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到底是想安本王的神還是想要本王的命?」
我心中一緊,趕忙俯身:
「王爺明鑑,這隻是普通的安神香,奴婢萬S也不敢拿您的身子開玩笑啊。」
項晃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微抬,目光陰冷:
「最好沒有,若是讓本王知道你在背後耍心思,你知道後果的。」
我忍著下巴上的劇痛,看著他:「奴婢不敢,請王爺明鑑。」
他站直身,捻了捻手指:「不敢便好,不過,還是查清楚比較安心,你說呢?」
「但憑王爺做主。」
「好,傳薛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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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夫是岐城裡醫術最好的太夫。
屋內氣氛凝重,項晃背著身看不清情緒。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緊繃。
「草民給王爺請安。」
項晃指了指我方才放在桌上的小盒子。
「薛太夫,煩請你檢查下這安神香可有什麼不對。」
「是。」
薛太夫拿起盒子將裡面的香粉倒出來些,湊近聞了聞又捻了些在手上。
屋內除了薛神醫偶爾發出的聲響,寂靜的可怕。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髒突突地不斷在胸前鼓動。
不知過了多久,薛神醫放下香料。
項晃緩緩開口,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我的身上,:
「怎麼樣?」
薛太夫拱了拱手,低眸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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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王爺,這香並沒有問題,而且裡面加了味瓊蓮,安神作用會比一般的香料強上許多。」
我松了了氣,緊繃地身子放松下來。
項晃突然大笑出聲,對著我說:
「哈哈哈,起來吧,方才不過是騙你的,好玩吧?」
「其實那晚我睡得格外舒坦。」
「現在有了薛太夫確認,我便放心了,你這安神香確實不錯。」
我站起身,因跪的太久一下子沒穩住,身子往前撲去。
隻聽「咣當」一聲,裝著安神香的盒子被打翻在地。
盒子裡的香料全部倒了出來。
我急忙俯身跪下:「是奴婢起的太急沒有站穩,請王爺恕罪。」
「毛手毛腳,這好好的安神香就這麼被你打翻,該罰!」
「奴婢那還有些,願盡數奉給王爺,請王爺恕罪。」
「罷了,念你有心,去拿來吧。」
「是。」
我躬身退出去,在沒人的地方嘴角的笑意越發擴大。
項晃說他是在騙我,卻不知我又何嘗不是在騙他。
他生性多疑又格外膽小怕S,對貼身用的東西格外謹慎。
所以他定會叫人檢查那安神香是否有問題。
我不怕他查,就怕他不查。
方才那盒子裡裝的安神香本就是沒有問題的。
我起身不小心將它打翻就是為了有借口將有問題的安神香順理成章的給他。
他既已相信那香沒有問題,自然不會懷疑我重新給他的會有問題。
果不其然,自他用了安神香後,不再對我隨意打罵。
甚至高興了,還會賞些小玩意給我。
聽前院的姐姐說,他日日都點著安神香,從不間斷。
我心中直冷笑,點吧,多點些,這對我之後的計劃大有益處。
他對安神香越來越依賴,用的劑量也越來越大。
不過兩月,便又從我這拿了兩盒。
甚至為了讓我安心制香,還往我院裡送了兩個丫鬟照料我的起居。
我從可有可無的出氣筒,搖身一變成了項晃身邊不可或缺的紅人。
他睡得好,性情便會溫和些,不像之前那般動不動就施虐。
府裡的女眷都松了口氣,每天都在祈禱項晃這個狀態能維持的久些。
「夫人,你說府裡鬧鬼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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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今鬧的人心惶惶,大伙都不敢晚上值班了。」
新來的蓮兒與桃兒邊幫我整理藥材邊問。
我專心研磨著草藥,聞言停下動作,看了看她們:
「府裡這些年S了這麼多人,說不準真有魂魄不願離去呢。」
「而且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有,人家也不會找你們兩個小妮子麻煩的。」
「還有,別亂嚼舌根,小心飛來橫禍。」
兩人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同聲道:
「知道啦,夫人。」
府裡鬧鬼的事並不是下人瞎傳的,而是項晃自己傳出來的。
說是起夜時他看見有個黑影一直站在門口盯著他。
起初他以為是眼花了,不以為意。
誰知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黑影還在並且還會移動。
眼看黑影越來越近,項晃嚇得癱瘓在地,發出雞鳴的尖叫。
等鳶竹衝進去後,黑影忽然就憑空消失了。
那晚正值鳶竹值班,事後聽他說,他一直站在門外寸步不離,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府裡鬧鬼的流言便開始傳出來了。
開始大家都不當回事,可鬧鬼事件接二連三的發生,府裡好多人都看見了。
一下子鬧得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都說是府裡S的人太多,陰氣過重導致冤魂久久不肯離去。
起初項晃還嘴硬,隻要府裡有人議論便亂棍打S,試圖武力鎮壓。
直到有天晚上,項晃睡得正香突然被人猛甩了一巴掌,打醒了。
睜開眼,便看見那鬼影站在床邊惡狠狠地盯著他。
鳶竹衝進來後,鬼影又突然憑空消失了。
從那後,每晚隻要項晃一睡著便會被打醒,一來二去他連覺都不敢睡了,屋內燭火通明至天亮。
也找了很多道士和尚前來做法,一時之間府裡香灰彌漫,門窗上貼滿了各種符紙。
卻絲毫不起作用,氣的項晃將那些道士和尚打了一頓趕出府去。
可能是此事太過詭異,他自知自己罪孽深重,S人太多,不敢再鬧出人命。
不然若在平日,那些道士和尚哪還能活著出府。
等我見到項晃時,也被他的憔悴的樣子驚到了,但面上還是保持平靜。
「王爺,您這是……」
眼前的項晃已沒了平時囂張跋扈的樣子。
此刻的他胡子拉渣,面色蠟黃,眼裡布滿紅血絲,想是幾日沒睡過覺了。
他扯了扯嘴角,苦笑道:
「別提了,叫你來是想問你個事。」
「可有什麼法子可令人一睡至天亮,不管中途發生什麼都不會醒來。」
我表現出一臉躊躇不決,面色猶豫的樣子:
「王爺,這……」
「奴婢雖不能研制出此等神香,可若是想讓王爺睡個踏實覺,奴婢或有一法可試。」
話落,原本一臉萎靡不振的項晃,亮起眼眸有些急切道:
「哦?什麼法子?」
7
「換個地方,既然王爺在府裡不能安睡,那何不換個地方試試呢?」
項晃將我的話聽了進去,他夜夜留宿外頭,果然,那黑影也如沒有發生過般消失了。
見狀,他開始得意忘形。
他本就好色成性,自從府裡出了詭異的事,他已經很久沒發泄了。
如今離了府,沒了那鬼影打擾,壓抑已久的色心哪裡還能壓得住。
他日日留宿青樓花場,夜夜笙歌,荒淫無度。
他被我的安神香虧了身子,如今又精血大泄,哪裡遭得住。
果然,不過幾日,青樓的某間花房中傳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不多時,下半身鮮血淋漓,已經暈厥的項晃被人從房內抬出來。
場面太過駭然,不用找太夫診治也知道從此後項晃作為男人的尊嚴沒了。
這下,城中百姓都知道項晃在青樓玩壞了身子。
一時之間,紛紛鼓掌叫好,表示活該。
尤其是被項晃糟踐了姑娘的家中,張燈結彩大辦酒席慶祝。
項晃醒來後知道此事,大發雷霆。
屋內的瓷器玉器皆被摔了一地,桌子板凳被踢的四仰八叉。
屋內兩側皆跪滿了人,個個埋首瑟瑟發抖。
我跪在前面,飛濺的玉器碎片劃破了我的額頭。
溫熱的血液順著額角滑下,糊住了眼睛。
項晃摔完了東西仍不解氣,揚起鞭子對著我猛抽。
「都怪你,若不是你教唆我怎會出去,又怎會發生這種事!」
「都是你害得!你個小賤人我打S你!」
我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如沒有痛覺般承受著。
等他打累了,我隨即裝模作樣開口勸道:
「王爺請息怒,奴婢賤命一條S不足惜。」
「可,如今外頭流言四起,可不能讓他人看了戲啊,王爺。」
果然,他停下鞭子,厲聲問道:
「外頭都在傳什麼?」
我故作躊躇,:「都……都說……」
「說什麼!」
「都……都說王爺身子壞了當不成男人……是……是您作惡多年的報應。」
聞言,項晃身形一晃,面色潮紅,雙目瞪大顯然一副怒急攻心的模樣。
「什……什麼!」
「反了……全都反了!一群賤民竟敢議論本王!」
說話間,他嘔出一大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不得已扶住桌角穩住。
「S了,都給我S了!」
話音剛落,他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這回,項晃身子虧損的嚴重,足足在床上躺了兩日。
我衣不解帶盡心盡責伺候床邊,顧不得後背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
項晃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罕見地拍著我的手說:
「還是你懂事,先去把傷看了,別本王還沒倒下你倒先倒下了。」
8
我這才起身出去處理傷口。
項晃得以下床後,我還是寸步不離悉心照料著。
這一遭後,他對我更是寵信,走到哪,都會把我帶在身旁。
我求之不得,離他越近越好。
項晃傷了命根後越來越癲狂,城裡誰膽敢議論他,被他抓到便是亂棍打S。
甚至專門派人潛伏鬧市,隻要一有人議論便當場拿下處S。
一時間城內滿城血雨腥風,百姓怨聲載道。
這日,我陪同項晃去官府辦事。
才走到衙門口便見眾多人聚集,將衙門口圍的水泄不通。
為首的是各大學府的學子,拉著橫幅高聲吶喊。
「誠王項晃,暴虐成性,視人命為草芥!」
「毫無治理能力,隻知荒淫玩樂。」
「強搶民女,勾結官府,至百姓於水火之中!」
「此等作惡多端,不把百姓疾苦放在眼裡之人,怎能擔起岐城主轄之任,我抗議!」
「抗議!抗議!」
馬車內,項晃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覆在膝蓋上的手青筋暴起。
我剛想上前勸慰幾句,卻被他一把推開。
等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掀簾而出。
「是何人在狀告本王?」
原本激奮昂揚的人群霎時安靜如雞,所有人駭然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項晃。
項晃惡名在外,所到之處無不令人膽顫,生怕下一秒便沒了腦袋。
但終究還是有不怕S隻為公道二字之人。
為首的青年學子對著項晃破口大罵:
「是我,我乃趙青放。」
「人人避你如蛇蠍,可我偏不怕你!」
「就算今日血灑當場,我仍要說!」
「你自私自利,勾結官府草芥人命,強搶民女虐S百姓。」
「你這種無情無義無德之人,不配做我們岐城的主轄之人。」
他每說一句便往前走一步,身後的莘莘學子緊跟身後。
「對!不配!」