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就在她伸手要拿回畫作時,宋昭昭竟墊腳撕扯了一下。


 


刺啦一聲——


 


畫紙被撕成兩半。


 


“呀,怎麼辦?是你非要搶的,這下好了!”


 


沈竹晞隻覺整個身體都在疼痛流血,她用盡全身力氣,抬手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


 


伴隨著宋昭昭的尖叫,狠厲的巴掌落下,女人臉上迅速浮起了鮮紅的指印。


 


沈竹晞似乎覺得還不夠,再次抬起了手,可尚未落下,便被人狠狠甩開了手腕。


 

Advertisement


“沈竹晞,你再敢動昭昭一下試試!”


 


7


 


晨跑回來的傅彥禮衝了進來,將宋昭昭拉進懷裡保護著,女人眼眶紅了一圈,眼淚簌簌落下。


 


“彥禮,我不過是想幫她撿起這幅畫,是她非要來搶的,這才把畫撕成了兩半,我明明已經跟她道過歉了。”


 


傅彥禮看了那撕成兩半的畫紙,皺了皺眉:“一幅畫而已,也不至於打人……”


 


可他脫口而出的話語,卻在看到沈竹晞滿臉的淚痕時,倏然停下。


 


心裡被莫名刺到,傅彥禮竟不自覺有些心疼,下一秒,宋昭昭卻哭著喊道:“彥禮,我臉上好疼,我是不是要毀容了,都是我不好,毀了太太的東西。”


 


傅彥禮心下一緊,快速將宋昭昭抱了起來:“不會的,我們去醫院。至於這幅畫……”


 


男人看向沈竹晞:“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全世界最好的修復師幫你修好。”


 


他顯然是在給沈竹晞留以承諾,可這已經不重要了。


 


沈竹晞將那兩片畫紙緊緊抱在懷裡,她轉過身去,沒再看傅彥禮一眼。


 


“不用了,你走吧……”


 


她聲音很輕,整個人像是在急速枯萎:“傅彥禮,這一次,我們真的兩清了……”


 


可傅彥禮卻天真以為,這不過是她又一次的原諒與妥協。


 


他抱著宋昭昭離開了,並沒看到,沈竹晞蹲在地上嘔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她的病程似乎比想象中發展的還要快。


 


自那天開始,沈竹晞失去了進食的欲望,就連家裡的佣人都急到紅了眼眶,可她依然隻是靜靜的躺在那,偶爾翻翻喜愛的畫冊,並沒有太多生命即將終結的難過。


 


也是在那天,她忽然接到了一通國外打來的電話。


 


剛接起,電話那端,清朗的男聲霎時哽咽住:“你生病了是不是,姐姐,為什麼不治!”


 


“如果不是醫院的朋友讓我勸你,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傅彥禮呢,他又滾去哪了?你沒有親人在身邊,他有沒有陪著你、照顧你?”


 


沈竹晞聞言,心被暖到的同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電話那端的段清越曾是她的鄰家弟弟,沈家父母離婚那年,沈母跟出軌對象組建了新家庭,自此便少有聯絡,沈父又意外患病,離開前便將沈竹晞託付給了國外的段家照顧。


 


隻不過,她後來回國開了畫室,又嫁給了傅彥禮,半年前,他與宋昭昭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段清越也曾回國執意要帶她走,可那時的沈竹晞仍是一門心思的撲在傅彥禮身上,兩人不歡而散。


 


“我已經幫你聯系好了國外的醫生,姐姐,既然他傅彥禮不管,我明天就回國,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沈竹晞被少年赤誠的情感燙了下,原來被人關心保護的感覺竟如此久違。


 


她笑了笑:“其實,我跟傅彥禮離婚了。”


 


沈竹晞不顧對面的震驚,虛弱地開口:“段清越,我是不會S的,如果你肯相信我,麻煩幫我個忙吧,兩天後,回國幫我收個屍……”


 


沈竹晞就這樣撐了兩天,身體瀕臨極限,她開始進入長時間的昏睡狀態。


 


期間,傅彥禮打來過一通電話,說要帶她去參加一個書畫拍賣會。


 


“先生,太太她生病了,下不了床,哪兒也沒法去。”佣人小心斟酌著用詞,如實替她解釋。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宋昭昭的嘟囔聲:“你看,我就說傅太太在鬧脾氣吧,彥禮你還非要給她送禮物做補償,人家壓根不領情。”


 


宋昭昭的話成功起到陰陽怪氣的作用,傅彥禮果然生氣了,二話不說掛斷了電話。


 


沈竹晞並不知道,傅彥禮因為這通電話徹底冷了臉,他壓著脾氣在拍賣會上豪擲千金,一連拍下多幅沈父生前的作品。


 


宋昭昭倒是很開心,還沒出拍賣會的內場,便迫不及待的將身體壓進傅彥禮的懷裡:“彥禮,謝謝你,今晚這些藏品我都很喜歡。”


 


可不知為何,傅彥禮竟皺了皺眉,沒接她的話茬,隻是撥通了律師的電話:“把我今晚拍到的所有藏品,全部轉到太太名下。”


 


他今晚過來,本就是為了沈竹晞。


 


可電話那端的律師卻頓住了:“可是傅總,您跟沈小姐一個月前提交離婚申請時,財產分配已經……”


 


“你說什麼?離婚申請?”


 


這一刻,傅彥禮打斷對方後臉色鐵青,他忽然反應過來,表情陰翳的盯向懷中的宋昭昭,質問道:“什麼意思,那份保存在你手中的離婚協議為什麼會生效!”


 


傅彥禮飆車趕回別墅時,沈竹晞倒是難得清醒。


 


大門被砸的震天響,男人壓著滿身低氣壓衝進臥室,宋昭昭跟不上那急促的步伐,高跟鞋崴了兩下,整個人梨花帶雨,卻仍是緊追在傅彥禮身後。


 


沈竹晞剛被佣人扶著坐起靠在床頭,幾頁打印文件便甩在她臉上。


 


“沈竹晞,你鬧夠了沒有!”


 


8


 


傅彥禮語氣狠厲,顯然被氣到不輕。


 


沈竹晞垂眸瞥到了“離婚協議”幾個字,她攢了下力氣,輕聲開口:“我沒有鬧,傅彥禮,這是你親手籤過的文件,提交日期也超過了三十天,事實便是如此,我們已經……離婚了。”


 


傅彥禮隻覺心髒驟然一緊,而他身後的宋昭昭頓時委屈起來:“你看嘛彥禮,明明就是她讓我把這份協議交出來的,是她想離婚。”


 


“閉嘴!”傅彥禮徹底黑臉,心裡的憤怒與恐懼交織纏繞,一時竟分不清究竟是誰佔了上風。


 


他隻能遵循著本能,吼完宋昭昭,便從床頭的B險櫃裡取出一對婚戒,一隻戴在自己手上,另一隻則是強硬地套向沈竹晞的無名指。


 


“沈竹晞,你覺得我會信嗎?我知道是我最近忽略了你,你生氣絕食鬧離婚,可你怎麼可能會離開我,別忘了當年是你主動求得婚,這對婚戒是你準備的,也是你在我姐墓前,親口說要賠我一個家。”


 


可能連傅彥禮自己都沒發現,他拉住沈竹晞的手指在微微發抖。但一個隻想用別人的愧疚來綁架真心的男人,連示弱都是諷刺。


 


沈竹晞看著自己枯瘦的手指,婚戒竟已大了一圈,她扯出一抹釋然的笑。


 


“可是傅彥禮,我陪了你七年,還不夠嗎?還是說,要我把這條命賠給你?”


 


時至今日,她早已看透眼前男人的劣性根,卻依舊是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她抽回自己的手,不由分說的將戒指摘了下來:“我已經受夠了,就這樣分開吧,永遠!”


 


說完,她用盡力氣將戒指扔出了窗外。


 


傅彥禮瘋了般衝向窗邊,卻隻看到那戒圈墜著水花,沉入了樓下的泳池。


 


那個瞬間,他的表情仿佛沁了寒冰:“沈竹晞,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戒指給我撿回來。”


 


可沈竹晞卻隻是靜靜地靠在床頭,一動不動。


 


一旁的宋昭昭卻起身往樓下衝去:“都是我的錯,雖然當時太太威脅我,說要在網上曝光您出軌的醜聞,我是真的很害怕,可我確實不該把離婚協議拿給她,我現在就去把戒指撿回來。”


 


她隨口編造的謊言讓傅彥禮更加憤怒,他上前一把將床上的沈竹晞拉了起來:“我要你親自去撿,沈竹晞,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撿回戒指,我們去民政局復婚!”


 


沈竹晞早沒了力氣,猶如一隻行之將S的木偶,身上痛到發抖,她任由男人拉扯著將她抱在懷裡衝下了樓。


 


身後的佣人緊緊追了上來:“先生,太太真的病了,她受不了的,您這樣,她會S的……”


 


可男人卻置若罔聞:“S?那她確實該嘗嘗S亡的味道。”


 


說完,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將沈竹晞扔進了滿池的冰水了,極致的寒冷將沈竹晞的身體迅速包裹。


 


可是,她壓根不會水啊。


 


當年她跟傅瑩發生意外,從此便對落水產生了強烈的恐懼,此刻冷水灌進鼻腔,身體的本能讓沈竹晞奮力掙扎了兩下,然後就再也撲騰不動了。


 


她隻覺得身體到處都在疼,窒息與疾病的痛苦相互交織,將她狠狠壓入水底,又從胃裡嘔出一口鮮血。


 


世界徹底陷入寂靜的那一刻。


 


殘存的最後一絲意識,讓她看到傅彥禮跳了下來。


 


可他卻隻是略過她,快速朝宋昭昭遊去。


 


他沒看沈竹晞一眼,似是沒在乎她染在水裡的殷紅,緊緊抱著宋昭昭,頭也不回地上了岸。


 


真可笑,這段爛透了的感情,早該滾出她的生命!


 


沈竹晞就這樣閉上了眼,心跳徹底隱沒的剎那,腦海中跳動起瘋狂的滴滴聲。


 


“滴——滴——滴——檢測到宿主生命即將結束,交換契約即將生效,情絲剝離現在開始——”


 


真好,這是她這輩子聽過最美好最清晰的聲音。


 


回響在她S亡的時刻……


 


9


 


這天,傅彥禮將落水的宋昭昭送去了醫院,沒有一點事兒,可女人卻可憐兮兮的捂著胸口:“彥禮,我胸口悶得慌,喘不過氣來。”


 


傅彥禮站在病床邊,又一次打開手機,眼看著沒有一條沈竹晞的消息,他有些煩悶的皺眉,連帶著對宋昭昭都沒了耐心:“不舒服就找醫生,跟我說有什麼用?”


 


宋昭昭看出了男人的不耐煩,這才閉了嘴。


 


可病房裡隻安靜了一瞬,傅彥禮的手機猛然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


 


接起來時,對面的中年男人滿是嚴肅:“請問是傅彥禮先生嗎?這裡是華京第一人民醫院,我們非常遺憾的告知您,您的前妻沈女士剛剛在醫院搶救無效身亡,您現在是否有時間親自過來處理?”


 


傅彥禮呼吸停滯了一瞬,定了定,他又像是被“前妻”兩個字刺激到,恍然大悟地冷笑:“現在的騙術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嗎?明明三十分鍾前,我還看她好好的。”


 


“還是說,沈竹晞給了你錢,讓你陪她演場戲?如果是這樣,麻煩告知她,復婚的事我給過她機會了。”說著,傅彥禮直接掛斷電話,他盯著黑色的屏幕愣了幾秒。


 


現在的騙子確實了得,不但定位到了他現在所在的醫院,甚至演的有模有樣。


 


傅彥禮自我安慰著,試圖壓下心頭的不安。


 


一旁的宋昭昭自身後將他抱住,徹底打斷他的思緒:“彥禮,我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傅彥禮這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在醫院的電梯裡還按錯了樓層。


 


一輛遺體推車經過他身邊時,傅彥禮定住了腳步,視線劃過那漏在白布外的半截手腕。


 


隻不過,那隻手卻被握在另一個年輕男人的手中。


 


男孩似乎隻有二十來歲,膚色冷白,精致的長相裡帶著不羈的漠然。他就這樣抬眸,發紅的眼尾,直直掃向傅彥禮。


 


段清越全程沒松開沈竹晞的手,腦海中仍播放著那天她交代給他的話。

目錄
主編推薦
  • "我是個平平無奇的 beta,但系統卻要我攻略六個頂級 alpha。 為了偽造 omega 百分百契合度,我隻好六種香水來回轉換。 周一佛手柑,周二龍舌蘭,周三杏仁巧克力…… 至於周日,我選擇擲骰子。 原本我熟練周遊在各個男人之間,獲得攻略值的同時也得到了不少錢。 直到某天,我玩脫了。 為了嘗鮮我用得來的錢點了個八塊腹肌男模,坐在他的腿上啃得正香,卻意外撞見六個老公組局談業務。 他們同時喊我「老婆」。"
  • "我代替我家小姐嫁給了一個殺豬匠,新婚那晚,我說:「今後你殺豬,我賣肉,咱們夫妻二人齊心把日子過好,生了孩子送去讀私塾,爭取擺脫屠戶的命運。」 然後,我那有點好看的相公撫額直笑。"
  • "我和許承鈺的婚禮辦得很簡單,沒有彩禮,沒有五金。 老城區的三星酒店,二十桌流水席,租借的兩千塊錢婚紗,是他娶我進門的全部。 婚禮當天有人跟許承鈺打趣,說一個公司董事長結婚辦成這個樣子,傳出去怕是要被人說闲話。 許承鈺隻是低著頭抽煙。 被問得煩了,斜睨著我,吐出三個字。 「她值得。」 別人不知道他的意思。 但我明白。 他說我值得身上這套兩千塊錢的租借婚紗,值得這場倉促又廉價的婚禮。"
  • "和舍友合拍的段子火了,但掙來的錢她拿 100w,隻給我幾千塊辛苦費。 開公司後,千萬粉絲的她又被爆料是無良老板,壓榨打工人。 公司的招聘條件在網上引起熱議: 月薪四千,自備電腦,實行大小周。 舍友百思不得其解,嚷嚷說「行業裡待遇就是這樣的呀」。 而作為核心編劇、公司創始人之一的我,已經寫好辭呈—— 作為被她背刺的打工人,我也要讓她體會被背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