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S都有可能!
萬一真凍S了,那我就蠢到家了,為了一個渣男,把自己凍S了!
「阿嬸,我幫你賣包子吧。」我哈了口氣,打起了精神。
我這種徘徊在社會邊緣的女孩,是必須堅強的。
一坨五年的屎,既然嗅出臭來了,那就丟掉吧!
早上人流量大,阿嬸賣包子忙得很,有人幫忙是最好的。
我幫阿嬸賣到了十點,暖洋洋的太陽照在我泛紅的臉上,有一種新生的朝氣。
阿嬸給了我五十塊報酬,說她小本生意,讓我別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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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會嫌棄,推著我的小車去進了點貨,盤算著今晚收攤後一定要住個有暖氣的旅館。
我身上還有幾百塊錢的。
想到錢,我又恨自己蠢。
我跟陸豐的共同存款有二十多萬,我昨晚隻顧著傷心憤怒,愣是忘了這茬。
必須找他要回來,裡面至少有一半是我的!
我推著小車回租房去,結果人去樓空,連門鎖都換了。
我怒氣衝衝拍門,愣是無人回應。
陸豐不會拿著我的錢跑了吧?
「真惡心!」我大罵一聲,過往五年的感情成了惡臭的淤泥,讓我回想一下都反胃。
一轉身,一個衣著時尚,化著淡妝的精致女人正在樓梯臺階上昂頭看我。
她挎著一個 LV 包包,厚厚的大衣都透出明亮的鮮豔來。?
反觀我,樸素得像村裡的老黃牛。
「你是許昭?」
6
女人面帶微笑,看起來很客氣。
我點了點頭。
她便徑直上前來,從包包裡取出了一張銀行卡。
我一眼認出,這是我的銀行卡。
那麼,這個女人無疑就是趙婧了。
我從沒見過她,現在一見,感嘆她不愧是大城市的土著,真精致。
「許昭小姐,陸豐把事情都跟我說了,他太衝動了,竟然把你趕出租房。」
趙婧並不自我介紹,她眼中的譏笑一閃而逝,隨後自顧自地繼續說,「我罵了他,同時將這張卡帶回來還給你,裡面的錢,他分文未取。」
趙婧嘴角勾起了一抹輕笑,「陸豐這五年的存款,就當是給你的補償了,你收好吧,回老家好好生活,不要在這裡受苦受累了。」
她很輕巧直白地安排著一切。
我感受到她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優越。
她明明站在樓梯低處,卻仿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一般。
用近乎憐憫的口吻,熱心地安排著我的去處。
我這個小縣城來的孤兒,入不得她的眼。
我反而應該感激她,畢竟她帶回了卡,給了我救命錢。
我覺得很可笑。
「我是不是應該跟你說一聲謝謝?」我盯著趙婧。
她莞爾:「不必,這是你應得的。我幫你查過了,你老家茂縣的房價六千多一平,你可以拿著存款首付一套房了,也不枉這五年的青春。」
我不說話了。
我就是打量她。
她疑惑:「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很少見你這樣的人。」
「我這樣的人?」
「對,明明是第三者,卻能高高在上地站在受害者面前談笑風生,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真誠地詢問她。
她終於笑不出來了。
她似乎意識到,我並不是什麼軟柿子。
我不是什麼會崩潰大哭黯然回老家的小丫頭。
「看來,我們的檸檬妹胃口有點大,這樣吧,我加十萬,你今天就離開杭城,怎麼樣?」
趙婧第一次認真打量我。
「你就是給我一千萬,我願意待在哪裡就待在哪裡。」我譏笑,「你其實很怕我對不對?我怕我揭穿陸豐的真面目,怕我影響了你的名聲。」
趙婧臉色變了,目光陰晴不定。
她被我說中了。
陸豐現在是全網紅人,多少雙眼睛盯著他。
要是被人知道他拋棄窮女友,找了個富女友,別說他了,就是富女友都得掉一層皮。
趙婧這種富家子女,顯然不願意掉一層皮。
「陸豐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你,你並不是個蠢貨。」趙婧再次開口。
誇我呢。
「謝謝。」我當然不是蠢貨,隻是以前太愛陸豐,以致盲目罷了。
「不用謝,我該謝謝你,你幫我省了十萬。」
趙婧恢復了平靜,露出了玩味的笑,「許昭,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硬氣?你覺得自己能拿捏我?」
不等我回答,她自顧笑了起來,「說實在的,你歸根到底還是個蠢貨,你這種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底層女性,也就隻能打打嘴仗過過癮了。」
「你想表達什麼?」
「我想表達的是,我沒有耐心勸你了,我不願意好聲好氣了,我隻給你一個最後期限。
「天黑之前,你必須離開杭城,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她伸了個懶腰,「對了,自從高中畢業後,我好多年沒有霸凌別人了,這種感覺還蠻懷念的。」
她不是黑社會,也不是流氓太妹,她隻是發自內心地傲慢、優越。
以及,延伸她那顆霸凌的種子。
7
趙婧下達了最後通牒,挎著包包優雅地走了。
門外一輛奔馳 S 等著她,她上車揚長而去。
我沒有理會,跑去銀行查看了卡裡的餘額。
二十三萬八千六百五十元。
我松了口氣,錢果然都在。
這是我五年的心血啊,是我活下去的依仗。
我又推著小車回到了東江邊,佔了一個有利的位置後,我去附近飯館飽餐了一頓,然後坐在江邊,等待夜晚。
人流量大起來的時候,夜幕降臨,可以賣檸檬茶了。
天氣依舊冷得可怕,因此攤檔要少許多,很多年輕人不願意出來頂著寒風擺攤了。
我競爭壓力不大,反而能多賣幾杯檸檬茶——熱茶還是很好賣的。
一直賣到了凌晨一點半,所有貨賣得一幹二淨。
我喜不自禁,數了錢收攤,準備去旅館裡洗熱水澡了。
一抬頭,忽地來了五個騎著機車的男人。
他們嚷嚷著買檸檬茶,讓我快做。
我說沒有了。
他們勃然大怒:「你他媽耍我們嗎?你賣檸檬茶的,沒有檸檬茶?」
我嚇了一跳,突然想起趙婧的最後通牒。
不等多想,一個男人一腳踹我車上:「晦氣玩意兒,沒有貨還出來擺攤!」
我的車本就小巧,車上還沒貨了,被男人一腳踹中,直接踹翻了。
我猝不及防被車子砸到了膝蓋,痛得我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遠處的攤主們見狀,驚疑不定。
「到底有沒有檸檬茶?哥們渴S了!」另一個男人逼近,頭盔下的眼睛幽深銳利。
「救命!」我大喊起來。
男人震怒,一巴掌抽我臉上:「老子買東西,你叫什麼叫?賤貨找S!」
「這賤貨瞧不起我們,不給我們做檸檬茶!」戴著手套的男人取出了一根棒球棍,一棒砸在我的罐子上。
十幾個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瞧不起我們就別出來賣東西,下次再讓我們看見,弄S你!」一個長發男將我從地上拖了起來,「給老子滾出杭城,不然哥幾個把你給輪了!」
我渾身發寒,嘴唇哆嗦。
我擺攤多年,遇到過不少壞事,也曾經被無賴打過。
但從未如此害怕過。
這五個機車男,宛如五頭惡魔,讓我感到窒息。
「聽懂了嗎?不滾出杭城,我們把你輪了!」帶頭的機車男惡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我的血瞬間就溢了出來,兩眼發黑,嘴裡全是血腥味。
幾人這才滿意,丟下我轟鳴而去。
我的攤檔亂成一團,所有東西都碎了,小車也被砸壞了。
無人敢靠近。
我站不穩,趴在地上直喘粗氣,血液和淚水齊流。
這一瞬間,恐懼和無助貫穿大腦,讓我全身顫抖,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原來,我並不堅強啊。
我孤身一人走了很長的路了。
以前為了給收養我的奶奶治病,我放棄了重點高中,出來打工,一直走到現在。
我遇到了陸豐,又被他背叛,我從來都是一個人啊。
一個人擺著攤,被打得滿臉血,爬都爬不起來。
頭暈目眩,全身發抖。
好痛。?
遠處,好像有人跑過來了。
「我那晚就是在這附近發現她的,要不是溜車了,不會放她走的……奇了怪了,怎麼就找不著了呢?」
一個大叔在撓頭,帶著一對雍容華貴的中年夫婦沿著東江小跑過來。
那大叔好眼熟,在哪裡見過呢?
意識開始模糊,我閉上了眼睛。
隨後聽見大叔大吼一聲:「在那兒!這是咋了!」
昏迷前,有溫暖的懷抱摟著我,有急切的輕聲細語安撫我。
「姑娘別怕……像,太像了,這眉眼這嘴唇,簡直跟我一模一樣……」
8
我是在醫院醒來的。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醫生正恭恭敬敬地對床邊的人匯報情況。
「周先生,這位小姐傷情穩定,我院會密切關注。至於親子鑑定,也在加急處理,預計今日內出結果。」
我眨眨眼,看著天花板有點發呆。
旁邊的婦人發現我醒了,竟一下子哭出聲:「醒了醒了,孩子……孩子你沒事吧?」
我扭頭看她,不認識。
但她真的好有氣質,像古代的皇後,母儀天下那種。
她身上的著裝一看就是大牌,可惜我不認得牌子,我頂多認識個 LV。
她身旁,還站著一個國字臉中年人,挺拔威武,不怒自威,簡簡單單的休闲西裝穿出了龍袍的感覺。
像個皇上。
我心裡笑話我自己,是不是傻,怎麼這麼形容呢?
什麼皇後皇上的,吃了沒文化的虧。
「小姑娘,你能說話嗎?」皇上問我了。
我動了動喉嚨,嘴巴裡又澀又痛。
那個德高望重的白大褂親自給我倒了杯溫水。
我喝了一口,終於舒服了。
「謝謝你們……救了我……」我結巴道。
婦女捂住嘴,竟還在流淚。
我很好奇,到底怎麼了?
「小姑娘,我叫周正樺,這位是我愛人邵海玲,你好。」中年人跟我握手。
我跟他握著手,腦海裡思緒轉了一圈突然大吃一驚:「周正樺?你不是首富嗎?」
傳說中的杭城首富周正樺!
我這個外來人都知道,畢竟周正樺太出名了,就我平日裡擺攤的那條街都是他的。
「哈哈,你認識我啊。」周正樺笑了一聲,握著我的手不肯放開,目光也一直在我臉上流轉。
我有點尷尬了。
邵海玲趕緊打開周正樺的手,親昵地拍我肩膀:「孩子,不要怕,老周高興壞了,所以一直看你。」
「為什麼高興?」我疑問。
他們還沒回答,一個醫生急匆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鑑定單。
老醫生一把奪過看了兩眼,驚喜道:「周先生,她果然是你女兒!」
9
老醫生一句話,讓周正樺夫婦雙雙失態。
邵海玲號啕大哭,緊緊抱住我。
周正樺激動得發抖,轉過身去擦淚。
我也回過神來了,一時間呆住了。
我是……首富的女兒?
我突然想起了貨車司機。
昨晚救我的大叔,就是他吧?
哦,原來如此。
我繼續呆滯著,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隻是胸膛裡有一股沉寂許多年的酸澀在醞釀。
二十多年的苦楚,在一瞬間醞釀成型,眼淚便不知不覺下來了。
我也有爸爸媽媽了。
不知是苦澀還是委屈,我選擇轉過身去,不願面對父母。
他們驚慌失措,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女兒……媽媽……媽媽終於找到你了。」邵海玲哭成了淚人,想我轉過頭去看看。
周正樺好不容易穩住了情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隻能打電話。
電話打通,他S氣十足地詢問:「找到打我女兒的人了嗎?」
「周先生,那群年輕人很謹慎,連夜開摩託去外地了,我看是有預謀的作案,我們會逮住他們的。」對面答話。
「好,給我查清楚,我要知道是誰害我女兒!」
我聽明白了,周正樺在幫我抓那五個機車男。
他們的幕後主使,其實是趙婧吧。
我張張嘴想說話,周正樺卻先開口:「女兒,爸不善言辭,也知道要你馬上接受我們不可能,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出院了,我為你舉辦洗塵宴,請全城有頭有臉的人來為你祝賀!」
邵海玲也插話:「女兒,你歇著吧,有什麼需求直接跟媽媽說,媽媽什麼都答應你。」
他們完全不提我被打的事,也不問我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