打聽過他的喜好。
隻可惜，打聽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他不愛財，不貪權，不圖色……
沒有欲望，就沒有軟肋。
這樣的人，不好拉攏，更不好拿捏。
我仰頭飲下一杯酒，心思百轉。
要不，直接制造一場意外把他解決了吧？
雖可惜，但也比他為旁人效力來給我增添麻煩要好。
正思索著，眼前卻突然飄過一行行虛無縹緲的文字。
【男二！女主一直看著你呢！手別抖啊！】
【真不知道女主糾結什麼，想要直接開口啊，他會把自己洗幹淨送給你的！】
【壞了壞了，女主不會對男二動了S心吧？不要啊……】
我心神俱震。
這是什麼東西？
正要怒喝，卻見旁人神色如常。
這東西……難道隻有我能看見？
按下心頭驚疑，我不動聲色思索著。
他們口中的女主，應該是我。
而男二……
我皺眉看向謝清瀾。
果然，那些文字再次滾動。
【女主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啊，謝清瀾你還不趕快想想辦法！】
【原書你就是這樣掩藏自己內心愛意，女主到S都不知道你喜歡她啊！】
【看到謝清瀾最後為了女主殉情，我真的要哭S！】
【好在這次大修劇情，還有機會改變！】
【謝清瀾，這次能不能上位，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心中大驚。
一驚我最後居然會S？！
為什麼會S？
奪權失敗了嗎？
二驚謝清瀾居然對我抱有那樣的心思？
不可能啊。
我跟他並不相熟。
他居然會為了我殉情？
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這天書來得詭異，未必所言就是真的。
在我思索間，又有好幾條文字湧了出來。
【媚眼拋給瞎子看，男二你裡面穿的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一個名字格外亮眼的彈幕飄過。
【雲歌的乖狗：不是你們說她喜歡珍珠嗎？不然我也不會……】
【我們可沒讓你把珍珠戴在那個地方……】
【戴了又不敢露，現在光露鎖骨有什麼用？】
雲歌的……乖狗？
我心頭一動。
看著現在明顯在走神的謝清瀾沉思。
這是他嗎？
他能跟那些字幕對話？
他一手撐著頭，像是有些醉了，身子微微側向我。
這個動作讓他領口微敞。
露出一截白皙的，泛著紅的鎖骨。
視線上移，我看到他紅透了的耳朵。
似乎是在為什麼感到羞赧。
這個樣子，我竟從未見過。
印象中，他是個很冷清的一個人。
平時在宮中遇見了，也幾乎不曾與我過多交談。
我眯了眯眼，突然就被勾起了興趣。
也迫不及待想要驗證，這些彈幕所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3
我勾了勾手，一旁小太監便躬身上前。
側頭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他得令退下。
沒過一會兒，一排宮女端著果釀上殿，挨個為眾臣呈上。
可謝清瀾身旁這宮女笨手笨腳，竟身子一歪，果釀盡數打翻在謝清瀾身上。
這動靜不小，宴席之上，眾人都看了過來。
宮女驚慌，趕忙用帕子去擦。
「大人恕罪，奴婢替您擦一下。」
可手還沒碰到謝清瀾，就被他一把揮開。
他竟也有些慌？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而後才不慌不忙地開口：「來人，帶謝大人下去換一身衣裳。
「這宮女毛手毛腳，來人，拉下去，賜S。」
「殿下！」
謝清瀾脫口而出。
我抬眸：「謝大人還有何事？」
謝清瀾緩了緩，聲音冷靜下來：「方才，是我不小心撞上了她，此事，並不能怪她。」
才怪。
明明是我吩咐下去。
人也是我故意安排的。
我勾了勾唇角：「既然謝大人都這麼說了，那便算了。」
宮女連忙跪下謝恩。
那果釀黏膩，粘在身上的確難受。
謝清瀾沒有理由拒絕，行了個禮，便隨著一旁太監退下離席。
「本宮也有些乏了。」
我按了按眉心：「本宮去歇歇，諸位隨意。」
說罷，我任由宮女扶著退下。
4
一牆之隔。
我聽見那邊傳來動靜。
謝清瀾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麼波瀾。
「你們退下吧，我自行更換便好。」
「是。」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那邊再次安靜下來。
【男二，你小心點別被人看到啦！】
【這要是被看到了，男二我看你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誰家好人往那種地方戴珍珠啊？】
【女主那麼獵奇，說不定真會喜歡呢～】
我微挑了眉。
這條字幕，還挺了解我。
他們越這麼說，我越好奇謝清瀾到底在身上穿了些什麼。
於是抬手撥開牆上字畫。
這是手掌大小的洞，那邊被一株牡丹遮擋，看不清全貌。
但透過那一條條綠色枝幹，謝清瀾的身影若隱若現。
房間昏暗，隻有點點光亮透著紙窗滲了進來。
謝清瀾背對著這邊，抬手解開官袍。
寬大的官袍落下，我看見他穿著裡衣，瘦削卻不乏肌肉的脊背。
他腰背緊繃，看起來有點緊張。
白色裡衣一點點褪下。
也不知道衣服碰到了什麼，竟驚得他一聲悶哼。
我眉心一跳。
手不自覺抖了一下，字畫發出一聲極細微的輕響。
「誰？！」
謝清瀾非常警覺，幾乎立刻就把衣服穿上了。
我嘆了口氣。
可惜了。
我不再躲藏，直接推開小門，走了進去。
謝清瀾看清是我的那一刻，原本還凌厲的眼睛瞬間被錯愕填滿。
「殿……殿下？」
我拍了拍沾了些灰的衣裙，在他面前站定。
「謝大人……」
話剛開口，我的視線就控制不住地下移，落在他還沒來得及系好的前襟……
謝清瀾的膚色極白。
但此時胸前，卻掛著比他膚色還要白上許多的珍珠銀鏈。
珍珠輕輕垂落，圓潤飽滿，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隨著他輕微的呼吸起伏，珍珠在肌膚上輕輕滑動。
與那若隱若現的粉色相映，平添了幾分色氣。
這模樣實在是……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我微挑了眉，而謝清瀾也動作極快地把衣服系好。
望著他紅透的耳朵，我起了逗弄的心思。
「謝大人還有這種愛好？」
「殿下見笑，微臣好珍珠。」
謝清瀾隨即低著頭，一聲不吭地穿著衣裳。
連與我對視都不敢了。
【謝清瀾你慫什麼？女主明顯已經興奮了啊！】
【就是，她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待宰的羊羔。】
【一鼓作氣往上衝啊！】
【隻知道悄咪咪升旗，你太窩囊了。】
【雲歌的乖狗：她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我該怎麼辦？我該說些什麼？】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卻很淡定。
我打量著他。
覺得這人實在是有意思。
「謝大人。」
我喚他一聲，謝清瀾手一抖，抬眸看我。
我走過去，側頭在他耳邊說話：「這衣裳髒了，還是換一身好。
「珍珠很好看，但不太襯你。」
餘光看到謝清瀾眼睫微閃，我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謝大人，本宮府上，前不久剛收了一對品質極佳的黑珍珠，趕明兒，謝大人來府上試試？」
【啊啊啊啊，女主別撩了，謝清瀾根本受不了啊！】
【你小子，偷著樂吧！】
【姐姐看看我，我比這小子還能豁得出去！】
謝清瀾臉上的紅一直蔓延到鎖骨。
我良心發現，不再逗他了。
推門走了出去。
末了，還貼心地為他帶上了門。
……
重回宮宴之上，我心情大好。
盛長安打量著我，舉杯笑道：「皇姐看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麼喜事。」
盛雲綺也不動聲色看向我。
「遇到一個珍貴寶物。」
我笑了笑，抬眸看向下方，謝清瀾不知何時已經落座。
神情淡然，看不出一絲異常。
盛雲綺也問：「哦？不知是何寶物？」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盛長安飲了口酒：「想必，又是尋到了難得的珍珠？也唯有珍珠能讓皇姐這般開心了。」
「是。」
「白色的珍珠，好看得很。」
我聲音很低，旁人都聽不真切。
唯有坐在我下方的謝清瀾聽得清楚。
「謝大人，您的酒灑了。」
一旁近侍小聲提醒。
謝清瀾瞬間回神，扶正了酒壺。
5
再見謝清瀾，是在兩月後的春獵上。
盛雲綺的馬車停下，先下來的，卻是謝清瀾。
盛雲綺在他後面下車，落地時沒站穩，還扶了下謝清瀾的胳膊。
眾人驚疑不定，竊竊私語。
盛長安也一邊看戲，一邊說笑：「皇姐您瞧，謝大人與七皇妹還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呢！」
他這話說得，心思頗深。
「般配嗎？」我坐在軟榻上，斜睨著那邊。
似是而非地反問了一句便沒說話了。
那邊有與謝清瀾相熟的官員笑問：「清瀾兄怎麼與七殿下同行啊。」
謝清瀾：「下官的馬車陷入了淤泥之中，七殿下路過，替下官解了困。」
他說話音量比平時大一些。
正正好好，能傳到這邊。
【男二怕女主誤會，心裡都急S了。】
【女主可千萬別把男主當成盛雲綺的人啊！】
我看了眼空中字幕，低頭斂眉。
這段時間，通過這些奇異字幕，我大致能捋出七七八八。
這個世界，是一本虐文小說。
我們，不過是書中角色。
我是書中女主盛雲歌，而男主是一個罪臣之子。
為了翻案，他刻意接近了我，並改名換姓與我結識。他甘心為我幕僚，費盡心思讓我愛上了他。
但背後卻與我皇弟皇妹都有糾葛。
我受他挑撥，誤以為丞相謝清瀾為我皇妹效力，於是處處針對他。
後來才知道，這男主的真實目的，是顛覆整個盛氏皇朝。
故事的最後，他助我S了我皇弟皇妹，也在數十年的相處中，不斷架空了我。
我成了個傀儡皇帝。
三年後，男主以我病重為由，用一則禪位詔書把我從那個位置上拉了下來，並取而代之。
他把我囚禁於深宮，我不甘受辱，於三十歲生辰那夜，自缢於寢宮。
而謝清瀾，那時已被罷官流放。
在苦寒的寧古塔，他撐了很多年。
直到我的S訊傳去。
他留下一封絕筆信，自絕於當夜。
這個故事，作者用了大量筆墨去描寫男主在我S後，有多麼思念我。
在爭權奪勢，步步為營中，他對我，也付出了真心。
在我看來，難免有些可笑。
S後才說愛，還不如不說。
這樣我還能敬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漢子。
而我的結局，我同樣不能接受。
自S？
我盛雲歌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可能輕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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