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6

 


許健州說完。


那對夫妻也不狗叫了。


 


婆婆也不再說話了。


 


群裡不再彈出任何信息,鴉雀無聲。


 


我婆婆是許健州的繼母,嫁過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女兒。


 


比許健州小三歲。


 


同在一個屋檐下長大的非親兄妹,很難不生出點什麼幺蛾子。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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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飯桌上見到許健州那個還在上大一的繼妹。


 


我就發現她看許健州的眼神不對勁兒。


 


她叫我嫂子的時候更不對勁。


 


一向松弛的許健州,身體格外僵硬。


 


在陰暗逼仄的臥室裡,我將他壓倒在木架子床上逼問:「說,你跟她有沒有什麼貓膩?」


 


他急忙否認:「沒有。」


 


「真的?!」


 


他舉手發誓:「我保證,絕對沒有。」


 


我盯著他看了許久,才說:「好,我相信你。」


 


他有點不可思議,然後抱住我講了很多話。


 


他的童年,他的家庭關系,以及他腿傷的由來。


 


簡直,無妄之災。


 


我聽完更加心疼他了。


 


我問他:「你後悔嗎?」


 


他說:「沒什麼好後悔的,隻是有點對不起你。」


 


「不,你這樣就很好,我很喜歡。」


 


我是個行動派,鮮少說煽情話,情緒上來就喜歡直接動手動腳。


 


如此,才能緩解他勾起的痒。


 


其實,繼婆婆不太喜歡我這件事,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許健州也曾說過,他家庭成分復雜,怕我受委屈,所以婚後我們盡量不回去。


 


但逢年過節,還是要回去的。


 


我本來對她這個人無感,就當個不冷不熱的長輩對待。


 


但有一次,我聽見她跟鄰居陰陽怪氣說我闲話。


 


她說城裡姑娘愛幹淨,一天要洗好幾次澡。


 


她還說城裡姑娘特別講究,不上旱廁,非要坐馬桶。


 


最過分的是,她說城裡姑娘精神頭兒好,深更半夜不睡覺成天就愛纏著男人做那種事。


 


我承認,我對許健州是熱情似火了一點點。


 


但也沒有成天吧!


 


而且,是她自己不知道敲門打擾了我們,看見了不該看的。


 


反倒成了我的錯了?!


 


豈有此理。


 


我問許健州:「我欲望很大嗎?」


 


他不明所以:「怎麼了?」


 


我就把聽到的事情給他復述了一遍,他聽得直皺眉,然後說:「那咱們明兒一早就走。」


 


哼!


 


憑什麼。


 


我這人什麼都愛吃,就是不愛吃悶虧。


 


我犟脾氣上來了,八頭牛都拉不動。


 


許建州勸不動我,一聲不吭修好了壞掉的門鎖。


 


夜裡,我故意咬了他一口,弄出來更大的動靜。


 


第二天,看見婆婆黑著眼圈起來做早飯的樣子,我心裡才好受一點。


 


自己沒男人了,就見不得別人好過。


 


一開始,我心疼她孤家寡人一個。


 


從不在她面前秀恩愛,行為舉止自覺落落大方。


 


她也是個可憐人。


 


第一任丈夫S了,第二任丈夫也就是許健州的爸爸也沒了。


 


我想著她是長輩,無論如何要尊敬她。


 


可她實在不配。


 


第二年,我們就把老房子翻新了。


 


繼婆婆住一樓,我和許健州偶爾回去住二樓。


 


她看我眼神更加不善。


 


哼!


 


我想怎麼嗨就怎麼嗨。


 


她管不著。


 


9


 


收到法院傳票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許健州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繼婆婆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


 


尤其許健州混得越來越好,她茶餘飯後沒少跟人炫耀這個爭氣又孝順的繼子。


 


她說家醜不可外揚,叫我們不要把事情鬧大,還給我打電話說:「你不勸著他一點,鬧大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不淨給他丟人嗎?」


 


丟人?!


 


我怎麼就丟人了?!


 


正好許健州在一旁,他接過手機說:「阿姨,從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蘇辭的事兒必須追究到底。」


 


繼婆婆噎了一口氣,不滿地說:「還不是她,故意穿那麼少勾引人,她不就喜歡別人看她嗎?」


 


話落,從不動怒的許健州低吼了一聲:「我希望你說話的時候,尊重一下我妻子。」


 


他一字一句強調了,「穿衣自由,那是她的權利。」


 


我正在喝牛奶,嚇得嗆了一口,咳嗽不停。


 


他一邊對著手機輸出,還不忘騰出來一隻手給我拍背。


 


繼婆婆也被他唬住了,最後不得不去娘家找自己侄子親自上門來求饒。


 


求我們撤訴。


 


其實,這事倒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主要是太惡心人了。


 


不給他們一點教訓,實在氣不過。


 


我問許健州:「你真的要追究到底嗎?」


 


他反問:「不然呢?」


 


我說:「窮寇莫追。」


 


其實,這種小人還是盡量不要招惹得好,以免他們狗急跳牆,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說:「我知道分寸,你好好睡覺。」


 


自從懷孕以後,我的任務就是吃飯,睡覺,要抱抱。


 


我媽都說我返老還童了。


 


說起我父母,他們一開始是不看好這門婚事的。


 


他們知道我交了男朋友,先是驚後是喜,我先說了他一大堆的優點,在他們高興得合不攏嘴的時候,才婉轉道出了他身體上的一個小缺陷。


 


雖然,他們嘴上沒說什麼,可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們的情緒變化。


 


可憐天下父母心,誰不想自己的子女能找到一個完美的伴侶共度一生。


 


但他在我心裡,比任何人都要完美。


 


那年國慶,他跟我一起回了家。


 


我父母早早地就等在巷子口,見我和他牽著手走過來,面上除了禮貌的微笑並沒有別的情緒。


 


我內心感激,抱了抱久違的父母。


 


許健州也禮貌地向他們問好:「叔叔好,阿姨好。」


 


他這人不太會說場面話,屬於實幹派。


 


所以,他帶了非常多的禮物,以此來表達他內心滿滿的誠意。


 


父母準備的接風宴也很豐盛,基本都是我愛吃的菜。


 


飯桌上,我爸開了酒,我媽也不攔著,還陪著喝了幾杯。


 


許健州不勝酒力,才幾杯就開始上臉了。


 


我想攔,卻遭到了來自母上大人眼神的制止。


 


就這樣,一邊喝一邊聊,我父母把他們家祖宗十八代都問了個清楚。


 


他不僅身體有點缺陷,還有個關系並不好的繼母。


 


和相差三歲的繼妹。


 


嗯。


 


這些,我都知道,並且十分心疼他。


 


最後,在我強烈的護犢子下,我爸才放過了他,拍著他的肩膀說:「小伙子,敢對不起我閨女饒不了你。」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滿是喜悅的感動。


 


他更是瘋狂點頭,要不是我攔著就跪地磕頭謝恩了。


 


他喝醉的樣子,像個不設防的孩子,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也不說話。


 


我問他:「難受嗎?」


 


他點頭。


 


我問他:「哪裡難受?」


 


他就傻笑。


 


我心疼極了,扶著他回了房間又把我媽準備好的蜂蜜水端給他喝,一口一口喂下去,然後又打了一盆水給他擦洗。


 


我爸半躺在沙發上,酸溜溜地說:「女大不中留,什麼時候這麼照顧過老子。」


 


我媽白了他一眼,讓他回屋睡覺,他才不情不願地進了臥室。


 


臨走,怨念十足地看了我一眼。


 


直到很多年後,我父母才說當初沒看錯人。


 


我也非常慶幸,遇見了他。


 


10


 


後來,我逼他就範。


 


他一把將我抱坐到腿上,手指輕撫在我後背,沉默了良久,才說:「我要的不是一時的歡愉,而是一輩子。」


 


一輩子?!


 


我抱住他脖子:「呦呦呦,你這是要跟我求婚嗎?」


 


他點頭:「嗯。」


 


我攤開手,問他:「戒指呢?沒有一克拉我可不隨便嫁。」


 


他笑了,拉住我的手握在掌心裡捏了捏說:「好,一克拉。」


 


我瞪大眼睛,故作誇張道:「真的?!」


 


「真的。」


 


「你發財了?」


 


「接了個項目。」


 


他和室友合伙弄了個工作室,室友出錢,他出人。


 


我原本以為,他們隻是小打小鬧,卻沒想到規模越辦越大。


 


我忍不住問他:「很掙錢嗎?」


 


他見我一副財迷樣子,忍不住笑:「不多,買一克拉還是夠的。」


 


我抱著他狠狠親了一口:「我男朋友太厲害了。」


 


但是,當我想加深這個吻的時候,他卻推開了我,皺眉道:「你刷牙了嗎?」


 


我噘嘴:「你是對浪漫過敏嗎?」


 


親個嘴還要刷牙?


 


以前也沒這麼講究啊?!


 


他一本正經地說:「對螺蛳粉過敏。」


 


呃。


 


我忘了,剛吃過螺蛳粉了。


 


但,就是很想接吻啊!


 


我故意湊近,問他:「臭不臭?」


 


他說:「臭。」


 


「很臭嗎?」


 


「很臭。」


 


「難以接受?」


 


「嗯。」


 


「那你等著,我去刷個牙。」


 


他說:「一起去。」


 


那時,我覺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兩個人擠在衛生間一起刷牙。


 


他從鏡子裡看我,我從鏡子裡看他。


 


因為相愛,那些無聊的小事也變得很有意義。


 


大四的時候,我直接從宿舍搬了出來。


 


他特意給我收拾了一間屋子,還給我準備好了考研的資料。


 


我望著他精心準備的這一切,哭笑不得。


 


為什麼?


 


我們的同居方式如此與眾不同,當真隻是好室友。


 


盡管如此,我還是時不時就挑逗他。


 


我對上鏡子裡他的視線,他狹長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揚,明明是溫柔多情的桃花眼,清澈的眸子裡卻又折射出幾分威嚴。


 


我乖乖低頭洗手,擦完手轉身時差點撞上他的胸膛。


 


他身上的襯衣過於合身,勒得胸肌若隱若現。


 


我捏緊拳頭,壓下蠢蠢欲動的念頭。


 


我剛出浴室的門,他就啪一聲關上了門,還上了鎖。


 


……嘶,我洗澡的時候都沒他這麼小氣,他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是那麼容易衝動的人嗎?


 


我越想越不服氣,幹脆守在浴室門口。


 


他出來看見我的時候眯了眯眼睛,聲音低沉:「怎麼還不去睡?」


 


「睡不著,你給我講故事吧!」我開始耍無賴。


 


他一臉無奈,說:「我去換個衣服。」


 


「不要,就這樣。」大家都穿著睡衣才公平。


 


他點了點頭,拖了一張椅子放在我的床邊,手裡是一本《格林童話》。


 


他還真是……什麼書都有。


 


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緩緩流淌, 我閉著眼睛卻怎麼都睡不著。


 


腦子裡盡是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過了很久, 他大概以為我睡著了, 剛站起身要走, 我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我睡不著。」


 


黑暗中,他的身影一動不動, 許久才傳來一聲嘆息:「你往裡邊一點。」


 


「哦,你要幹什麼?」我明知故問。


 


他語氣隱忍:「睡覺。」


 


「哦。」我給他騰出位置,他就這樣躺了下來。


 


我們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我一點一點地縮短著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避無可避, 一把將我扯進了懷裡。


 


我這才滿意地抱住了他的腰, 他警告我:「老實點, 不要亂動。」


 


我諷刺他:「知道了,忍者神龜。」


 


他氣笑了,捏著我耳朵說:「你要是真的好奇,咱們就試試。」


 


試什麼?!


 


我就是個嘴把式, 其實膽小得很。


 


他這麼一說, 我倒是真老實了。


 


聽說, 第一次很疼。


 


11


 


他答應我的一克拉,很快就兌現了。


 


在一個很平常的日子裡, 我們吃過晚飯, 一起牽手逛街,路過一家店,然後他說:「進去看看。」


 


對視兩秒,我點頭:「好啊。」


 


我的手,都被他抓出汗了。


 


雖然,他看起來很平常的樣子, 但我能明顯感覺到他松了一口氣。


 


戒指, 是我選的。


 


很經典的款式, 不到一克拉。


 


不是為他省錢,而是我手指太細,一克拉的戒指戴上去顯得很笨重。


 


我不太喜歡。


 


我問他:「是不是提前計劃好的?」


 


他說:「嗯。」


 


那就夠了。


 


年少時的愛情,那麼單純美好, 沒有任何功利,愛了就是愛了。


 


很多年以後, 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個吻, 也慶幸自己當時的大膽。


 


否則, 大概很難逼他就範。


 


領證的前一夜, 我徹底拿下了他。


 


我既興奮又緊張, S活睡不著, 於是對他說:「我要驗貨。」


 


他不明所以。


 


我指了指他下面,說:「為了我後半輩子的幸福,我覺得有必要驗一驗貨。」


 


他想了想,點頭同意了,說:「你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對彼此負責任。婚姻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 夫妻生活也很重要,還是要慎重對待。」


 


黑暗中,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堵住了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大哥,我就好個色而已。


 


你跟我扯這麼多?!


 


後來, 他解釋自己當時太緊張了,說那麼多隻是為了緩解緊張。


 


其實,他就是悶騷而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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