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還轉手把我賣去配了冥婚。
想到這,我堆起笑臉狠狠衝他倆點了點頭:「那必須的。」
心下卻做好了打算。
我故作神秘:「媽,這醫院地下二層有個好地方,每天都有好多半新的衣服扔出來,今晚不如你們……」
4
凌晨兩點,我從監控看到,四人互相攙扶著回了家。
每個人都背著一個黃色大塑料袋。
鏡頭裡,我媽如數家珍般打開袋子,裡面五顏六色的衣服掛著斑駁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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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捂著肚子,面色蒼白:「媽,S人的衣服穿不得,我就是例子,會得病的!」
我媽沒好氣,她跳起來捶了嫂子的頭:「賠錢貨!老娘天天好吃好喝供著你,你咒老娘得病?」
我爸冷眼旁觀,冷哼道:「給你三個月,要是真像大夫說的懷不了孩子,我就讓天賜跟你離婚!」
嫂子紅著眼,求助地看向我哥。
我哥卻很不耐煩:「誰知道你哪來的髒病?往衣服上賴,搞不好就是你在外面亂搞得的病!這次住院花了兩千五,你給我媽打個欠條!」
嫂子不肯,她放聲痛哭:「還不是你,連條內褲都要去撿別人穿過的,不是你,我怎麼會得這種病?!」
說著就跟我哥扭打起來。
但她不是我哥的對手,我哥一腳把她踹倒在地,爸媽也趕緊上前幫忙。
嫂子被他們一頓胖揍,最後被連拉帶拽地畫了押。
我爸媽尋寶一樣翻著那堆S人衣服,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我惡心至極,冷笑著關上手機。
隨即打開我上大學時兼職攢下的積蓄買的電腦,專心做起大獎賽的投稿方案。
上一世,我買了臺二手電腦做方案,但被我媽發現,她要S要活地逼著我退了。
然後從垃圾堆裡拉出一臺老舊的臺式機:「家裡就有電腦,你有錢撐得慌?還買新的!」
結果那臺電腦連軟件都裝不上。我最後借同學的電腦臨時做了個草稿,匆匆上交。
即便如此,我還是得了三等獎,獎金兩萬塊。
我媽說:「你花錢大手大腳,我會替你好好存起來,等你出嫁的時候當嫁妝。」
而我再也沒見過這兩萬塊。
這一世,我買了新電腦,遠離了那些垃圾,我有信心奪冠。
5
兩個月匆匆而過,我潤色完最後一稿,提交了方案後,百無聊賴坐在酒店發呆,竟然接到了我哥的電話。
他在電話那頭嗫嚅著:「彤彤,你腦子清楚,能不能幫我分析分析?」
聽到我肯定的回答,半晌他才開口:「咱爸,會不會和你嫂子有一腿?」
爸跟……什麼?
從我哥斷斷續續的話中,我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
我爸住院了,他竟也得了梅毒。
他聲嘶力竭地控訴,說是我媽撿回來的S人衣服有問題,而我媽卻滿腹委屈,說一定是我爸和髒女人睡了覺。
我趕到醫院時,還是上次那些醫護接診。
我媽正和一個女人扭打成一團。
醫護們長了教訓,愣是遠遠旁觀,不打算阻止。
我媽看沒人敢攔,更是來勁:「好啊,敢在老娘眼皮下亂搞,我打S你個狐狸精!
「你害我兒子無後不說,還害我老頭子得髒病!我看你下輩子活該當畜生!」
對面的女人氣得要S,我仔細辨認了半天,才認出那女人是我嫂子。
兩個月不見,她幹癟得像出鍋就回縮了的全麥饅頭,臉上還生著膿瘡,一滴一滴往下流著膿。
嫂子眼睛發著黃光,頭發幹枯如草,但手上的力氣卻大得驚人。
她SS拽著我媽的頭發,從胸口發出怒吼:「你們不讓我買藥,去藥店垃圾桶撿過期藥隨便給我吃!現在我快S了,你還要冤枉我,我S了你也別想活!」
說著她從兜裡掏出一把尖刀,衝著我媽就扎了上去。
我媽身體一偏,刀直直扎進我哥下腹。
我哥拔出刀,發出S豬般嚎叫。
我爸媽嚇傻了。
嫂子也愣在原地。半分鍾後,她才撲通一下跪倒在我哥身側,捂住他咕嘟冒血的傷口。
我哥吃痛,一下子把嫂子撲倒在地,舉起手裡的刀,猛地扎了她十幾刀才肯罷休。
嫂子當場S亡,我哥簡單包扎後,被警察帶走。
我爸媽本來想攔,但看到警察手裡晃動的警棍,脖子一縮都沒吭聲。
我哥捂著傷口,嚷嚷著自己屬於正當防衛,該S的是楊燕。
是她出去亂搞得了花柳病,回家傳染了公公,如今還謀S親夫。
病房所有人都來圍觀,聽到我哥的話,集體沉默了。
我爸媽縱使臉皮再厚,如今也臊得無地自容,不顧我爸流膿潰爛的身體,他們簡單收拾打包,麻利地出了院。
走之前,護士偷偷告訴我,我哥被扎的位置非常特殊,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卻需要靜養,不然會坐下病根,很難痊愈。
6
不出所料,嫂子娘家第二天就上了門,嚷嚷著讓賠他家一百萬。
我爸媽也不示弱,嚷嚷著人都抓走了,沒有再賠錢的道理。
雙方爭執不下,最終我媽提議賠償十五萬,條件是他們出具諒解書,讓我哥全須全尾地回來。
一條人命,十五萬成交。
就這,我爸媽心疼得直咋舌。
一直念叨老家有個人失手S了人,最後才賠了八萬。
尤其是我媽,憤憤不平:「明明是你的姘頭,最後讓我拿錢,簡直沒有道理!」
我爸有口難辯,氣得臥床不起,撿破爛都隻能局限在門口一米範圍內。
我貼心地扔了一袋臭蝦在家門口,果然被我爸當寶貝一樣撿了回去。
當天下午,我哥就回來了。
經此一遭,他人肉眼可見地瘦了下來。眼窩深陷著,整個人疲憊不堪。
我媽很心疼,趕緊表示要好好給我哥補一補。
隻見她掏出我爸撿的那袋流著黑湯的化凍蝦,嚷嚷著要做油焖大蝦。
這味道直接把在客廳擺弄破爛的我爸吸引到廚房。
他捂著鼻子,猶豫道:「老婆子,這蝦是不是有味道?」
家裡一直臭氣燻天,他們的嗅覺早就失靈,但這次的蝦據說已經凍了四五年,因為冰箱壞了,解凍一個月都沒人發現,這才臭得出奇,讓我爸年久失修的鼻子都起S回生。
我媽把盆一摔:「你懂什麼?這叫鮮味,好東西才有這種味道!」
說著就把滑膩膩的大蝦掏出來,一個沒抓穩,蝦像泥鰍一樣鑽出手指縫,掉了一地,嚇跑了一群覓食的蟑螂。
我媽撿了起來,也不洗,直接裹上澱粉,嘴裡還嘟囔:「可不能洗,衝淡了鮮味就虧了。」
我爸也不敢再說,趕忙架起鍋,燒了一鍋地溝油準備炸蝦。
還別說,我媽下了重料,最後,在臭氣中的蝦竟然還散發出一絲詭異的香味。
我哥狼吞虎咽,三斤多蝦一下子進了肚。
他滿嘴流油,灰土色的臉色中透出青紫。
當晚,我哥就病危了。
我再次來到醫院。
接診的醫生已經麻木,例行洗胃、打點滴。
但我哥這次中毒太深,加上在毒家具的侵蝕下,身體早就破敗不堪。
經此一遭,更是如秋天落葉。
醫生找我們談話,提出有一種新的進口藥劑或許有用,就是比較貴,整個療程下來要十幾萬。
我媽眼一瞪:「你們這群S千刀的,是不是看我們沒文化好欺負?」
醫生一攤手:「你們想放棄我也可以理解的。」
我爸也沒受過這種氣,一拳把醫生打倒在地:「老子才不是舍不得花錢,老子是不願意讓你坑!」
我媽嗷嗷叫著就要撓醫生,甚至叫囂著最近我們家人總生病,是因為醫生給下了藥。
醫生氣急報了警。
我爸媽被警察帶走。
我則籤署了放棄治療知情書,叫了輛車把我哥送回了他們家。
剛關上門,我接到了輔導員的電話。我果然在大賽中拔得頭籌,獎金一百萬,我掛了電話,一抹笑意爬上嘴角。
老天不負我啊,這一百萬,足夠我在這個城市活得體面,也足夠我重啟人生。
領了獎後,我花了六十萬在學校附近全款買了一套兩室一廳,舒舒服服地搬了進去。
家裡陳設簡單,卻窗明幾淨。
與之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在蟲蟻鼠窩中掙扎的我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毒攻毒奏了效,我哥竟然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不過也是一會兒昏迷一會兒清醒,醒來就靠著吃床邊的垃圾度日。
就這樣苟延殘喘了幾天,爸媽終於出來了。
卻沒想到,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個女孩子。
7
我爸拖著疲憊的身體,眼神中卻洋溢著瘋狂:「這幫人就是想騙我的錢,沒想到我能撿到這麼個憨子。隻要她給我兒子衝衝喜,天賜肯定會好起來。」
我媽也難得地露出笑臉:「就是,還是我們老頭子厲害,誰也別想佔咱的便宜!」
那女孩雖然精神不正常,但是穿著幹淨,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一看就是被家裡人好好照顧的樣子。
看到監控的我,突然想起前陣子在某平臺看到的一則視頻。
我們當地一個低保家庭,父母為了教精神失常的獨生女自理而嘔心瀝血,一時傳為佳話。
可昨天,女孩突然走失。
父母聲淚俱下,求好心人提供線索。
這個女孩,儼然就是他們的女兒!
我趕緊根據視頻上的電話,打給了女孩父母。
監控中,我爸媽正準備強迫二人圓房時,房門被眾人踹開。
不少俠肝義膽的自媒體人簇擁著女孩的父母衝進房來,看到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女孩,眾人義憤填膺衝了進來。
但剛進來,就被屋裡的氣味燻了個跟頭。
大多數人直接幹嘔,隻有幾個大哥硬撐著,和女孩父母一起進了屋,強忍著皺著眉頭。
兩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樣子的人衝進屋,一把將女孩抱進懷裡。
女孩見了他們,「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爸媽知道他們是女孩父母,上下打量一番,隨即拿出了那份屬於「城裡人」的驕傲。
「喂,我說,我們不嫌棄你們女兒是個傻子,讓她給我兒子衝喜。你們不感恩戴德,反而帶人闖進我家,是不是想仗著人多搶我家財產?」
前排幾個大哥聽言,終於繃不住了,表情可謂一言難盡。
女孩媽媽紅著眼:「不行,俺閨女腦子慢,俺們從沒打算讓她嫁人,就養在身邊,俺要自己照顧到老。」
我媽嗤笑:「還說她憨,我看你更憨!一個女孩這麼寶貝,能找到我們這種不嫌棄的你就燒高香吧。」
我爸附和:「行了,彩禮我們也不多要,給個十萬就行。嫁過來以後我們家也不缺吃穿,你看我們這四室一廳的房子,你們做夢都住不上吧?」
我媽頗不在意:「你們肯定不止一個孩子,何必為個傻子費口舌?」
女孩爸爸雖然老實,這時候也忍不住梗著脖子說:「你們咋這麼說?女孩也是寶貝,俺們倆為了她沒再要。她是唯一的孩子,俺絕不可能讓她給人衝喜!」
我媽聽到此話,像見了鬼一樣看著老漢。
我冷笑,是啊,女孩怎麼了,這世界上有多少女孩,也是父母唯一的珍寶。
可惜他們永遠不會懂,也不想懂。
門口的大哥終於忍無可忍:「我說你們有大病吧?你們這屬於拐賣人口,還好意思在這兒管別人要錢?別廢話了,大家直接報警!」
所有人都掏出手機,我爸媽慌了。
在拘留所的經歷讓我爸心有戚戚,他趕忙改口:「誤會!這丫頭是我撿來的,看她可憐,回來給她弄點吃的,沒想到她願意在我家待著,我才說要不就把倆孩子湊一塊兒。孩兒他媽,你說是不是?」
說著就衝我媽擠眉弄眼。
我媽平時對我們橫慣了,但看到大哥眼神不善,瞬間怕了。
她趕緊附和:「是是是,不願意就算了,趕緊帶走吧。」
女孩父母攬著孩子正準備走,卻被大哥攔住。
「那不行,怎麼能就這麼算了?要不是今天我們來得及時,你們還準備用強吧?這一條條都是犯法的大罪!」
我爸媽眼神飄忽,再沒有一開始的囂張氣焰。
女孩媽媽看著被嚇傻了的女兒,心疼得直掉淚,看得大家伙兒心裡都很難受。
大家化悲痛為力量,一致要求我爸媽如果不賠償女孩,就要報警讓他們全去吃牢飯。
我爸媽沒辦法,想著苟延殘喘的哥哥離不開人,隻好忍著不快同意賠償。
但他們的積蓄早就被幾次住院和嫂子的賠償款掏空。
無奈,他們隻好賣房賠錢。
因為房子過於髒亂,簡直堪比垃圾場,房價隻賣到了市場價的五成。
房款還沒捂熱,就被大哥監督著,轉給了女孩父母。
他們失去住處後,拖著發著高燒的哥哥擠去了棚戶區一個廢棄的平房。
從監控中看到,我哥臉上已經出現了那種屬於S人的灰白色。
8
當然,我哥快S了也不耽誤我爸媽的算計。
撿來的家具他們沒舍得留給買家,通通帶到了平房裡。還從旁邊的廢棄工廠撿來不少瓶瓶罐罐,說看著都是好東西,他們要物盡其用給兒子積德求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