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腳跟了上去。
芙蓉小聲問:「娘娘,他真的在皇後那兒嗎?」
「放心,以我對皇後的了解,她肯定會直接帶回宮審問,讓那人指認我。你給的神藥,就要派上用場了。」
「那神藥到底是……」
「皇帝落在我那兒的……春藥。」
芙蓉震驚不已。
當我們趕到鳳鸞宮時,殿內已亂作一團。
遠遠地,就聽到男人的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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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行動隱秘,皇後隻留了兩個親信在場。
所以當她被那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壓在身下時,兩個宮女根本拉不動。
很快,她就被扒開了衣服。
就在這時,皇帝推開殿門。
一股淫氣撲面而來,在他面前的,是他衣衫不整的皇後,和一個赤身裸體的陌生男子。
畢竟過了十年,他早就不記得當年那個迫害我娘的無賴長什麼樣了。
巨大的畫面衝擊力讓皇帝瞬間喪失了理智,他根本不願弄清事情原委,猛地抽出一旁侍衛的刀,大步向前刺了上去。
一刀貫穿兩具軀體。
男人不動了,從皇後身上滑落。
皇後捂住冒血的胸口,想說些什麼,一開口,滿嘴血沫。
皇帝扔下帶血的刀。
「咣當」一聲。
他終於找回一絲理智。
「傳朕旨意……」他深吸一口氣,「姚氏不守婦德,淫亂後宮,褫奪皇後封號,貶為賤民!」
說完,他踉跄著離開鳳鸞殿。
芙蓉有些害怕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兩人:「娘娘,我們也回去吧。」
「你在殿外等著。」
所有人都走後,我緩緩上前,看著還有微弱呼吸的皇後:
「皇後娘娘,哦不對,姚氏,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皇帝看上了楊將軍的遺孀,她不從,你便給皇帝出主意,讓人與她一絲不掛地躺在一起,給她安了一個『通奸』的罪名。
「你可能不知道,你旁邊這個男人,並不是我的相好,而是當年陷害楊將軍遺孀的那個無賴。」
姚氏噴了口血沫,用盡渾身力氣:「你,你……」
我笑笑:「我啊?我是楊將軍和那位遺孀的孩子。」
她快要沒焦距的眼睛竟露出驚恐的神色,而後睜著眼,咽了氣。
我緩緩起身。
一刀斃命,算是便宜你了。
隻是另一位,就沒這麼好運了。
12
皇後S後,她母族受到了牽連,二皇子也被趕出皇族。
皇帝不必再擔心外戚問題,卻變得鬱鬱寡歡。
他整日躲在容妃那裡聽曲兒。
容妃替我求情,並告訴皇帝,我會唱安神的曲目。
皇帝順水推舟,來到秋月宮:
「你告密有功,朕解除你的懲罰。」
說完,他坐下,讓我唱安神的曲子。
一曲結束,他果然神清氣爽了許多:
「不錯,日後你好好唱,朕定有嘉獎。」
「謝皇上。」
那日起,皇帝日日來我宮中聽曲兒。
隻是每次唱曲兒,我都會清空宮中眾人。
芙蓉不解:「娘娘為何不讓我們聽?」
我笑笑,沒有回答。
隨著皇帝聽曲兒的次數增加,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不穩定。
朝堂之上,他一言不合便把官員拖下去杖斃,再下令株連九族血濺午門。
一時間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後宮中,除了我和容妃,不少妃子都被他玩弄到S,S狀慘不忍睹。
放眼整個皇室,如今最得意的當屬太子。
他乘勝追擊,拿著那幅歌女圖出現在金鑾殿。
起初皇帝也十分高興,他細細觀摩畫作,聽太子講述這幅畫的來歷。突然間,他碰了一下歌女的臉——
太子並未把我交代他的話告訴皇帝。
一把匕首從畫軸飛彈而出,削掉皇帝半縷頭發,直直插進身後屏風。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傻了。
包括皇帝。
但他旋即回過神來,怒不可遏地命人押住太子。
刺S皇帝,即便貴為太子,也是天大的罪名。
太子高呼冤枉,嚷嚷著畫是我給他的。
可他說的日子,我還待在冷宮裡。
更何況,那把嵌滿寶石的匕首,是皇帝賞賜於他的。
這一次,皇帝沒有下S手,隻是廢了太子,把他趕出皇宮。
他一輩子荒淫無度,卻子嗣凋敝,人到中年,隻有兩位皇子。
大皇子被廢,二皇子早就沒了皇籍。
如今放眼宮中,竟無人接位。
皇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老去。
他還是一日接一日地來我宮中聽曲兒。
我也笑臉相迎。
直到,他在我宮中砍S了一個宮女。
是那個皇後的細作,翠兒。
因為她跪在地上,說皇後是無辜的,讓皇帝還皇後清白。
她果然如自己所說,從一而終。
事後,我讓芙蓉給她找了口棺材埋了。
從一而終沒錯。
但下輩子,別再認錯主了。
我故意用此事拿喬,停止給皇帝唱曲兒。
這一天,我在紀凜的陪同下,去見了廢太子。
他消瘦了許多,早已沒了當初送我進宮時的高高在上。
「太子殿下,別來無恙。」
「你這個賤人,還有臉來見我?」
他握拳就要衝上來,被紀凜一把攔住,用力推到一邊。
「別這麼兇嘛,我這次來,是有事想和太子殿下商量的。畢竟上次我們的交易有些失敗……」
「你想說什麼?」
我彎了彎眼睛:「你還記得自己是以什麼罪名被廢的嗎?」
他狠狠瞪我。
「現在,我給你一個完成這項罪名的機會。」
他憤怒的神情空白了片刻。
許久,他點了點頭。
13
臨近春節,宮中處處張燈結彩。
一隊戲班子隨太監從側門進入宮中。
沒人注意到,最後一排戴著毡帽的男子。
當晚,戲樓裡熱鬧非凡。
皇帝難得露出了笑臉。
快要結束時,一個男子忽然舉起一把弩箭,直直射向皇帝。
正中肩膀。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帝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哀號著逃竄起來。
可那弩箭還在繼續。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高呼著「護駕」,並讓禁軍制服那個男子。
眼見大勢已去,那男子摘掉毡帽。
所有人愣在原地。
竟是廢太子!
他站在高處大呼:「當朝皇帝荒淫無度,濫S無辜,民聲載道,人人得而誅之,今日我就算S,也要為民除害,保住我皇室顏……」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直直插入他的胸口。
皇帝手中弓弦泛著寒光:
「把他拖下去,碎屍萬段!」
太子最後吐了一口血:「暴君,你不得好S。」
說完,他直直倒下,從高處轟然墜落。
不用皇帝下令,他已經四分五裂了。
在場眾人驚呼尖叫,四處逃散。
我勾起嘴角。
與親生兒子互相射S。
這一幕,大概會被寫進史書,「流芳千古」吧。
14
廢太子S後,皇帝更加頹廢了。
一夜間,他頭發白了大半。
此時的他,S妻S子,荒淫暴虐,已經是史書中遺臭萬年的皇帝了。
差不多,該夠了。
就在他日漸沉寂時,容妃有孕了。
這消息讓皇帝瞬間容光煥發,每日給容妃送去大量賞賜,生怕她被怠慢。
畢竟,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可就在這時,北戎再次進犯。
我爹打的那仗,讓他們沉寂了十年。
隻是這次,我朝沒有英勇善戰的楊將軍了。
朝臣紛紛進諫,請皇帝掛帥親徵。
這其中有多少是希望他S在戰場的,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本不答應,可北戎步步逼近,劍指京城,皇帝不得不接受了群臣的意見。
而這一戰,他帶上了我。
臨走前,我到楊府故居看了看。
當年我爹娘相繼S後,楊家逐漸敗落,那些捉奸我娘的族人,也早就不知所終了。
我推開府門,走了進去。
正月剛過,地上還落著積雪,府中處處透著破落,隻有那棵梅樹開著的花透出一抹生機。
漫漫十年,於它而言,卻是花開花落,不過轉瞬。
那時,我坐在爹爹肩頭才能摘到梅花。
現在隻需輕輕抬手,就能碰到了。
爹,娘,你們看,月娘長大了。
隻是,你們再也看不到了。
我步履蹣跚地推開祠堂大門,看到了爹爹的靈位。
這些年,我帶著阿娘的牌位東奔西走,而現在,他們終於能團聚了。
我抱著他們的靈位前往邊關,他們初識的地方。
我知道,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15
初到邊外,皇帝就病了。
這場病來勢洶洶,他整日躺在床上,四肢毫無力氣。
軍醫們想盡辦法,卻仍不見成效。
這時,我提出一個建議:
「皇上每次擦洗時精神都會好很多,不如讓他泡澡試試。」
眾人別無他法,隻能S馬當活馬醫。
於是,我負責起皇帝的盥洗。
皇帝果真精神好了些,甚至能下地走路了。
軍醫和皇帝都相信了我的建議。
可他們不知道,皇帝精神變好,並非是因為洗澡,而是給他洗澡時,我哼的曲兒。
那時我之所以不讓芙蓉他們聽,是因為我唱的並非安神曲,而是安魂曲。
安魂曲,顧名思義,是唱給S人聽的。
那如果唱給活人聽呢?
活人會超出範疇的極度精神愉悅,消耗難以承受的精力,一段時間不聽,便會難以忍受,變得暴躁不安。
在此期間,身體就如一棵自內部慢慢腐朽的老木,五髒六腑慢慢衰竭。
如今,皇帝已經到了末期。
在我的誤導下,連他也以為自己的病能靠水救好。
行軍途中沒有熱水洗澡,他自己跳進結冰刺骨的湖水,嗆得胡亂撲騰。
沒有一個人敢救他。
我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笑出了聲。
阿娘,你看,他也受到了溺水的苦。
隻是我不會讓他就這樣S去。
命懸一線時,我讓人把他撈了出來。
這次,皇帝的身體徹底不行了。
他形容枯槁地躺在床上,一遍遍叫人給他洗澡。
可沒有一個人回應。
軍中上下,很多都是我爹當年的親信,他們早已看清了形勢。
這晚,我走進他的帳篷。
他嘶啞著吼叫:「給朕洗澡,給朕洗澡!」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皇上還認得我是誰嗎?」
他失神的眸光定了定:「月貴妃……愛妃,快給朕洗澡!」
我搖了搖頭:「看來皇上還是不認得我。」
他眼神有些茫然。
「我啊,是楊誠的女兒。」
大概是這輩子害過的人太多了,過了許久許久,他才終於想起:「楊,楊誠?」
我笑著點點頭:「不知皇上還記不記得,他的遺孀,我的母親,被你設計陷害,又立碑刻字汙蔑清白的事?」
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慌亂:
「來人,來人,把這個女人拖下去!」
「皇上不必喊了,這軍中眾人,早就盼著皇上駕鶴西去了。」
我慢慢逼近。
對S亡的恐懼終於戰勝了尊嚴,他苦苦哀求: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S朕,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朕封你做皇後,做皇後!」
我依然笑著,此時,火盆中的烙鐵,終於燒紅。
我舉起烙鐵,帶著微笑,將那個「賤」字按在他的大腿上。
「啊——」
皇帝的哀號聲響徹天。
高溫瞬間將皮肉燒糊,一股肉味飄在帳篷裡。
我並未停頓,笑眯眯地舉起烙鐵,向另一塊細嫩的皮膚按去。
「啊啊啊啊啊!」
他的哀號聲接連不斷,但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前來查看。
很快,他渾身都燙滿了「賤」字,痛昏了過去。
我滿意地看著面前一切,轉身端起一盆水,朝他潑了過去。
水接觸到滾燙的傷疤瞬間沸騰,對皮膚又是新一輪的凌遲。
皇帝疼醒了過來,繼續哀號,並不停地破口大罵。
我笑笑:「皇上不是要洗澡嗎?臣妾幫你。」
「賤人,你這個賤人!朕的兒子得知這一切,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得好S!」
「您的兒子?」我笑得更大聲,「太子S了,二皇子被除了皇籍,您還有兒子?哦,您該不會是指你和容妃的孩子吧?但真是可惜,容妃根本沒有懷孕。」
他雙眼幾乎瞪出血來。
我繼續笑道:「不過您放心,十個月後,我們會從宮外抱來一個孩子繼承皇位的,在孩子成年前,我和容妃垂簾聽政……」
怒極攻心,皇帝嘔出一口血:
「你,你這個賤婢,朕,朕當初就不該讓你入宮……」
「你現在明白了?可惜晚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S的,我會把你送到北戎做質,再告訴世人,你被俘虜了。北戎人有多恨我朝皇族,皇上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往後史書裡,會說你暴虐無道,荒淫無度,S妻S子,殘害無辜,最後還無能到被北戎俘虜,身首異處。
「你覺得這個結局, 好不好?」
「你,你……」
他又嘔出一口血,昏S過去。
這次出徵的將領中,還有紀凜。
我招來紀凜,看了眼血肉模糊的皇帝:
「就按照之前和北戎商談的條件,我們把皇帝送去,他們撤軍。」
「若北戎人不講信用呢?」
我笑了笑,坐上了帥位:「那就告訴他們,此次領軍之人乃楊家之後,讓他們看著辦。」
果然, 消息放出後,北戎人帶著皇帝撤軍了。
沒人知道他接下來的命運是什麼。
回京前, 紀凜問我:「您就這樣讓他活著離開了?」
「有時候活著, 比S還要痛苦。」我苦笑一聲,抱緊爹娘的牌位,「他此去北戎, 前途未知,或許是S在途中, 又或許被折磨致S, 也有可能被做成人彘卻活了多年……這個世界上,未知, 就是最大的痛苦。」
紀凜沒有說話。
臨走時,我找到父母初識的酒館, 把他們的牌位埋在了這裡的後山。
這是一切故事的開始。
希望他們來世,還能再團聚。
後記
小皇帝成年那日, 我和他開了個玩笑:
「我們玩捉迷藏,若你能找到我,我便不走了, 留在京城陪你。」
他揚著下巴:「一言為定。」
結果遊戲開始後,我直接策馬離開了京城。
容妃帶人在城外追上了我:
「你要去哪兒?」
我笑笑:「如今我朝繁盛,你我也不必再垂簾聽政了,我想回邊外,看看我爹娘。」
她一臉焦急:「那我派人護送你, 或者封你為將軍,你……」
「不必了。」我看向西北,「這輩子, 我們一家都沒做過普通人。如今我隻想和爹娘一起,平凡安寧地度過餘生。」
容妃抿唇強忍著情緒。
這些年, 我們早已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那你……保重。」
「好。」我策馬而去, 朝她擺擺手,「替我告訴小皇帝,山高路遠,總有一天, 我們還會相見。」
爹娘,總有一天,我們還會相見。
對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