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有囤物癖,什麼破爛都往家撿。
房間常年惡臭,老鼠蟑螂亂竄。
我勸說無效,直接找人來家裡徹底大掃除。
他們發現後,集體痛罵我敗家,群情激昂地打S了我。
再次醒來,我回到請人打掃的那天。
我看了一眼別人扔掉的一堆刺鼻的有毒家具,指了指哥嫂那屋。
「不用打掃了,把這些家具搬到這屋就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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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哥嫂房門,一股酸臭味撲面而來。
我按緊了 N95 口罩的鼻夾,指了指床邊:「喏,就堆那兒。」
幾個小伙搬著一堆大紅大紫的小桌椅、小書架進來,哪怕離我還有兩三米,刺鼻的氣味已經透過口罩直衝我鼻腔。
我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我知道,這是家具裡有毒物質苯的味道。
聽樓下阿姨說,樓上一對年輕夫妻生了對雙胞胎,後來孩子前後得了白血病,雙雙去世。
孩子走後,夫妻倆就把家具扔了出來。
上一世,在我苦口婆心的阻攔下,我媽才沒把這堆家具撿回家。
可她衝我發了好一頓脾氣,我耐著性子給她科普:「這種刺鼻的氣味是有毒物質苯發出來的,雙胞胎很可能就是因此得的白血病。哥嫂在備孕,你撿回來萬一有損胎兒就麻煩了。」
結果我媽不但不覺醒,還打了我幾巴掌,邊打邊吼:「呸!敢咒我乖孫,我打S你!」
別看她平時總喊著身體不舒服,打這幾巴掌卻是力氣十足。
口腔中瞬間充斥著血腥的味道,我的臉迅速腫脹起來,但即便我疼得張不開嘴,還是SS抱住了她準備去撿家具的腿。
後來,趁爸媽和哥嫂出門,我偷偷叫了家政公司的人來,徹底打掃了家裡。為此我花了市價五倍的價格,足足八千塊。
看著重見天日的家,想象著新生命在這兒成長的場景,我都忍不住勾起唇角。
我沒享受過的,想給未來的侄兒創造。
沒想到,等家人回來,我卻迎來了暴風驟雨般的咒罵和毆打。
我媽首當其衝。她看到家裡一塵不染,仿佛進了鬼屋。
她一把扯過我的頭發,我的臉被瞬間按在地上:「你個敗家子!家裡東西都是福氣,你敢敗光我們的福氣!」
說著我爸也參與進來,他拿抹布堵住我求救的嘴,邊踹我邊說:「老杜家的陰德都讓你損完了!」
哥哥幫著捆住我掙扎的雙手。
嫂子在一旁冷著臉按手機,良久她抬起頭來:「觸霉頭!算命的昨天說我會懷男胎,剛才突然告訴我,因為家裡風水變了,這次隻能懷女胎了。」
我媽頓時氣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哥和我爸猩紅著眼,順手抄起保潔員好心留下的半瓶潔廁靈,一股腦灌進我嘴裡。
我媽則拿起家政公司送的 84 消毒液,在嫂子的幫助下撬開了我的嘴,倒了半瓶進我胃裡。
「嫌我們髒?那你好好幹淨幹淨吧。」
不消一分鍾,體內傳來翻江倒海般的火辣,一股難以名狀的痛感席卷了我全身。我張開嘴想呼救,卻隻噴出一口鮮血。
我哥不解氣,看我朝門口爬行,揪起我的頭發,衝著我的後腦勺就是一腳。
我瞬間昏S過去。
恍惚中,我不再掙扎,他們四人的拳頭也如雨點般落下。
不久,我就在這個滿懷希望打掃一新的家裡,慢慢停止了呼吸。
見我S了,我爸還不解氣。他過來踢了踢我的肩膀,嫌棄地說:「S都不會挑地方,這點血流到花盆裡還能沤肥呢。」
當天晚上,他們把我S時七竅流血的照片發給了家政公司的老板,以他們贈送的消毒產品有毒,害了我一條命為由,訛詐了三十萬。
老板為了息事寧人,忍氣吞聲掏了錢。
我媽笑眯眯點著錢:「這下不但騰個屋,還能再買幾間地下室,不愁東西沒地兒放了!」
2
再次睜眼,熟悉的聲音傳來。
「女士,您家這個情況,得加錢。」
我看著眼前四個穿著家政公司制服的小伙子,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我趕緊捂住錢包,伸手一指樓前那堆廢棄家具:「錢加不了一點。這樣吧,你們不用打掃了,把那堆家具給我搬進這屋就行。」
我順手推開哥嫂的房間,一股黃湯順著門縫流出。
小伙兒你看我,我看你。
合計了一下,他們馬上同意了我的方案。
於是,那堆有毒物質超標的小家具,就被整整齊齊擺在了哥嫂床邊。
我媽還沒進門,就聽說我叫保潔的事。
她火急火燎地開門,看到我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有錢燒S你!不知道給爹媽花,裝什麼高級人請保潔?家裡這麼幹淨哪裡需要打掃?把我福氣掃沒了我打S你!」
我趕緊扶她坐下,伸手給她順氣:「媽,我哪敢啊?我是想著你不是看上樓前那堆家具了?我就找人幫忙搬進來了。」
聽我這麼說,我媽半信半疑看向屋裡。
看到那堆家具,她一下子轉怒為喜,再次確信家裡沒少東西後,她滿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指了指我的房間:「我看他們家還扔了嬰兒床和嬰兒指甲油,還有好多膠水黏土什麼的,一會兒讓我哥都搬回來。家裡地方小,我也不常回來,不如都放我那屋吧。」
哥嫂一聽這話,相視一笑。
「妹子,那多不好意思啊。」
「跟我客氣什麼,這都是為了我未來大侄子嘛!他們的家具這麼漂亮,扔了多可惜。咱們撿回來物盡其用,也算是給侄子積德。」
我爸深以為然:「彤彤說得對,二十多年來,頭一次聽你說句人話。」
我媽也高興了,她掏出冰箱裡頭天從超市撿的僵屍肉:「彤彤,今天媽媽好好犒勞犒勞你,給你做紅燒肉!」
我忍下嘔吐的衝動,趕緊擺手:「媽,你辛苦一天了,交給我吧!」
我伸手接過那塊泛著暗紫色光的豬肉。
化凍後我扔進鍋裡焯水,陣陣惡臭讓我仿佛置身花海般陶醉。
我下了猛料,長毛的生姜就用掉五塊。
晚上,我把紅燒僵屍肉端上桌,順手還燒了我媽撿回來的長芽的土豆和放了十幾天的香椿。
我媽盯著一桌子菜,心疼地咋舌。
我勸她:「哥嫂現在是全家的希望,得讓他們多吃點補補身子。」
我爸點頭附和,勉強讓了讓我。
我趕緊懂事地表示,我年齡最小,還是女孩,不能跟他們搶,喝幾口礦泉水就行了。
爸媽很滿意,四人吃得嘴角流油。
晚上,我借口給哥嫂的廢品騰地兒,默默離開了家。
用白天省下來的保潔錢,我找了家舒適幹淨的酒店住下來。
雖然很多人吐槽酒店髒,但起碼從觀感上說,這裡比我家強千萬倍。
躺在幹淨、柔軟、香噴噴的床上,我伸了個懶腰。
真的,這輩子沒這麼輕松過。
不用擔心隨時隨地冒出來的蟑螂,也不用擔心身上發出被腌制入味的酸臭味,同學因此露出避之不及的眼神……
爽!
通過白天偷偷安好的攝像頭,我能看到家裡發生的事。
家裡東西多,他們果然沒有發現攝像頭。
我哥連夜把那家人扔的所有東西搬回了家,還意外發現了一堆發泡膠,也統統帶回了家。
這些東西,隻有少部分堆在我屋裡,大部分都被他搭積木般摞在自己房內。
我笑得前仰後合,我哥果然沒有放過我特意放在垃圾桶旁的劣質發泡膠,想想那刺鼻的氣味,我今晚又多吃了兩碗飯。
兩張大紅色的嬰兒學習桌,被我爸強行搬到了他的房間,充當床頭櫃。
嫂子頗有微詞,但我哥勸她,說隔壁公司召回了不少玩具,明天通通搬回家來,嫂子才罷休。
因為我的離開,家裡少了唯一一個阻止撿垃圾的人不說,還騰出六七平方米,他們全都高興壞了。
接下來幾天,幾人喜滋滋地報復性地撿起了垃圾。
即使攝像頭不算高清,我也能看到晃動的破爛下有肥胖的老鼠鑽來鑽去。
3
三天後的夜裡,我被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
我媽的聲音傳來:「彤彤,你嫂子突然下面流血,止都止不住,你說不會要流產吧?」
流產?
她不是剛經歷生理期嗎?我記得在衛生間看到她把剛用過的衛生巾放進壁櫥。
我皺著眉讓她扔掉,她卻說:「你懂什麼,回頭洗洗曬一曬,下個月還能用!」
我心中疑惑,沒接我媽的話。
聽我不吭聲,我媽罵道:「裝什麼S人,你趕緊帶著錢去市醫院!孫子要有啥事,我扒了你的皮!」
哦。
這時候知道去醫院了?
記得小時候,我高燒三天不退,甚至翻了白眼。
鄰居勸她送我去醫院,我媽卻氣定神闲,堅稱她是有福報的人,女兒沒那麼容易S。
還讓鄰居閉嘴,說他是黑心醫院派來的,專門想坑她的錢。
原來,她不是不信醫院。
她隻是覺得我不配花錢。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吃了個美美的早餐後,慢悠悠來到了市醫院。
剛進病房,就聽一個小護士急赤白臉地大喊:「這位同志!你怎麼回事?這是醫療廢物,你往兜裡裝是想幹什麼?」
果不其然,我媽正佝偻著身體,正從一個黃袋子裡往外掏東西。
被護士訓斥,她也沒停手,還理直氣壯:「你都說是廢物,為啥不能拿?是不是你自己想留著賣?況且這麼好的針頭、管子,你一口一個廢物,年紀輕輕真是作孽啊!」
護士年輕,當場氣得紅了眼圈。
我媽惡狠狠地盯著小護士,三角眼裡射出狠毒:「S丫頭,這樣鋪張浪費,以後你準遭報應!」
小護士咬著泛白的唇,卻還是勸阻:「針頭有傳染病,會傳染你的。」
我看到我媽的手被扎得血肉模糊,卻還在奮力從袋裡掏東西。於是趕忙拉住護士,臉一板:「去去去!欺負我們老太太一個人嗎?」
然後小聲對她說:「讓領導知道東西在你眼皮下丟了,你可解釋不清!」
護士聞言轉身就走。
等她走遠,我媽掏了個心滿意足。
她壓了壓堆得實實的針管,緩了緩難看的臉色,嗔怪道:「S丫頭,你咋才來?是不是怕你嫂子S得慢,耽誤你繼承遺產?」
我心下無語。
原來,我嫂子沒懷孕,她到了急診一張開腿,燻得半個屋子的大夫都吐了出來。
經過檢查,她得了嚴重的梅毒,下面形成了硬痂,但我哥急於要孩子,這才弄破了痂……
可是,她怎麼得了梅毒呢?
原來,上一世,我怕他們撿舊內衣穿,就承包了他們四人的內衣褲,隔段時間就會買新的替換。
這次,因為我搬了出去,自然也就沒買內衣褲了。嫂子不講衛生,衣物壞得快,內褲隻剩下一圈繩,實在穿不了。
而她竟然穿上了二手內褲。
就這樣,感染了梅毒,這才下體流血不止。
我媽沒當回事:「S不了人,但她暫時沒法生孩子了。」
正說著,我哥捂著鼻子從病房跑了出來。
「媽!我流鼻血了!」
我心裡一喜。
想起那堆有毒家具和發泡膠,一個大膽的推測湧上心頭。
不等我媽出手,剛才被我媽罵哭了的護士趕過來,麻利地幫我哥止住了鼻血。
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大夫上前檢查一番後,擔憂地問:「小伙子,你家裡最近有沒有添什麼新家具?」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在他倆耳邊低語幾句。
聞言,我哥直接矢口否認。
我媽更是狠狠瞪了小護士一眼,拉過哥哥就走。
我媽看他們沒跟來,小聲嘀咕:「肯定是那個賤蹄子告密了,還好彤彤反應快,要不然那麼好的家具還給他們多可惜!」
剛才,我騙倆人說大夫肯定懷疑他們偷東西,吝嗇的他們果然信了。
我哥此時捂著鼻子,臉上閃過猶豫的神色:「媽,我不會真得病了吧?我想了下,自從咱們拿了那些家具,全家就開始倒霉。豔子病了,我流鼻血,爸也說頭疼得厲害,據說扔家具那家,倆孩子都……」
我媽面色沉重起來。
我心下冷笑,知道她們多疑,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媽,哥,你們知道那對雙胞胎沒了吧?」
倆人臉一白。
「你們知道為啥會沒嗎?」
倆人向我投來清澈而愚蠢的目光。
我故作深沉:「因為他們不惜福!好好的東西說扔就扔,福氣都讓他們作沒了!這不,上天懲罰他們,收回了所有福氣。」
我媽一拍腦門,醍醐灌頂般:「沒錯!彤彤說得對!兒子,我看你流鼻血是福啊,不都說福滿則溢嗎?你這是有大福氣啊!」
我哥張著嘴,愣了半晌後傻乎乎地瘋狂點頭。
「彤彤,哥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悟性這麼高。」
我媽也欣賞地看著我,卻突然話鋒一轉:「閨女,你在大學可不要談戀愛。我聽說自由戀愛流行不要彩禮,這可不行,媽把你培養成才容易嗎?怎麼能便宜了別人?」
我哥也附和:「對啊妹妹,你好好學習,以後掙大錢,我和你嫂子可就指著你了!」
我心中冷笑,上一世,不說生前,我S後他們也沒放過我。
不但拖著我的屍體跑去我學校,訛詐了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