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厲允澤貓著步子來到二樓,想給江茉一個驚喜。


臥室的房門虛掩著,裡面傳出交談聲。


 


“厲聞洲這個混賬東西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今天把角膜手術給取消了!”


 


“難不成他真的對林舒怡動心了?”


 


江茉咬牙切齒道。


 


手機那一頭的人回應:“大魚難啃,不急於一時,反正林舒怡早晚要躺到手術臺上。她一S,厲聞洲順理成章投進你的懷抱,到時候整個厲家就是我們的。”


 


江茉輕哼一聲:“那個孽種我也得想辦法處理掉,孩子我可以再有,但身體裡不能流著厲家的血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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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允澤站在門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第七章


 


江阿姨在說些什麼?


 


為什麼他聽不太懂?


 


厲允澤還來不及多想,透過門縫看見江茉握著手機,徑直走到床頭櫃,拿起一杯酒灌進嘴裡。


 


江阿姨不是瞎子,她的眼睛居然能看見!


 


這一認知讓厲允澤捂住嘴巴,才沒有尖叫出聲。


 


“允澤,是你來了嗎?”


 


頭頂響起熟悉的女聲。


 


厲允澤僵硬地抬頭,見江茉還跟往常一樣,雙眼無神,沒有聚焦。


 


“是我,媽媽。”


 


私底下,他已經開始叫江茉媽媽了。


 


“快進來。”江茉的態度和剛才打電話時完全是兩個人,“你爸爸知道你過來嗎?”


 


“知道。”厲允澤想到剛才江茉說話的語調,莫名地有點恐懼。


 


連他自己都說不來在害怕什麼。


 


“很晚了,快上床睡覺吧。”江茉將他抱到大床上。


 


厲允澤乖乖蓋好被子,“媽媽晚安。”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快點入睡,等明天一早管家來接他,就好了。


 


身邊響起窸窸窣窣地聲音,是江茉躺在了他身旁。


 


厲允澤緊閉雙眼,沒有了往日的安心,隻想離對方遠點。


 


他突然很想念林舒怡,這些年每晚入睡,林舒怡會在床頭留一盞昏黃的小燈,耐心地給他講故事。


 


想著想著,厲允澤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又很怕自己的哭聲會驚擾到江茉。


 


“允澤,幫我保密好嗎?”


 


一道突兀的女聲在寂靜的夜響起。


 


厲允澤抹了抹淚,“嗯?”


 


“你都看到了對吧。”江茉嘆口氣,將他小小的身子摟在懷裡:“媽媽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想用苦肉計將你爸爸追回來,你也不希望他真的和林舒怡在一起吧?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啊。”


 


厲允澤呆住,一時間覺得合情合理,心裡頓時沒那麼怕了,“好,我幫你保密,等以後我們一起告訴爸爸,他肯定會很開心。”


 


“嗯。”江茉在黑暗中笑的意味深長。


 


清晨,厲允澤是被人搖晃醒的。


 


他睜開眼,就看見江茉近在咫尺的痛苦面容。


 


“允澤,快給你爸爸打電話,我的病情好像惡化了,必須盡快做腎移植手術。”


 


厲允澤瞬間困意全無,立刻撥通厲聞洲的號碼,滿帶哭腔地說:“爸爸!快來救救媽媽!她快不行了!”


 


另一邊,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厲聞洲猛地起身。


 


他下意識是以為林舒怡出事了,可很快想到昨晚厲允澤去的是江茉那裡。


 


剛想松一口氣,厲聞洲被自己的反應愣住。


 


江茉危在旦夕,他怎麼是這個反應?


 


難不成林舒怡如今在他心目中,比江茉還重要嗎?


 


厲聞洲立刻下床穿好衣服:“我現在就叫救護車過去。”


 


通話結束,他正要急匆匆離開,轉身進了旁邊的臥室。


 


這是林舒怡的房間,但是她很少住,平時給厲允澤哄睡後遇到極端天氣,她才會留宿。


 


厲聞洲想起昨天林舒怡說,如果方便的話,給她帶兩件換洗衣物。


 


他推開門進去,打開衣櫃找了幾件衣服準備離開時,視線被床頭櫃上面的相框吸引。


 


相框裡沒有照片,而是一副簡筆畫。


 


畫中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爸爸身形高大,牽著身穿白裙的媽媽,男孩追著一隻小狗在奔跑。


 


厲聞洲知道林舒怡會畫畫。


 


所以,這是她腦補的婚後生活嗎?


 


倒像是林舒怡會幹出的事。


 


厲聞洲又多看了一眼這幅畫,疾步出了別墅。


 


到達醫院,江茉的主治醫生焦急道:“厲總,江小姐的病情急轉直下,必須立刻進行手術,不能再耽擱了!”


 


厲聞洲腦袋陣陣發懵。


 


現在就做手術,林舒怡的身體能受得了嗎?


 


第八章


 


“爸爸,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媽媽S掉嗎?”


 


厲允澤忍不住控訴道。


 


厲聞洲立刻召集幾名科室的醫生,詢問這次手術的風險。


 


最終結論是,因為林舒怡剛遭受了嚴重的捅傷,若現在就進行移植手術,術後感染的風險會加大。


 


“最多就是感染,不會出人命的,對嗎?”厲聞洲再三確認。


 


“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當然,我們有最強大的醫療團隊,肯定會為將風險降低到最小。”


 


厲聞洲垂著眸,猶豫了好久,才緩緩道:“這次就隻做腎髒移植,角膜的話往後放一放吧。”


 


原定的是將兩個手術放在同一天進行。


 


厲聞洲一想到林舒怡術後可能會感染,兩隻眼睛也看不見,不禁覺得有些殘酷。


 


“也可以的。”


 


幾名醫生點點頭。


 


厲聞洲心事重重地來到林舒怡的病房,“江茉的情況惡化了,需要你明天就做移植手術。”


 


他以為林舒怡會露出難過的表情,卻不料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


 


“好,我願意。”林舒怡握住厲聞洲的手,“那能不能將婚禮提前到今天?”


 


“今天?”厲聞洲詫異道,想起自己之前的確承諾的是,先舉辦婚禮,再進行手術移植,“好,可你的身體……”


 


“我沒事的。”林舒怡下了床,“可以走路。”


 


厲聞洲說不出再拒絕的話。


 


他知道,林舒怡對於這場婚禮期盼已久,她迫切地想要在眾人面前證明自己是他的妻子,來獲得安全感。


 


婚禮場地早就已經搭建好了。


 


厲家臨時放出婚訊,現場依然來了不少人。


 


林舒怡穿著白色婚紗,手握捧花,走過粉白玫瑰編織的拱門。


 


“聞洲,我會永遠愛你。”


 


厲聞洲替林舒怡將婚戒戴上。


 


臺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顧及林舒怡的身體,厲聞洲取消了敬酒環節。


 


回到醫院時,天已經黑了。


 


他沒有回家,先是去了江茉的病房,最終又回到林舒怡這裡。


 


“不會有事的,別擔心。”林舒怡隻覺得稀奇,她竟然在厲聞洲的臉上看到了擔憂之色。


 


他今夜不是應該守在江茉的床前嗎?


 


“你快點休息,不要浪費體力說話了。”厲聞洲將眼罩給她戴上。


 


不多時,他聽見林舒怡平穩的呼吸聲。


 


翌日早晨七點,林舒怡被推進手術室裡。


 


她望著麻醉師手中的注射器,一股強烈的興奮湧上心頭。


 


終於,這一天終於來了。


 


她要回到現實世界和丈夫兒子團聚了。


 


麻醉劑一點點注射進她的體內。


 


林舒怡很快閉上了眼。


 


手術室外的厲聞洲面色凝重,打開手機轉移下注意力,看到林舒怡昨晚發的一條朋友圈。


 


——倒計時1天。


 


奇怪,他和林舒怡的婚禮都辦完了,為什麼她還在發這個?


 


兩小時後,手術室的門開了。


 


厲聞洲抬眸,就看見主刀醫生一下子跪在他面前,惶恐道:“林小姐突發大出血,心髒驟停了……”


 


與此同時。


 


林舒怡再次恢復意識,耳邊響起系統的聲音。


 


【恭喜宿主用時六年,完成任務!您即將返回原世界獲得健康的身體和五千萬獎金!】


 


第九章


 


長長的走廊內,厲聞洲僵在原地。


 


‘心髒驟停’四個字如同一記悶雷砸在他頭上,強烈的不安迅速竄滿全身。


 


厲聞洲衝醫生怒吼道:“趕緊上呼吸機給她搶救!”


 


“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醫生遺憾地搖搖頭:“切除腎髒引發的大出血讓林小姐全身多器官衰竭,再加上她幾天前遭遇嚴重刀傷,加大了S亡風險。”


 


“S亡。”


 


厲聞洲嘴唇微動,攥成的拳頭在微微發顫,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而泛起白色。


 


林舒怡S了?


 


明明剛才她還好好的,此刻他們卻已經陰陽兩隔?


 


厲聞洲隻覺得不真實。


 


不。


 


林舒怡沒有S!


 


她那麼愛他,他們才剛剛結婚。


 


她憧憬的幸福婚後生活才剛剛開始,她怎麼忍心離開?


 


“你們不是說這個手術沒什麼風險嗎!”厲聞洲聲嘶力竭道,額頭的青筋凸起,“不是說隻會感染而已嗎!為什麼會鬧出人命!為什麼!”


 


走廊內回蕩著男人嘶吼的回音,尾音還帶著一絲絲哭腔。


 


主刀醫生看到厲聞洲眼中閃爍的淚花,直接傻眼了。


 


“厲總,您不要傷心過度。”醫生安撫道:“雖然林小姐不幸離世了,但是她兩顆腎髒目前已經全部移植到了江茉小姐體內,因為配型率本來就很高,以後江小姐的身體健康您就不用有顧慮了。”


 


“你說什麼?!”厲聞洲不敢置信地瞪著醫生,“我不是告訴你們,隻移植一顆腎髒給江茉嗎?”


 


“呃。”醫生不解道:“可是,此前我們和您的幾次商討中,您格外強調,手術要將江茉先生的生命安危放在第一位。如果術中發生意外,可以取走林小姐的兩個腎髒。這些在手術同意書裡都有寫的……”


 


話落,他又補充道:“同意書是您親自制定的,林小姐也在上面籤字了。”


 


聞言,厲聞洲的臉色又白了一個度。


 


他全然忘記了之前定的這些條條框框。


 


昨晚林舒怡在籤字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心情?


 


他不敢去回憶,負罪感和悲痛快要將他淹沒。


 


“厲總,斯人已逝,您節哀。”醫生輕嘆一聲,又問:“既然林小姐已經不在了,那她的角膜我們是不是可以取走,移植給江……”


 


“不可以!”厲聞洲冷厲地打斷醫生的話,“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再動林舒怡一絲一毫!”


 


他不能再從林舒怡身上拿走任何東西了。


 


如果人S後真有靈魂飄蕩在世上,那此時的她一定急得團團轉吧。


 


她苦苦追了他六年,夢寐以求的生活還沒享受到,卻在這場手術中喪了命。


 


她該有多遺憾……


 


越是這樣想,厲聞洲的心髒像被千萬根針扎一樣,疼的無法呼吸。


 


“這……”醫生沒料到林舒怡的S居然對厲聞洲的打擊這麼大。


 


明明之前那個女人在他心裡還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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