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婚夫偷偷養了一個身嬌體軟的外室。
他不敢讓家裡人知曉,卻把那女子帶到我面前示威。
那外室腰肢纖細、吐氣如蘭,衝我耀武揚威般地眨著眼睛。
我絲毫不氣,隻等著日後將這二人一起搓扁捏圓。
誰料他膽大包天,大婚當天逃之夭夭,留我當滿城笑柄。
於是我一不作二不休,指著座上的首輔大人說:
「既然你這般教子無方,那就用自己來贖罪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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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站住!不準走!晏府是何意?我大婚之日為何往外驅趕賓客?」
我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紅蓋頭,對著想要息事寧人的晏太公發難。
周圍賓客也都神色各異,幸災樂禍看好戲的,也大有人在。
隻因我未婚夫在大婚當日杳無蹤跡,隻留下一身喜衣和絕筆信。
現場混亂不堪,晏太公和晏太君親自下場,對著我作了一揖:
「孩子,實在對不住,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兒負了你。」
「對不住有何用?聖上賜婚他也敢公然逃婚,我進了晏府的門,哪還有出去的道理。」
晏太公立馬讀懂了我的言外之意:「孩子,隻要我是晏氏一脈,不論親疏,隻要沒有正妻今日都任你挑選,老夫為你做主。」
話音剛落,那些士族子弟都挺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向我。
而我頗有惡趣味般地指了指一旁的首輔大人:
「多謝晏太公。既然首輔大人如此教子無方,那不如就讓他自己來贖罪吧。」
2.
全場哗然,現場交頭接耳之勢更甚。
首輔晏懷瑾也像是被我的離經叛道嚇到了,立馬回絕:「靈雙姑娘,使不得。晏某年長你太多,這於情於理不合,還望三思。」
「這不行,那也不行,你們晏府是想抗旨不遵不成!聖上賜婚給我與晏府嫡長子,難道你不是嫡長子?你如今有正妻?」
一旁晏太公和晏太君,卻詭異地沉默了,兩人也正在思索這些要害利弊。
終於,他們像是下定了決心般:「老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靈雙姑娘既然看得上我兒,那今日便是你們的良辰吉日。」
晏懷瑾聽完便呆愣在原地。
我手疾眼快地一把拉過了他:「愣什麼!你老子都發話了。趕緊拜堂!不然吉時都要過了。」
新郎官雖然跑了,但想象中的雞飛狗跳並沒有發生,整個婚禮在一種古怪的氛圍中圓滿完成。
事後,隻有我爹頗為不滿:「老子一直拿他當兄弟,他竟然想叫我老丈人?」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但對於這個結果,我是非常滿意的。
晏宇暉,連他父親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簡直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
晏府家風清正,從晏太公一輩起,就開始繼任權傾朝野的首輔了,還有人笑稱首輔之位被晏家做成了世襲制。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立下家訓:敬重發妻,不得隨意納妾。
晏太公與晏太君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羨煞世人;晏懷瑾早年喪偶,時至今日也未再續弦。
隻有晏宇暉,不僅沒繼承祖輩的聰明才智,還不知從哪沾染上了紈绔之風,痴迷那揚州瘦馬無法自拔。
3.
所以,即便在婚前晏宇暉找到我,由著那外室對我耀武揚威,我也未曾把他們放在眼裡。
我自小跟著爹爹在邊疆長大,自由散漫慣了。根本不受這些後宅思想禁錮。
就算是晏宇暉,在我眼裡也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不值一提。
晏懷瑾已獨身多年,初和我成親,估計還在雲裡霧裡。過了幾天,他也逐漸適應了。
晏太公看著我們相處還算和諧,也放下心來。
晏懷瑾已獨身多年,借此機會讓我們成婚,既解了燃眉之急,還全了他長久以來的心事,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見過爹娘。」我俯下身子,給晏太公和晏太君請安。
兩人見到我就十分歡喜,連連免了我的禮。我扶著酸痛的腰起來,嗔怪地看了一眼晏懷瑾。
晏懷瑾被我瞪了一眼,耳垂竟然染上了幾分緋色,一向叱咤風雲的首輔大人面上也帶了幾分不自在。
我腹誹道:「這個時候知道害羞了,昨夜那副精幹的模樣去哪了。」
晏太君看著我與晏懷瑾眼波流轉,嘴角不自覺地噙了一份笑意。
她拉著我的手,把晏府的掌家之權送到了我手上:「靈雙,我與你爹年事已高,該去頤養天年啦,你是個好孩子,晏府以後就交到你手上了。」
我沒有推拒,大大方方受了晏太君的囑託,惹得在場幾人眼中的贊賞之意又甚了幾分。
把晏太公與晏太君送往京郊的別院後,府裡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其實也算不得是不速之客,是逃竄的晏宇暉,帶著滿身臭氣狼狽而歸。
4.
他本以為晏府會大張旗鼓地找他,再好聲好氣地將他哄回去,屆時他再提出把他的外室窈娘一並迎回,好好拿捏一番父親和祖父。
誰知他在城外的破廟中蹲了好幾天,都沒等到前來接他的下人,還把自己藏得屁滾尿流,好不狼狽。
我望著晏宇暉這副模樣,笑得十分誇張。
首輔大人成婚,府內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新郎官也補了上來,有誰還會在乎他這個次品呢?
不僅沒有人去尋他,這幾天大家好像都不約而同地把他給忘了,再也沒提。
於是晏宇暉隻好自己灰溜溜地跑了回來。
晏宇暉一眼就認出了幸災樂禍的我,騰一下子起身大罵:「你這棄婦,還有臉笑!怎的還賴在我們晏府不走,我就是終身不娶也輪不到你!」
「啪!」我還未言語,身後的晏懷瑾便利索上前,給了他一掌。
「逆子!不得無禮!這是你母親!」
「什麼??」晏宇暉大驚失色,此時他才發現我的發髻已梳成了婦人模樣,打扮也不似閨閣女子。
「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嫁我不成就勾引我父親?你心中還有廉恥嗎!」
我居高臨下看著晏宇暉跳腳的樣子,內心十分暢快,轉頭對晏懷瑾說:
「夫君,雙兒昨夜累了,就不奉陪了,宇暉便交給你處理了。」
晏懷瑾臉上是止不住地歉意:「雙兒,是我教子無方,讓你受委屈了,我定要好好管教他。」
5.
晏懷瑾是怎麼管教的,我無從得知,但晏宇暉第二次見我時,明顯老實了許多,乖順地前來請安。
「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願您二位身體安康。」
我笑眯眯地讓晏宇暉起身,還給他準備了一個見面禮。
「多謝母親。」我聽見晏宇暉咬牙切齒地說,尤其是「母親」二字,語氣格外重。
我對他這種小孩子心性毫無欲望,他再不服,此刻我也可以讓他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於是我開口:「你那個外室,一直在外養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把她迎進府來吧。」
晏宇暉聽完唰一下子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身旁的晏懷瑾輕咳一聲:「夫人,宇暉尚未成婚就要納妾,這有違家訓,有違祖制啊。」
「哼,你以為你這好兒子還尋得什麼好人家的女兒嗎,他為個外室逃婚的名頭已經響徹整個紫禁城了。」
「你讓他眼巴巴的看著,倒不如把人正大光明納進府來,全了他的念想。」
聽完我的一番話,晏宇暉突然上前,跪地磕了三個響頭:「父親!母親說的對!求您成全兒子!」
這次,他叫著母親,總算沒有那幾絲不情願了。
晏懷瑾看著兒子,也是恨鐵不成鋼,無奈同意了我的提議。
那嬌嬌軟軟地外室,馬上就要進府來了。
我摩拳擦掌,靜靜等著她的到來。
6.
晏宇暉的動作比我想象的還要快,當日他就讓人大張旗鼓地給窈娘收拾屋子。
還跑來故作別扭地警告我:「母親,窈娘性子和順柔軟、與人為善,也從不與人起爭執的。」
我笑得張揚,大咧咧拿話堵他:「哦?你的意思是我們若是起衝突,那一定是我的錯嘍?」
「兒子不敢。隻是還請母親莫要為難窈娘」這是晏宇暉第一次對著我做小伏低。
其實我與他隻見過寥寥數面,大婚前他帶著窈娘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們的婚約定的潦草,隻是我爹爹與晏懷瑾一拍即合,便去求聖上下了賜婚聖旨。
聖上賜婚也顯得潦草,隻說賜婚魏將軍之女與晏大人嫡子,卻忽略了晏懷瑾也是嫡子的身份。
晏宇暉心系窈娘,想著讓我知難而退,反倒偷雞不成蝕把米。
於是,窈娘還跟著晏宇暉,而我嫁給了晏懷瑾。
不過,我還不知道。在窈娘的計劃裡,她原本是要跟著晏懷瑾的,卻被我後來者居上了。
第二日,窈娘就坐著一頂小轎進了府,柔柔弱弱地前來給我請安。
她生得花容月貌,蛾眉皓齒,雙眸明亮如星,顧盼之間,流光溢彩。行動處似弱柳扶風,令人見之難忘。
窈娘跪在我面前,露出纖細的脖頸和盈盈一握的細腰。
我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直到眼神發燙。就像狼看見了肉,老虎看見了羊,我爹看見了軍功,久久不能回神。
7.
「母親!要讓窈娘一直跪著嗎?」晏宇暉面色鐵青地開口,我才回過神來。
晏懷瑾探究狐疑的目光,也將我掃射了個遍。
我遍體生寒,暗道不好,晏懷瑾恐怕已經有所懷疑了。兒子好糊弄,他老子可是個有心機的。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窈娘,但卻是我第一次認真打量她。
我面上不顯,內心卻贊嘆連連。
這麼好的姑娘,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做那些大逆不道S頭的事呢?
我連忙扶起了窈娘,並塞了一對玉镯給她,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
「以後就安心在晏府住下吧,那些前塵往事,若是可以拋棄的話,就一並棄了吧……」
我話說的含糊,晏宇暉還以為我在說成婚前結的梁子,這才面色稍霽。
不同於他,窈娘聰明的像是開了竅般,一雙大眼睛定定地與我對視,面上一片坦然。
我也知道,此事或許沒那麼簡單,便沒再多說什麼,屏退了他們讓下去好生安頓。
他們走後,我心虛得不敢直視晏懷瑾的眼睛。正想隨意尋個借口離去,卻被他輕輕叫住。
「夫人,有事瞞我嗎?」
「哈哈哈,哪有,咱們夫妻一體,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有事怎麼會瞞著你呢?」
「夫人嫁我,恐怕也是別有用心,預謀已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